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种愧疚的心理,于海把陆老太请去自己的车驾,包括舒然姐弟三人。
于海的马车很大很宽绰,即便坐进来祖孙三人,也不显拥挤。
因到县城还有事情要做,便也不再耽误时间,两辆车一前一后向东出发。
大柱赶着骡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而于东于北骑着两匹骏马一左一右跟在于海的马车两旁,身背着长剑呈保护状态。
他二人的精神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性,防着未知的危险来临。
后面的车厢里一下子少了四个人,也顿感松快多了。
没有陆老太在,陆三钱感觉自由自在。
“媳妇可困?来再睡一会儿吧?”
陆三钱拍着自己的双腿,要继续搂着孙氏。
没有了陆老太在,梨花倒觉得有些不自在。慢慢地挪到车门处,小心地坐在自家大哥地身边。
“大哥,赶车好又好学?顺便教教我吧?”
大柱见梨花坐的姿势有些累,就伸手帮她调整坐姿。
“你要学赶车干啥?女孩子家家的。”
梨花一听立即反驳道:“大哥!你这话讲的就不对了,莲花姐不也是女孩子吗?你会的,她都会!她会的,你却不会!
我学会了赶车,将来我有钱了也买一辆车,买不起马车,我买一辆驴车也行啊,做个生意拉个货也方便些。
听奶说,三姐在医馆里帮忙,给五十文一天,此行,我也想找一份活计干。
咱家就是没钱,咱娘才走的!
要是我们都能挣钱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咱娘或许就不会和爹和离了。即便她打我,但是我还是想娘的!”
大柱一听,心情也不好起来。
他的心里很矛盾,一会儿想让娘回来,一会儿又不想娘回来。
以往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娘吵闹的鸡飞狗跳的日子让他有些窒息。
自娘走后,家里安安静静,就像是少了一份烟火气息。
爹整日长吁短叹,自莲花给爹买了一头牛后,爹的精神才有了依托。
大柱想七想八后,便也耐心地指点梨花如何赶车。
这头骡子也很听话,没有排斥梨花一个生手掌着缰绳。
马车很快来到商阳镇,到了商阳镇,离县城也就不远了,还有十五里。
陆老太说道:“那个于老爷呀,咱们能不能到商阳镇接个人啊?”
“陆婶子,可不能这样称呼我,您老就喊我于海就成!
想接谁,在哪里住,和车夫说一声就成。”
“我那大孙女的婆家就在商阳镇开了家杂货铺子。她公公以前是个走乡串户的货郎,一来二去挣了一些本钱,就在商阳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
老婆子我好久也没有见过我那大孙女了。
也许看铺子太忙,也没时间回家一趟。
今个儿是莲…舒然的生辰,我想把她一并接去热闹热闹。”
“那好说。”
车夫很快按照老太太说的地方停稳了车子。
舒然伸手扶着陆老太下了马车,来到一个叫客都来杂货铺。
舒然一眼就看到一个长相与桃花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在铺子里正忙着招呼着来买东西客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
舒然试探地喊一声:“大姐?”
正在忙着给顾客拿东西的荷花,听到这一声大姐,便扭过头寻声望去,她竟然看到了自家的阿奶!
天老爷来!她没有做梦吧?
荷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自家奶奶,身旁还站着一个貌似二婶年轻时的少女?
难道是莲花回来了?
她都好有半年都没回家了。
家里也没有人来她这里看她。所以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荷花激动地连忙喊了一声“阿奶!等我一会儿,我帮客人算好账!”
“不急!你忙好。”
舒然扶着陆老太站在杂货铺的外面等着,没有走进去。
反倒是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子的小丫头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陆老太的双腿,喊道:“太姥姥!太姥姥!”
“诶!我的小乖乖,竟然还认得太姥姥,哎呦喂,真好!”
陆老太一把把小丫头抱入怀中。
荷花把店铺里的顾客所要的东西都拿好后,收了银钱后,就连忙出了店铺,一把拉住舒然的手说:“奶,这是不是二叔家的莲花呀?我看她的面相很像我二婶呢?”
“是啊!是啊!我家荷花好眼力!
你四妹回来有十来天了呢。
唉!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也没有回去,家里也没有来人和你说。
今天咱们沾了安阳镇于老爷的光,我与莲花乘坐他的马车,正巧绕道来到商阳镇。
我也是好久没看到大姐儿你了,就让于老爷拐个弯来看看你,顺便把你也给带去县城一趟。
你二叔在县城悬医堂治腿已有八九日了。
我寻思着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毕竟你出嫁的时候,你二叔给你打了八抬嫁妆……”
陆老太由衷地说道。
荷花一听自己亲亲二叔腿受伤了?连忙紧张地问道:“奶,二叔腿伤的严不严重?”
“断了!又重新给接上了。养养慢慢会好的。大姐不用担心!”
舒然接嘴安慰道。
“哎呦,我不知道啊,整天就守这个铺子,哪里也去不了。这个大柱也真是的,就不知道跑来和我说一声啊,无论如何我都该去看旺二叔的!”
荷花有些埋怨地说道。
今个既然知道了,阿奶又专程来告她讲,她这个陆家长房长姐今个儿一定都得去看望一下自家二叔。
荷花有些愧疚地对陆老太说道:“阿奶呀,我整天都在这个铺子里转,将近半年都没回家了。是孙女不孝!都没有空买些东西回家孝顺您。
您和二叔对我都那么好,如今二叔腿受伤了,我理应该去看看。
阿奶,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婆婆说一下,换一身衣裳,就跟你一块去。”
“诶,好!我们等你!”
荷花点头,就欲往铺子的后院走去。
店铺里还有一个年轻小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看上去有周岁大小的男孩。
她冷着一张脸对着荷花说:“大嫂,你走了,这铺子谁看?晌午饭谁做?”
荷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看!晌午饭谁吃谁做!”
这个小妇人是荷花的妯娌,仗着自己进门生个带把的,整天牛逼的狠!
不但问公公婆婆要情,还在荷花面前耀武扬威!
荷花也不是吃素的,在一个锅里吃饭,又没分家,免不了会拌个嘴争吵个面红耳赤。
但每次一闹矛盾,公公婆婆就会偏向老二家的。原因无他,只因老二家生个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