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等墨玄来到戚檀面前，白蛇突然蛇尾一甩，朝着半空中的墨玄重重砸去。
    戚檀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她身形一闪，再次回到原地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一只黑猫，正是后怕的墨玄。
    但白蛇可不会善罢甘休。
    它扭动身躯，从深潭中窜出，一路上庞大的身躯波及到了不少村民，但它却视若无睹，红色蛇眼紧紧地盯着戚檀怀中的墨玄，写满了势在必得。
    勉强逃过一劫的巴银妈妈，指着戚檀哆嗦道：
    “你不是我的女儿小银，你到底是谁？”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刚才那一闪一回的本事，女儿小银可做不到！
    戚檀没有回话，但容貌却从巴银变回了自己。
    巩嘉乐面色一喜，“是你！”
    巩嘉树面色僵硬。
    原来救他们兄弟俩的不是巴银啊，那他刚才自以为是的深情……
    老婆婆却黑了脸。
    真没想到，这个只有一张皮囊还算入眼的女人，竟如此厉害！
    如今看来，她是装作无害模样，故意入村的。
    老婆婆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用眼神把戚檀给吃了。
    戚檀根本懒得搭理周围，因为眼前的白蛇，开口了。
    “把它，给我。”
    白蛇声音呆呆的，显得有几分蠢笨，但它眸中的嗜血证明它不是真的笨。
    戚檀自然不会同意，她冷声问道：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吃人吗？”
    白蛇歪了歪头。
    “他们送的，就吃了。”
    “交易，她们给实物，我，满足她们要求。”
    老婆婆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厉声道：
    “娘娘不用和她多言，直接把她吞了，不然以后我们就不能为您寻找食物了！”
    白蛇却疑惑问道：“你是谁？”
    老婆婆苦了脸。
    “娘娘，您的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
    “是我是亲自选择的侍女啊！”
    “您答应过我的，可以在我快死的时候，为我换一次美人皮，让我能继续服侍您。”
    “您忘了吗？”
    白蛇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它好像是说过这种话，但又好像没说过，算了，不重要。
    “我，打不过她，所以才，说话。”
    “但她，不愿意，只能打。”
    “我缺力量，你们就，成为，食物吧。”
    话落，在村民们还处于怀疑自己的听觉时，白蛇已经张开了嘴巴，将离得最近的村民一口吞了下去。
    深潭周围安静了一秒，下一刻，就被尖叫声充斥。
    村民们慌忙四散逃跑，却被白蛇一个尾巴甩上了天，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掉进了白蛇口中。
    “娘娘，她们都是你的信徒，你不能伤害她们，你要说话算话啊……”
    老婆婆站出来试图阻止，但话还没说完，也被白蛇一口吞了。
    墨玄“啧啧”两声，评价道：
    “一口一个嘎嘣脆啊，可惜就是埋汰了点儿，连衣服也吞下去了……”
    一旁的巩嘉树兄弟俩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
    什么嘎嘣脆！那分明是骨骼被压缩时发出的断裂声！
    这场面实在是太血腥，太残忍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巩嘉树鼓起勇气开口提醒。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跑？”
    没听到那条白蛇刚刚说，它缺力量所以才要吞吃村民们吗？
    等它吃饱了，就要对他们下手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戚檀面色淡定道：“不急。”
    话落，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当看到自己的妈妈被白蛇吞下的时候，差点儿疯了。
    “妈！”
    巴银目龇欲裂，却无法阻挡白蛇的动作。
    她只看到妈妈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快逃”两字。
    巩嘉树看见她，声音微弱地呢喃道：
    “阿银……”
    岂料巴银却像是听见了般，目光狠狠地看了过来。
    “你们没来的时候，娘娘和我们和睦相处，为什么你们一来，娘娘就疯了似的对我们下手？”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戚檀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你应该先问问你们做了什么？”
    “白蛇是难得一见的妖怪，若能好好修炼，成为白仙不在话下。”
    “可你们幸福村的人，却趁白蛇初生灵智，辨不清善恶的时候，为了满足自己的目的，喂养它人肉。”
    “导致它沾染一身血孽，沦为恶妖。”
    “因此，不管它如何修炼，它的心智也只是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兽类而已。”
    “而且这一切，都来源你们的，妖怪就爱吃人，想要和妖怪交易必须要献祭人类的偏见！”
    巴银摇拼命摇头，不愿意相信。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长辈们明明说，献祭男人是娘娘的要求，她们只是按照娘娘的要求行事！”
    戚檀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白蛇现在会吃女人呢？”
    “男女在白蛇的眼中，根本没有区别。”
    “你们在白蛇看来，只不过是一群，为了自保，会定期献出食物的，圈养食物罢了！”
    巴银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娘娘只接受男人作为祭品，那她为什么会对村里的女人下手？
    只有一个可能。
    白蛇从来都是男女不拒！
    所谓的只能献祭男人，不过是人类给它添加的定义。
    有时候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啊！
    两人争论间，白蛇已经将深潭周围的村民全部吞下了。
    巩嘉树着急提醒。
    “阿银，你快跑啊，不然白蛇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但白蛇却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对巴银下手。
    戚檀看着巴银若有所思。
    “看来，白蛇只吞吃服用过它粘液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上带有白蛇的气息，被白蛇视为自己圈养的鸡鸭？”
    粘液？
    巴银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什么。
    是她们村子很多人喜欢用来增加情趣的药啊！
    村民们都知道，那药本名蛇药，是娘娘赐给她们的。
    婆婆一直鼓励村民们多用蛇药，但还是有些村民不喜欢，觉得怪异。
    但如果献祭男人是谎言的话，那这蛇药的来历……
    是否也是谎言？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祭祀都要分成两部分。
    用过药的人来深潭，没用过少数人去山顶，而前往山顶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一辈。
    年长的村民们早就知道真相。
    她们一直隐瞒着、保护着，她们这些可能会成为白蛇食物，又可能会成为村子火种的年轻人。
    可恨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