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嘲讽两句贺芹,便不再理会她。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她得问贺婆子要钱为三叔治伤。
“叔爷,您是这里的里正,您看我三叔伤的这么重,贺家必须掏钱为我三叔去镇上治伤!”
舒然话落,贺婆子立马嚎叫起来:“天爷嘞!陆老三又不是我们打的,凭什么问我们要药费?
我家被你祸害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该赔谁钱?
哎呦呦!真是没天理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把我家祸害成这个样子……”
贺大急忙挤到贺里正跟前,一只手托着另一个胳膊,举给他看,带着哭腔说道:“叔啊,你看我这手臂都被这畜牲给打断了,我这医药费该谁出啊?”
贺里正有些头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确实断不清了!
“那就去镇上交于亭长大人处理吧?”
贺里正果断地说道。
调解不好,也只能那样做了。
到时,他这个里正有可能会被亭长批评,说他没有能力。
可是看到陆家老三那青紫肿如核桃的眼,若不及时医治,真有可能会瞎!
贺大的那只胳膊有可能是真断了,也必须马上去镇上接骨,不然也有会落下残疾!
可是两下里都伤的严重,去镇上医治都需要银钱,可到底谁出好呢?
贺里正着实头疼。
“孩子啊,你看你把你大舅舅胳膊给打断了,这必须马上去接骨,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去只怕会落下残疾。
你三叔伤的也重,但不是贺大贺二所为,究竟是谁打的,这会子也找不出来,因为谁也不会承认。
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下里扯平,眼下最要紧地还是赶紧去镇上治伤,多耽搁一会,就多一份危险。”
贺里正完全以商量的口吻和舒然说话。
“叔姥爷,那不行,他们家必须给我三叔出医药费!至于他们治疗胳膊的费用也由他们自己出。
本来今日,我是想来上门来认亲的,毕竟他们都是我阿娘的亲人。
我三叔来,是因为我不认识路,他是送我来的。
我爹在县城医馆里治腿,我娘也在县城医馆里照顾我爹。
我就想着,我这也回来了,亲戚还得走不是?就想着来认认门。
你看,这亲还没认成,还连累我三叔跟着遭受这无妄之灾。
你说我三叔有多倒霉啊?
我是满心欢喜而来,正欲推门喊一声外婆,就听院子里他们的说话声,那是和镇子上黄伢子正商量着如何拐卖我家双胞胎弟妹的事。
他们不仅收了拐卖我弟妹的订金,还收了镇上黄伢子送来的糕点和肉。
若不被我今日撞见,今个下午,有可能就把我弟弟妹妹给骗出去卖到于老爷家里了。”
舒然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又开始炸了锅,议论纷纷起来。
关健他们没注意听舒然想表达的重点,而是惊讶的是于老爷这个人。
就听见有人惊呼:
“啥?卖到镇子上于老爷家?那可是家财万贯的于老爷啊!”
有人疑惑:“为啥?”
有人解答:“你傻呀?当然是去做引子童了。
我听说于老爷成婚十几载,挣的银钱不少,家财万贯,一妻四妾,膝下就是没有一儿半女。那心里自然是遗憾啊!
就请了道士来做法,道士做了法之后,就让于老爷先收养一对双胞胎,最好是龙凤胎做压子金童玉女,这样就会引来自己的孩儿。”
有人感叹:“于老爷家这么有钱,去了也不吃亏呀,难道不比在你们陆家好吗?
于老爷要是愿意要我家孩子,我立马就给他送去!
可是这等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家啊?”
舒然白了那人一眼道:
“你愿意送,那是你家的事。
我们不愿意送是我家的事。
关键不是送与不送的问题,而是贺婆子与人伢子相互勾结,要偷偷把我弟我妹给骗出去给拐卖掉,发财的是他们,坑害的是我们!
我们家可是见不到一文钱的啊,所卖的钱俩那可是贺婆子与镇上人伢子分的,最终受伤害的是我们家呀?
试问我奶我爹娘还能经受住再一次的打击吗?
试问哪家愿意被人偷了一次孩子,又想去偷第二次孩子再给卖掉?
试问哪家有这样蛇蝎心肠坑害亲闺女的亲娘?
试问一下,事情摊到你们身上,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何况我们家就我弟弟一根独苗苗,即便是在家吃糠咽菜也不能把他送给别人啊!
那可是我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弟妹,又怎会舍得送于别人?
他们这样做不是想要再害一次我爹娘性命吗?
如此歹毒的一家人,我岂能姑息养奸,任他们任意妄为?
我还没出言开口质问两句,他们对我又骂又打,我又岂能任由他们打骂?当然是还击了。
所以他们的伤他们自己负责!”
舒然一张小嘴吧啦吧啦怼人怼个不停。
“你胡扯,我们哪里有那样的心思,完全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我们可是没收黄伢子的钱与糕点。
他今天是来了,不过被我撵走了。
我可没答应他任何事!”
贺婆子急忙狡辩道。
“真的吗?”
舒然皮笑肉不笑问道。
“天地良心啊!”
贺婆子哭嚎道。
“好!”
舒然说完,哧溜一下子窜到贺家的堂屋,推开门,几下子就找出贺氏藏银的地方。
床底下,撬开一块地砖,舒然伸手掏出一个瓦罐,瓦罐里有一个布袋,里边有二十两银子。
狡兔三窟,贺婆子肯定不止这一处藏银,得了这二十两也行了。
舒然快速拧断贺婆子的箱笼,从里面又找出三两银子,和那吃剩的糕点。
舒然捧出糕点及那刀肉,躲过扑过来的贺婆子,走进院子里对贺里正说:
“叔爷,这就是证据!你看这糕点被他们吃的,是钱记的糕点。”
啥?钱记糕点?
那可是贵的吓人,能进去买得起的,那可都是有钱人啊!
对于穷人来讲,钱记的糕点,那吃到嘴里的不是糕点,而是银子。
贺家庄可是没有什么有钱人家,全村几十户人家,穷富差距也都不算太大,全是靠天吃饭的庄稼人。
贺大一看舒然把糕点和肉都捧出来,就出口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没事来找事儿,陆家的亲你已经认过了,我们也不会去阻拦,至于我们可不认你这外甥女!不要在这胡言乱语!”
舒然对着贺大竖起一根中指,并向贺大挥了挥看上去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拳头。
“再管不住嘴巴,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贺大一听,吓得连忙躲到贺里正的身后,再不敢言语。
舒然看他那个怂样,撇了撇嘴继续对村民们说道:“我是亲眼看见他们两兄弟看到黄伢子手中提的糕点,就迫不及待地抢夺在堂屋吃了起来,我还清楚地听见他们说这糕点,半两银子一斤呢!
还说平日里去镇子上只能闻闻香味儿,今日可算是品尝到了。
黄伢子一共买了四斤,足足二两银子呢,没有交易得到好处,又怎会舍得送如此贵重的糕点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