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姨娘居然也在老集，这是宁小入始料未及的。
    她从老字号点心铺子出来，便看到城主府的马车停在路边，好奇心驱使她往前面探了探脑袋。
    这一探脑袋不要紧，正好被北川姨娘给看到了。
    看到姨娘胡玉瞧她的眼神十分的不对劲，宁小如才恍然自己现在已经成了春香的事实。
    这特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原本胡玉抢了唐氏的风头后，整日里洋洋自得，可惜还没嘚瑟上一段时日，方兴民就开始冷落她了。
    这一查不要紧，竟是唐氏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给了方兴民。
    胡玉岂能接受？
    只是春香这丫头人确实机灵，命也大，外加上唐氏处处阻拦，胡玉几次设计陷害她都未成功。
    一次次让春香一个身份地位不高的丫鬟逃脱，胡玉气的差点病倒，现下看到春香竟然挺胸抬头，气色过人的出现在眼前，妒火熊熊燃起。
    “哟，春香又来给病秧子买糕点了？”胡玉放下手中的脂粉盒子，扭头朝春香看了过来。
    方兴民一直冷落唐氏，唐氏顾及脸面，便谎称自己生病，整个城主府都知道城主夫人自打进了府就病病弱弱的。
    胡玉是逮住机会便想将春香跟唐氏的关系给亮出来。
    按照宁小如往常的性格怎么也要从胡玉身上赚点添堵才行的，只是得知了春香的记忆后，宁小如只能叹气。
    不过一个小丫鬟便是得了城主的青睐，想在府里生存下去还是要忍气吞声的，更是无法跟主子们抗衡。
    春香便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被胡玉怎么挑拨都不会主动去挑起争斗的。
    宁小如正想着如何给春香报报仇，视线扫过不远处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忽然愣住了。
    鲁道？
    好家伙，胡玉可是背着城主跟鲁道勾搭到一起了。
    胡玉出来看胭脂水粉是假，想要跟鲁道见面约会是真吧！
    毕竟禹州城是客商云集的城市，城主府每年迎来送往这么多大大小小客商，这些客商走南闯北，哪里的好东西都能被他们搜罗来，别说胭脂水粉了，便是只供应各大家族的稀缺物资在城主府里都不是稀罕物。
    宁小如当即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含着笑，身子微微弯着，一如春香往常里怕事的样子向胡玉请安。
    原本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禹州城的老百姓有些还是认识城主府里这位后来的姨娘的，胡玉也不想被围观，外加上她还要跟鲁道有约，便没有过分的为难春香。
    说了几句带着刺的话，排解了一下心中的怒气，便带着丫鬟走了。
    宁小如忙加快步伐回去，先是找到正好赶来的曲今，告诉曲今去跟踪一下胡玉。
    当然如果能将胡玉和鲁道一起给弄到城主府那就更好了。
    宁小如给胡玉和她身边的小丫鬟身上撒了迷叶花的花粉，这下追踪起来可就简单了。
    曲今得令便匆忙追了出去。
    接下来回城主府就很顺利了。
    春香的这张脸明显比小霜儿的那张脸更受欢迎，整个城主府的人员并不复杂：城主，城主夫人，两位公子，姨娘胡玉，还有偶尔会露面的曾仙师。
    作为方兴民身边的大丫鬟，还成了方兴民的枕边人，便是方兴民没有将她抬成姨娘，府里的下人也将她当成半个主子了。
    毕竟她除了怕那几个人，其他的并不怕了，连管家都恭恭敬敬听她的吩咐。
    她带着糕点回了城主方兴民的书房，被里面突然出现的曾仙师给唬了一跳。
    往常这个点方兴民都不在书房的，方兴民不在书房，曾仙师肯定也不会在这。
    曾仙师那张严肃的脸谁看了都得唬一下子，别说原本就心里有鬼的她了。
    好在春香往常见到曾仙师就害怕的低头，宁小如早就模仿了春香见到曾仙师的模样，忙接着惊吓，低下头遮掩了过去。
    曾仙师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宁小如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有认真的学习春香的行为习惯。
    方兴民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她请安，头也没有抬。
    她便将买来的糕点摆放好，小心的放在几案上，而后默默的退到后面，等待方兴民的吩咐。
    往常方兴民在书房里办公，春香便是这样子低头垂手的战力在一侧，此时方兴民依旧低头奋笔疾书，倒是曾仙师有些不高兴的皱着眉头朝她看了过来。
    宁小如心跳突然加快，原本以为曾仙师看出来她是个冒牌货，结果竟是抬头将她挥退。
    她强压着紧张，从书房撤出去后方才暗暗吐出一口气。
    宁小如心中暗喜，她可不想待在那曾仙师身边，虽说可以探听到信息，但是万一露馅怎么办？
    在破局和露馅之间，还是苟活着比较好。
    至于方二公子，她仅仅只是觉得这不是个坏人，如果能在破局的之前顺手救了总比让这人魂飞魄散了要好。
    正想着魂飞魄散，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
    宁小如循声望了去，竟是一只体型如山鸡大小的灰雀，正扑闪着翅膀往她身后飞去。
    宁小如心中一惊，看着灰雀的身影，一下子想到了之前跟踪方玉云方二公子的人面雀。
    难不成这又是一只人面雀？
    宁小如忙屏息凝神回身跟了几步，在看到灰雀竟然真的飞进了方兴民的书房时，不由愣住了。
    人面雀竟是方兴民养的？
    或者也可以说是曾仙师养的。
    毕竟这两个人此时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禹州城的很多事物，据说是方玉云负责出点子，而最后拍板都是曾仙师。
    春香的记忆里，方兴民是极其信任曾仙师的，原本加上修士这个身份，也可以说曾仙师在城主府隐隐都有些达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他跟方兴民是一丘之貉，不管人面雀是他养的，还是方兴民养的，这都代表着方兴民跟方玉云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方兴民跟踪自己的儿子？他对自己的儿子一直不放心。
    加上前几天方兴民突然去给方玉云送笔，这一来二去难不成就是有预谋的？
    不敢多在这里停留，她确认了那是人面雀后，忙起身往外走去。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她未来得及回头，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男音从头顶落下：“春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