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那朵花，也是有代价的，血液看似正常，但本人会觉得像熔浆一般滚烫粘稠，身上也会不时传来剧痛。
可她全都忍了下来，就连被人架上高台时，她也没什么表情。
“……他们的死与我有关系吗？我只是想不开，吃了朵花而已哈。”
“他们自己要喝我的血的。”
或许是一直以来都没将这些话说出，听桥以为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可到底还是存在在她的脑海的。
她或许很早就想有个人听她说这些。
珣衍很干脆地将她揽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拍她。
知道她需要宣泄情绪，他便温柔地开口：“然后呢？”
听桥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或许也是在回应他的安抚，珣衍便顺势与她十指相扣，试图安慰过去的她也安抚现在的她。
她的目光微微闪动，到底没抗拒他的动作。
“……被放干了血，我自然是活不成的，但我不想这样死去，要是能活谁想死呢……通灵骨吸收了无数死气，而我怨念成魔……”
“成了魔后，我就把那些修士杀了，之后打算离开那的，但是偏偏撞上了几个厉害的魔族，他们把我抓起来丢到了魔界的魔渊里面。”
“魔渊你应该知道吧，那里是魔界最阴暗也是魔气最重的地方，上一任魔尊帝蕤将那圈了起来，试图在那‘养蛊’，用万千妖魔滋养出一个最强大的魔，而后将其吞下，以此变强……”
“这事我也是在魔渊待了些年才看出来的。”
“当然，我是不甘心被当做养料的，所以我就用我的尸骨，也就是异变的通灵骨炼出了炽离枪，此后魔渊众多妖魔皆臣服于我……帝蕤也同样不甘心，便想将我吞下，成为最强大的魔族。”
“不过嘛，最后还是我胜一筹，反将他的魔气吸收了……为了平复那道狂乱的魔气，我费了些时间。”
她说的简单轻松，可珣衍却知道当时定然是艰难，凤眸中隐隐不安，明明已经是过去的事，他还是在担忧。
魔渊之外，除了帝蕤，还有那几个魔族。
珣衍轻轻垂下眼帘，侧过脸，在她额上蹭了蹭。
他的许多情绪，都因她而生。
听桥笑笑，“所以你还想和我成亲吗？”
说话时，她的眼神也有些恍惚，或许此时她也有点担忧的，如果他说不，她大概也是会伤心的，毕竟她是真的喜欢他啊……就算这样，她也是不会低头挽留的，毕竟她一直都是个挺狠心的人的。
她的想法没有持续很久，珣衍攥紧了她的手，眼神依旧是和她没说出过去的经历前一样，“嗯，明日就成亲如何？”
过去，修炼，成仙，这些其实都是别人期待的，他只是顺势走在那条路上。
一直以来，他自己似乎没有真正想要的。
但现在不同。
他将她扶正，定定地看着她，或许是怕她不答应，他的眼中也悬浮着不安的情绪。
他又道：“像现在一样，我们一家一直在一起。”
听桥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只是想要一个家……？”
珣衍扣住了她的手指，“是想要你，我”
他顿了一下，大概心中那话太过直白，脸上难面露羞，耳根再度泛起红潮，“我，很喜欢你。”
听桥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点没掩饰，“好吧，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们成亲吧。”
他也跟着笑了声，望向她的眼中特别明亮，满是温柔缱绻。
“那我明日便去买东西……”
“呃，这个好像有点快了。”
“不快，准备东西需要一些时日。”
“我听说这桃星镇有个习俗，便是定了亲的男女一同酿酒埋下，待结亲当日，再把埋好的酒取出来……”
“那我们明日便去……”
——
司命化出分身，再度偷溜下界。
“快！跟上他，看看他到底去哪。”
“……这样不太好吧。”
“不跟上他怎么知道他那天心虚什么，定是已经见过珣衍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行吧，那就过去看看，我还真有点好奇。”
“珣衍一直都是闷不作声的，我们等消息不就好了？”
“其实是我最近直觉很不对劲，还是跟过去看看。”
他们盯着司命，看着他进到某座城里，买了些好酒，又买了些下酒菜，自己一个人美美享用，之后又去了某个偏僻的茅草屋，指点了个小孩……
就是没见到珣衍。
“……不对啊，他心虚是因为教了个小孩？”
“……”
其实司命早发现他们了，上次他就感觉衡吾不太对，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果然啊……
感觉珣衍与那魔尊的事，他也瞒不久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听桥忽然与珣衍聊到那日宿崖台的事。
“那一日，我是感受帝蕤的气息，所以才去宿崖台探查情况的。”
一个早该湮灭的魔，竟然还有气息尚存，听桥自然是要查清情况的，那日她也做了准备，谁知在那见到的会是神界的珣衍。
她一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不过当时还是和珣衍打了起来……她也留了手，等背后之人露面，她再将那人拿下。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遇上了天道和阿若……
珣衍也在回忆那日的情况，“是一个仙官引我过去的，他大概算是魔界的人了……”
这么说来，“有人故意让你我对上，这目的还未知。”
听桥倒是若有所思，“当时的确是帝蕤的气息……大概是有人想帮他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