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衍宗守着满月桥幻境上百年了,不管是凡人还是弟子,进去了无数了,若是有本事的,早就拿出来的,偏生等着我这小徒儿进去,这才寻得,你也好意思说?”
那长老一噎,不由瞪大了眼睛去看宁小如。
明明是个脸色土黄,徐娘半老的······咋转眼就成了俏兮兮的俊丫头了呢?
“她是?”
宁小如笑嘻嘻得抱着杯子跑到谢忘语身边,脆生生的叫了声师父。
“宁小如,怎么是你?”
宁小如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竟是金城,愣了愣开怀大笑:“哎,我的好大儿!”
金城疯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可怜兮兮丢了儿子的女人竟是宁小如假扮的。
刚才他还看着这个抱着月露杯的女子,总觉得不知哪里有些熟悉,这会儿待她走近了,看清了那身熟悉的衣袍,还有啥不明白的。
尤其,宁小如居然守着这么多人,叫他好大儿!
金城举着剑直接杀了过来:“宁小如,你给我······”
宁小如笑着正要跑,却不想双脚一下子腾空,惊讶之余,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不由呆住了。
顾玄觞竟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坐在了火龙上面。
火龙得令,瞬间腾空,一下子钻进了刚刚裂开的缝隙中,消失不见。
“宁小如,你给我站住!”
“宁小如······我跟你没完!”
“给金城添堵成功,一百滴!”
“给金城······”
······
火龙穿过缝隙,便消失不见了。
宁小如不知道的是在她师父和师兄出现的那一刻,隐在周围的多道神识便悄然弱了下去。
玉之凌坐在树梢,抬头看了看空中那瞬间隐去的缝隙,又低头瞧了瞧地上的情景,笑着旋即隐去了身形。
······
这一瞬,两人已经回了死生界。
顾玄觞抱着她一声不吭,冷脸进了院子,直到宁小如拉着他胸襟小声的喊:“大师兄,大师兄······”
顾玄觞这才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可依旧没理睬她,直接将她丢进了云香木躺椅中。
宁小如因为双手紧紧抱着月露杯,被顾玄觞这一丢,屁股生硬的撞上了云香木椅上。
“咝······”
大师兄好大的火气哦!
将月露杯放在地上,宁小如揉着屁股,小声埋怨:“大师兄,你怎么没点预告啊?”
顾玄觞正闭着眼睛,面上的神情告诉宁小如,他似乎正在压抑甚至说是在消化怒气,听到宁小如的不满,忍不住了:“给你预告有什么用?你会听我说话吗?我说过的话在你这里有什么价值?宁小如,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
看来是气狠了!
宁小如眨巴眨巴眼睛,装迷糊:“······我哪里有没听你的话,大师兄。”
“你听什么了?听我让你自己去幻境?”
“大师兄,你先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
顾玄觞闭着眼睛揉着隐隐发痛的眉心,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的扯动,终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眼前的混账丫头宁小如,叹了口气。
缓了缓,压下了心底的那股怒火,顾玄觞没好气道:“我不想生气,可有的人偏偏让我生气。”
语气缓和了······
宁小如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惯会蹬鼻子上脸,顺杆子上树,看着顾玄觞面上的表情有松动:“大师兄,是,我是没听你的话,可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了嘛!”
顾玄觞看着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手了理了理她那因奔跑乱了的头发,到底是软下心来:“幸好你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不然,你让我······”
话未说完,顾玄觞一双眸子突然眯起,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这突然的变化,唬了宁小如一跳,直到曲今一团黑雾从她的袖口里出来,才明白顾玄觞这突然变了天的情绪。
他这是察觉到了曲今的存在了啊!
别说,顾玄觞的感知是真灵敏。
“大师兄,他是······”
顾玄觞伸手打出一道光,白色光芒瞬间将那团黑雾给禁锢起来。
他扫了宁小如一眼:“叫他自己说。”
宁小如乖乖闭嘴。
只是不知顾玄觞这是什么招式,曲今的声音像是极其痛苦。
这个家伙一改在幻境里吊儿郎口的口吻,一本正经的将在幻境里发生的这一切说了出来。
顾玄觞听后看向宁小如,直到宁小如点了点头,承认他没有说谎,这才收回了那道光。
曲今的黑雾从那团束缚他的光里逃脱出来眼瞅着淡了几分,想来应该是顾玄觞故意给了他下马威。
这一上来就给他颜色看,想必他的心情是很不好的。
黑雾戒备的离宁小如远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该问的也问了,现下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顾玄觞挑挑眉,看向宁小如。
宁小如这才意识到,曲今是挑重点的说,忽略了跟宁小如交易,多说的养魂果,忙跟顾玄觞解释。
顾玄觞在得知宁小如许诺了他养魂果后并没有反对,反而神色淡淡的开口:“想要养魂果可以,只是得留在死生界,负责我师妹的安全。”
飘动的黑雾瞬间静止了,过了会儿才回复正常:“既然有这样的条件,那么就当作在下没提这个要求,告辞了。”
曲今竟直接低了头,这让宁小如有些意外。
按理说顾玄觞的修为也才元婴,并不高,而他这上百年的时间并没有虚度,在幻境里早已经达到了化神期,以他现在的修为,外加上魂修极其特殊的功法,足以让他逍遥自在的生活,但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刚才他打出的那道光为什么就能将他束缚住。
宁小如知道,这人在幻境里被困了上百年,本来逃得幻境已是幸事,但现下在他看来是宁小如摆了他一道。
不过既然一个元婴都能束缚住他,那他只能识时务了。
眼瞅着黑雾飘走,顾玄觞没有回话,只是黑雾连院墙都没越过,就被一股无形的力给拉了回来。
曲今有些怒:“我都未计较你们言而无信,为何还不放过我?”
顾玄觞慢慢站起来:“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月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