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去你家拿一只背篓来。”
舒然说道。
陆三钱一听,如得了圣旨一般,赶紧向孙氏嚎道:“媳妇儿,快去把咱家的背篓拿来。咱莲花要用。”
陆三钱也不知舒然要背篓干啥。
孙氏一听自己当家的喊她,连忙屁颠地跑进自家院子里,跑到柴棚子里取出背篓,忙出来递给舒然,“莲花,你要背篓干啥,要做啥活?你只管说一声,三婶来干!”
“不用,三婶,待会儿你和三叔把骡子伺候好就行,这爬高上低的活,还是我来吧。”
舒然接过背篓,放在车辕上,跃上马车,把车厢里的青草装满了一背篓。
她把背篓背在背上。
轻松一跃,稳稳落在地上。走到车后,把牛绳解开,就把那黄牛给牵到陆老太面前,说:“奶呀,你看我今个一趟县城,不仅买了骡子与这辆旧马车,又买了这头牛。
这头牛刚换了四颗乳牙,我找人打听了,四颗牙表示它已经是四岁了,从小牛犊子变成大牛了。
只是它的前蹄甲后面夹缝软骨里扎了马蹄丁,受伤了,肿得就跟三个大包子挤在一起一样稀溜溜的。
我给它放了好多脓血,以十两银子价格给买下来的,我打算把它送给大伯,现在没有农活,待伤养好了,秋收正好能用上。”
“哎呦喂!那好!那好!莲花呀,奶奶我替你大伯谢谢你了。今后哪个不对你好,老婆子我都不愿他们的意!”
陆老太举起拳头说道。
“走,奶奶陪你一起去你大伯家去。”
陆老太说着回屋看了一眼大志和梅花,俩孩子练习站桩,睡的很熟,外面这么大声,竟然没醒?
陆老太悄声退了出来,把房门给关好,出了小院,又将院门锁好。便和孙女儿一起顺着院墙外面的小巷里往陆一斤家走去。
“莲花呀,你三姐咋没和你一起回来呢?”陆老太没有看到桃花,刚才人多没有方便问。
“奶,不用担心三姐,我让她留在医馆里帮忙了。有我爹娘在那里看护着,没事!
我让耿大夫给三姐开了五十文一天,每天帮忙烧饭,打扫卫生,再帮忙换一下病房里脏的床单被罩。
不比她在家里绣那几文一个的荷包强吗?”
“是是是!你安排好就行。那里有你爹娘看着,嗯,我放心!
桃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乖孙懂事,和兰花一样乖孙懂事!只是……”
陆老太提起二孙女,心里就酸涩起来。
舒然连忙说道:“奶,你在前面走路小心点,注意看着脚底下。天黑了,还让你陪我一起来,孙女儿应该早点回来就好了。”
“没事!你奶我还没老到走路不稳的地步呢!”
陆老太当即调整心情,只要自家过得好起来,以后帮忖帮忖兰花婆家,尽量让兰花日子好过些。
陆一斤家的院门是关上的。
大柱和二柱及梨花今天都跟着大志坚持练习战桩,都累狠了。
吃完晚食,洗漱一下各自早早地睡去。
要数精神状态最好的就是元宝和樱花了。
这是体力与耐力相征,还与他俩自身的营养价值跟得上有关系。
都说陆三钱抠门,浑不吝,但给予自家孩子们吃食上,毫不吝啬。
要不是樱花胎里瘦,吃不胖,否则一家人都是壮实的人。
陆一斤没有睡觉,他在桃花归来。
他在想,县城离家远,也许俩个闺女有事耽搁了,才天黑还未到家。
他有心想去迎,走到村口,看到自家三弟正蹲在村口大树下打盹来。
他没有吵醒三弟,径直出了村子,向南走了一段路,就踏上了去往县城的大道。
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夕阳的余辉照亮着大地。
他向县城的方向走了约莫有一里路。双眼遥望前方,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叹息一声,是不是自己的眼神不好?都这个时辰了,再不回来,天就黑了。
陆一斤胡思乱想猜测桃花与莲花是不是刚出城?或者说没有车是步行?
他下了大道,拐上田间的小道。
地里的小苗庄稼长势很好。
他绕道从村子后面走回了家,顺便扯了几把草抱回家,给家里的鸡和猪吃。
黑暗里,陆一斤呆坐着,心里想着桃花也到了说婆家的年纪。
大柱的亲事一直在拖,这样对桃花的亲事有影响!
此时,他好想抽一锅子烟,一解心中千千愁!
他摸着黑,走进屋里,来到爹娘曾经住的房子里,打开三斗桌的抽屉,他摸出爷爷在世时抽的烟袋锅子,但是家里没种烟草。
他幼时,爷爷吞云吐雾,会把那雾向他兜头盖脸吹了一口,娘就会和爷吵架。
这样,奶就会和娘吵架。
但娘不和奶记仇,吵过就好。
爹为了不让娘生气,爹从不抽烟。
在陆一斤胡思乱想间,陆老太用力拍响门板:“一斤呐,快开门啊!”
陆一斤忙把烟斗放回原处。
便急急地走出屋子,并带上房门。嘴上答应着:“来了,来了。娘,你别急啊!”
“哗啦”一声门响。
黑暗里,陆一斤看到娘和背着背篓的侄女莲花,身后…
身后竟然还有一头牛?
原来,昨日侄女问自己最大愿望是什么?
今日竟帮自己实现了愿望?
他,他不是在做梦吧?
“莲,莲花呀,这牛是你买的吗?”
舒然想点头,又怕大伯看不见,就说,“我是给你买的,大伯。”
“可是,大伯没钱给你呀?”
陆一斤又愁畅起来。
自己一个长辈怎能去占小辈的巧?
“没钱给我,以后慢慢还,有的是办法啊?何必纠结这个事情呢?
不过,大伯,这头牛的前蹄甲里有伤,还需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地犁田。”
舒然对陆一斤说道,并把牛绳塞入陆一斤的手里,从此刻起,这牛就是大伯你的了。
舒然把身上背的草篓里的草给倒在陆一斤家院子里靠墙处。
又递了一个小包裹,“大伯这里是草药粉与纱布。你可以烧开水撒入少许的盐,给牛蹄甲清洗两三遍,然后拭干水分,再给撒上药粉,用纱布包扎一下就行,我估计十日就会好痊的。”
“好好好!大伯会精心喂养好它的!”
阝陆一斤激动的说着,双手抓住牛绳,颤抖的无以复加。
跟随而来村民,得知舒然是给陆一斤买的牛,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要数嫉妒最狠的,就是贺芹了。
“哼!拼命的巴结叔叔伯伯,还不是怕以后嫁不出去?
到外家一顿打砸,上房揭瓦,打落了外婆的牙齿,打断大舅舅的胳膊。如此恶毒的孩子,哪家敢娶?一个不顺心,还不把人给打死?
学了一身过硬的功夫,可没欺负了旁人,那可都是贺舒的亲人……”
舒然耳朵动了动,这个声音,她知道,待自己得了空,再治她。
让她先蹦哒蹦哒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