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对着欧阳南一抱拳道:“大人名字很特别,响亮!既是京城人士,肯定见识多广。大人先请坐。”
“姑娘客气!姑娘也请。这位陆三叔也请坐!”
欧阳南很有礼貌地对着陆三钱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三钱很感动!
眼睛眨呀眨,那只肿胀的眼包竟流出了眼泪。
嘴唇抖动,发出磕巴的颤音:“我…大人…小人…莲花呀…”
陆三钱先是感动,后是紧张,越是想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却越表达不出来,只得求助舒然。
舒然看着陆三钱那激动又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经舒然这么肆意的一笑,陆三钱反而不紧张了。
也学着刚刚舒然的模样,对着欧阳南一抱拳道:“小人陆三钱,见过亭长大人,方才失礼之处,请大人原谅则个。”
“好说!好说!陆三叔请坐。”欧阳南摆摆手道。
几人客气之余,纷纷落座,唯留黄伢人站在当场。
没有大人的允许,他只能站着。
为了不碍人眼,挡人视线,他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挪站立的位置。
很快,那传话兵士带来了于海,他的身后自然跟着于北。
亭长大人赏脸有请,于海就算是安阳镇上的首富,也不能端着架子不来。
虽然不知道亭长找他何事,询问传话兵士,兵士也不说。
其实他很愿意来,毕竟多少乡绅富豪递了拜帖有意接近亭长大人,都被拒绝。
据说这位亭长大人很有背景,来头不小,且武功也很了得。
此番前来,于海也有心借此机会与亭长大人交好。
进了厅堂,于海就抱拳向欧阳南见礼:“草民于海见过亭长大人。不知亭长传草民有何事?”
于海虽是安阳镇首富,但却是一介布衣,在有品阶官职加身的欧阳南面前,他只能自称草民。
虽然小小的亭卫所的亭长只有八品,但大小是有官位的,拿着朝廷的俸禄。
俗话说是官强似民,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话都是有道理的。
欧阳南见到于海到来,并没有摆出官威,而是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来道:“本官虽来此地不久,但对于兄之名早有耳闻。
本官听说于兄很有生意头脑,生意不仅做大做强,而且做的很广!
身为一方首富,理应造福一方百姓。
以后安阳镇的兴起,还得靠于兄多多支持!”
欧阳南虽自称本官,但对于海很是尊重,见其长相并不是大奸大恶之相,对其也生出些许好感来。
殴阳南虽来了三天,但也对文莱镇一些乡绅富豪做了调查,得知于海很有经商头脑,为人也很仗义,家里虽非常富有,但从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自从富了以来,常常自掏腰包为安阳镇十里八村修桥铺路,争取做到村村都有路,沟河都搭桥,村民们出行安阳镇也方便。
乃善人一个!
只可惜的是,他至今膝下无子!
今日请来一见,殴阳南也是想弄个清楚明白。
如此善意善举之人,看看自己可能帮到他!
“大人客气!安阳镇乃草民的出生地,为乡民造福之事,于某自当出力!”
于海见欧阳南有意与自己拉近关系,内心便平和起来,说话也就随意。
欧阳南接着说道:“今日请于兄前来,有一事想弄个清楚明白。”
于海:“什么事?大人请讲,于某若知,定不会隐瞒!”
殴阳南:“好!于兄你可识得此人?”
于海看向欧阳南手指的方向:“识得!黄伢子黄标。”
殴阳南:“于兄,你既识得此人,那你可有授意他去靠山村老陆家,偷拐人家一对龙凤胎来,送去你家作为压子引童?”
于海:“于某以人格担保,不曾授意他偷拐人家儿女。
于某虽膝下无子,但也不会做出强取豪夺人子之事来。
但压子引童这一说法,却有此事。
在一月之前,有个自称青峰道长的道士找了我,他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命里有子,但缘浅。必须先收养一对双生子做压子引童。
他说最好是龙凤胎,大人也知,这双胞胎本就是稀有之事,更何况是龙凤胎呢?
青峰道长做法算过命之后,拙荆对此很执着。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也许是我那拙荆派人去找的黄伢子的婆娘。”
于海话音刚落,黄标连忙答话:“对对对!就是你家婆子三番几次来催我家婆娘的。
我家婆娘与贺家庄的贺婆子比较相熟,就询问她,可知哪里有龙凤胎,家穷养活不起的,可送与于老爷家做压子引童,那价格方便自不会亏待的。
贺婆子说她家闺女就生了一对龙凤胎,家里太穷,每天吃糠咽菜度日,说她那女婿伤了腿,正等着银钱治病,她自拍胸脯说一定能劝说好她闺女的。
昨日一大早上,你家婆子又来催促,说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晚黑之前必须把孩子送到你府上,不然就让我和贺婆子两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有办法只能去催贺婆子了。
我特意去钱记糕点,买了四斤糕点和三斤五花肉,寻思着去陆家接孩子,怎么也不能空着两手吧?我可是花了二两多银子呢!
可是到贺家之后,贺婆子说她那两个小外孙怕生。
说我冒冒然去了,会吓到两个孩子的,她说她一个人去就好了。
她家两个儿子就把我手中糕点与肉抢了去,还把我从他们家院子里给推了出来。
再之后,我就被这位姑娘给打晕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虽干这行买卖,全凭你情我愿,我和我家婆娘可从没干过偷拐抢骗人家孩子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我要说一句假话,我都不得好死!”
黄标指天发誓。
黄标把话说完,几人也解放了耳朵,着实他那声音太过难听,听他说话简直就是让耳朵受罪。
于海没有理会黄标,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不是有缘遇到三清观主的提示,自己真将成为大冤种了,自己还竟不自知!
幸亏及时止损,否则自己辛苦一生替别人做了嫁衣,还坑害了另一个家庭。
于海压下心中的怒气,望向刚刚黄标指的姑娘,问道:“敢问姑娘和那对双胞胎是何关系?”
“是我幼弟和幼妹,他们今年才五岁。请问于老爷,我爹就我幼弟这么一个儿子,即便是吃糠咽菜也不会将他送于别人,刚才你都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弟若送给了你,那我爹岂不是也了绝后了?”
“是是是!姑娘说的有理!在下冒昧地问一下,靠山村可有几个姓陆的人家?”
于海心里还记得三清观主临行前说的话,让他照拂一下她的徒儿陆舒然。
刚刚亭长大人说双胞胎乃是靠山村老陆家的一双儿女,他不得不多打听一下。
舒然一听来戏了,忙回道:“整个靠山村,就我们陆姓一家,我爹弟兄三人。我大伯叫陆一斤。我爹排行老二,叫陆二两。这是我三叔,叫陆三钱。我叫陆舒然。”
陆三钱听了自家侄女向于海介绍自己,忙站起身来,挺了挺身板,向于海拱了拱手。
出来混,怎么滴也不能丢脸,这礼节要多学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