听到孙氏的惊呼,保持一副鹌鹑状的马氏,立马来了精神,几步窜到舒然身后,就着孙氏扯开衣领的手,往舒然后领窝里瞄去,果然,有一处似婴儿拳头大小子的红色莲花胎记,在那白皙的皮肤映衬下,那胎记就如正在盛开的莲花,鲜艳至极!
马氏喊了一声:“二弟妹!快来啊!她真的是莲花!以后任谁再领人来冒认,我们…我们都不会再相信了!呜呜呜……”
孙氏一把扯开马氏,骂道:“什么鬼?哭啥?假惺惺!打一棍子放一个屁儿!这本来前天她回来时,二哥就已经说过了她就是二丫头。
今日,你们一个个心思竞还能动摇?这不是伤孩子的心吗?
做为家人,我们怎可以怀疑她?”
孙氏这话说的,让舒然对她有所改观。
三婶是真性情人!
“一开始你若不躲进人群里不出声,和我一样站出来把贺家这老逼婆子给赶走,也不会闹出这一连串的事儿?
你明知道她就是真的莲花,是咱老陆家的孩子,还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会子你又想咋滴?挤几滴猫尿出来?你想感动谁?
伸头王八缩头龟,就他妈的巧嘴!”
孙氏不怼马氏两句,好似心中就不快活!
然后就去把呆愣的贺氏给拉拽到舒然跟前,说道:“二嫂,不是我说你,都说母子连心,哪个是你的孩子你应该最清楚。
你老娘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能相信她?
让她任由在这里把你逼的要死不活的。
甚至还死死的抱着二丫头,不让她动手把她们给打跑了?
鬼怕恶人,讲理讲不清楚的人就得动人。
你这样可不行啊,宁愿相信坑你的害你的老娘,也不相信咱二哥说的话!
今日若不弄个清楚明白,以后赖三混四都领一个女娃子来咱们陆家说是你闺女,你傻了吧唧地定是还会相信别人?
如果真那样的话,定会把咱亲亲莲花给气走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来,你给我看清楚了,瞧见没?她的身上的胎记,她就是真正的莲花,是你生的,是你怀胎十月生的!”
孙氏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贺氏的头按压在舒然的肩膀上。
贺氏看到那舒然那雪白如凝脂的后背上,一朵盛开的红莲,清晰印在那后心窝处。
红莲?红莲?
贺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一个如莲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眉心处有一朵盛开的红莲。那女子温柔地喊着:舒悦……
贺氏努力去脑海深处锁住那个画面,尽管她头痛欲裂。
此时她眼神空洞,已经屏蔽了外面的世界。
马氏的呼喊,她没听见。
孙氏的呼喊,她亦没听见。
疼痛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脑子里有很多画面闪现,又快又模糊,她极力地想看清那些画面,可是它们如泥鳅一样极快地溜走了,任她怎么抓都抓不住。
贺氏内心很是着急,越急头越痛,痛到浑身颤栗!
紧接着就听“啊”的一声,贺氏抱着头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孙氏伸出双手欲去抓拽住贺氏的身体。
然,眼前人影闪过,下一刻在众人还没惊呼出声来,舒然来个公主抱,稳稳接住正欲倒在地上的贺氏。
舒然怀中的贺氏,虽然没跌倒在地,但她此刻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已是痛昏过去了。
此刻贺婆子看到贺氏昏迷,不上来关心察看,却趁众人慌乱之际,悄悄地退到人群后面,然后撒丫子就跑,竟跑出飞毛腿的速度!
而那个假莲花,看到贺婆子已经逃走,也想走。可是任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几个小孩的禁锢。
元宝一看那假货在不停地扭转身体想逃走,就抓住她的头发,昂起小胖手往她脸上扇去,一边扇一边骂道:“你这个臭婊子!烂货!长的这么丑还来老陆家乱认亲?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破烂货,还想冒充我二姐,我呸!你睁开你那竹篾子眼瞧瞧,我们老陆家可是没有你这么丑的狗东西?
看到那个老货逃走了,你是不是也想逃啊?没我二姐的吩咐,你只能搁这里受着。”
那叫花子姑娘嘴角流血,由先前和元宝对骂到最后只敢嘤嘤哭泣。
给贺氏掐人中穴的舒然,听着元宝的一通骂,心中禁不住暗叹,“哎,什么样的父母教什么样的娃!”
三叔和三婶两个混不吝的,教的元宝不仅能当大哥大,说话做事放得开胆子也大。
反观大伯家几个孩子,个个都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
“娘,快醒醒!”
“娘,快醒醒!”
大志与慧儿都伸手去拍贺氏,一边拍一边喊。
一盏茶后,贺氏幽幽醒来,刚刚她在黑暗中奔跑,耳边传来她的孩子们喊她娘的声音。
她脑海里的女子?
等等?
她是谁?
贺氏越往深里想,就头痛的更加厉害。
只见她脸色发白,额头上虚汗直冒。因头痛带动的浑身颤抖。
“阿娘,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别想了。你只要知道我就是你丢失的小舒然,我回来了!”
舒然从贺氏的眼神里看出,贺氏虽然在看她,但是她眼神分明是通过她在想着另一个人。舒然知道,另一个人一定也是与贺氏关系紧要的人。
小舒然?那个刚生下来三天的孩子,她的二两哥给取的名字。
贺氏眼神回拢又有了光距。
“舒然!娘的小舒然!娘想你想的好苦呀!呜呜呜……”
“阿娘!咱不哭,咱不哭哈!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嗯嗯!”
贺氏伸开双臂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搂住舒然的脖子,苍白的脸色也因激动变的红润起来。
大志就是个精的,他看到舒然为了方便三婶看后背的胎记,把身后的背篓给放在地上,他没有去掀开去看罩布下面都有啥?而是伸手去拽二柱,让他帮忙把背篓背进堂屋,然后把门锁上。再把钥匙用布条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再塞进衣领里。
二柱对大志的做法,很是好奇,他一个快十一岁的娃都没有他这个五岁的小堂弟有细心。
大柱挑着柴捆,悄悄的背着他娘,钻进陆二两家的柴棚里,然后装做无事人一样,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现场的两个人,一个老婆子,一个瘦弱可怜的姑娘,都是他都不能上前去招惹的,因此他感觉很无能为力!
没有热闹可看,村民们渐渐地离去。
但几个小孩依旧抱着那姑娘不撒手。
舒然安抚好贺氏,把她放在地上,让她站好。便朝那姑娘走去。
舒然一边走一边把双手的关节按压的嘎嘣响。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那姑娘吓得使劲挣扎,还吓尿了裤子!
几个孩子被尿骚味儿给熏到了,顿时松开禁锢她的手。
得到自由的假莲花,连忙撒腿就跑。
没有问到话的舒然又岂能让她给跑掉?
一提气,快速的打了几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在那姑娘的面前,电闪雷鸣之间一个扫堂腿,就把那姑娘扫翻在地,在一脚踩上去,那姑娘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声:“啊啊啊啊啊!”
“闭嘴!”
舒然强大的冷压外放,寒气四射。
那姑娘顿时感觉四处一片冰冷刺骨向她袭来,吓得连忙闭上了嘴巴。
一些还没离开躲在远处偷窥的村民听到那姑娘惨绝人寰的叫声,也不由得吓得胆裂,瞬间都跑回家去了!
“妈呀!陆二两家的这个二闺女,狠起来时像个修罗!看来她是一直在忍耐着。今后可得要记住了,不能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