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光的手电砸入身后的黑暗。
    一声闷响，血腥味散开。
    手电瞬间熄灭，周围密集的林木重新陷入黑暗。
    就在黑暗降临的瞬间，林伊人感到身边有风掠过，莫长生的气息已经从身边消失。
    长生的声音还在她耳边残留：“别动。”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林伊人也第一时间唤出血柱，化为血镰刀警惕的站在原地。
    她听莫长生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
    黑暗里，凌乱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覆盖了四方。
    同时有几股极强的气息在距离她们很近的位置爆发。
    林伊人脸色有些难看，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几股气息是何时接近的。
    距离还这么近......
    打斗声并不算激烈，却也一直没停。
    林伊人紧抓着血镰，仔细感应着周围。
    就在这时，有孩童的笑声在她耳后突然响起，凉息掠过她后颈，汗毛乍起。
    几乎是瞬间，林伊人挥舞着血镰，朝身后劈去。
    她也转身看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黑影闪过，重新隐匿在黑暗中。
    男孩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除了这笑声，林伊人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笑声越来越尖，林伊人甚至感觉到地面也在跟着震动。
    这笑声并没有蕴含精神攻击，林伊人并没有觉得多难受，只是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感。
    这烦躁来的无端。
    这会情势紧张，她也就没多想这些。
    林伊人尽量忽略周围的笑声，全身心感应着周围的气息波动，想要抓到那个在笑的小男孩。
    男孩尖细诡异的笑声在逼近。
    林伊人抓紧血镰，凝神准备，刚要朝着那个方向攻击，一道亮光突然刺入她眼中。
    林伊人头侧移，躲开照面的光。
    周围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孩童笑声也骤然消失。
    莫长生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做什么呢？过来。”
    林伊人眨了几下眼，看向声音发起的方向。
    就见莫长生单脚踩着一颗像是刚被割下来，还在往下滴着新鲜血液的头颅。
    旁边还躺着一具无头尸身，血肉模糊的脖颈在往外淌血。
    她手里亮着的是刚刚被甩出去的手电，上面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林伊人有些懵的走过去，看着地上还新鲜着的人头：“这是......人类？！”
    她还以为是异种。
    “人类跟着咱们干嘛？”
    还是这么强的人类！
    从刚刚打斗时爆发的能量波动看，这些人可不弱啊。
    “这些人从我们出京城就跟着了。”莫长生蹲了下来，将无头尸身翻了过来，打算搜一搜身。
    林伊人也蹲下来跟她一块翻尸体。
    她一边翻，还有些震惊：“那么早就跟上了！”
    林伊人不禁有些挫败......对方跟了一路，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他们隐匿功夫还是很厉害的，不容易发现。”莫长生暴力撕开尸体外衣，翻找着可能有用的信息。
    “他们会是什么人啊？干嘛跟着我们？”
    林伊人也扒拉着尸体衣服上的口袋，手上沾满了血。
    “谁知道。反正偷偷摸摸的，总不会是打着什么好主意。”莫长生面色无波无澜。
    “先下手总不会错。”
    这几个人都有接近a级的实力，虽然她的能力很特殊，可以无视横扫同等级以下。
    但对方人数量占优，为以防万一，莫长生也就没有留活口拷问。
    一个不留全杀了。
    这会只能搜身找信息了。
    莫长生指了指身后的树丛，还有另一边的暗处：“里面还有几具，你把他们都拖出来，一块搜着快。”
    她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面，能快解决就快。
    林伊人乖乖钻林子里拖刚杀好的尸体去了。
    可当把所有尸体都拖出来，林伊人脸色却白了，这里面没有小孩！
    当时笑声消失，她以为是长生解决了。
    可现在，这些尸体中，没有小孩......
    林伊人下意识看了看周围，黑沉沉的密林里，只有她和长生这里有光亮。
    整片山林，除了新旧不一的尸体。
    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活人存在。
    她蹲了下来，紧紧挨着已经开始扒第二具尸体的莫长生，伸手扯了扯她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长生，不对劲。”
    莫长生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眼神询问的看向她。
    林伊人趴在长生肩膀上，小声低语：“我刚刚听到一个小男孩在我耳边笑......你手电光照过来，就没了。”
    “可尸体里没有......”
    莫长生听完，脸上依旧没显露出明显的情绪。
    她像是不在意一样，继续扒拉着尸体：“看尸体，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信息。”
    至于林伊人提到的那个小男孩，莫长生却不发表什么意见。
    林伊人也摸不准长生是个什么意思，只能跟着继续翻尸体。
    很快，几具尸体都被她们翻了个遍，除了一些细小方便携带的武器，还有叫不上名的药丸。
    这些人相当谨慎。
    身上携带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莫长生看着堆在地上的尸体，眉心拢起。
    她不认为这些人是官方特殊部门派来的。
    对方虽然监视她多年，却也因为监视多年，大家彼此的套路都熟，不会是他们。
    再说对方即便是跟踪她，也不会如此掩饰自己的身份。
    只会像以前那样，正大光明挂着代表自己身份的徽章。
    他们对自己这个身份、这个徽章可是骄傲的很。
    刚刚也向伊人确认过了，沈家的人不会跟过来，所以也不会是沈家的人。
    也不是异种。
    从京城跟到现在，京城还有什么其它势力对她们感兴趣的吗？
    莫长生以前就没来过京城，抛开特殊部门和异种，也就之后认识的伊人和沈清川以前是住在京城的。
    她跟京城也就这点关系了。
    不是特殊部门，不是沈家，不是异种。
    那会是谁？
    还有伊人刚刚提到的小男孩的笑声。
    莫长生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很确定，她在刚刚绝对没有听到过伊人说的那个笑声。
    那是只有伊人听到的声音。
    只有伊人......
    莫长生心内思索，眼神下意识落在伊人身上，却发现伊人的状态很不对劲。
    林伊人此时还蹲在地上。
    她一只手按在一具尸体的背上，抖的不像话。
    那具尸体上衣已经破损，大半被拉至上半身，露出了后腰。
    莫长生注意到，在林伊人手落在的后腰部位，有一块奇怪的黑色印记，被血渍染着看不太清楚。
    她凑近想看清楚。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林伊人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蹭地站了起来。
    离近了莫长生才发现，林伊人这会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惨白，满脑门的冷汗。
    睁大的双眼里，是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