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将这一年的事情全都讲完了,黄老道听完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没有照顾好你师兄。”
“你打我,你骂我,都可以。”
“是我对不起你。”
黄老道叹了口气,说:“你也是身不由己,这一年为难你了。”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一年来对我师兄的照顾。”
刘志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看黄老道的样子,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满脸写着悲伤。
“我师兄他人,如今在哪里?”
刘志想了想说:“现在应该是上山了,只有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才会回来。”
刘志将常三斤经常去的那座山告诉了他,黄老道转身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又给了刘志一些钱,刘志死活不收,黄老道也没有强迫他收下。
“只要你不怪我,那我心里就踏实了,这些钱你留着吧!”
刘志是个村长,他不光要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也要为村子里的大家考虑。
黄老道知道他的难处,离开刘志家里之后,他直接上山去寻找师兄的身影。
在山里逛了很久,他看到很多动物的尸体,基本都是狐狸的。
一直到达山顶,黄老道发现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爱妻胡灵灵之墓,而在墓碑的旁边,正躺着一个乞丐,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看着很黑,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一双破洞的鞋。
这个人就是黄老道一直要找的人,常三斤。
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常三斤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他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
黄老道开口问:“常三斤,师兄,是不是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常三斤慵懒的抬起头,但很快又低下去,不再去看他。
“师兄,我回来了,你给我点反应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嫂子怎么了?你们在狐族遇到了什么?”
黄老道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常三斤就跟一滩烂泥一样,眼神涣散。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了惨叫的声音,常三斤的眼中逐渐亮起来。
“上钩了。”
话音刚落,他推开黄老道,立刻往山下跑。
黄老道急忙跟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只见他抓起一只落入陷阱的狐狸,笑了出来。
“还挺肥,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常三斤笑得合不拢嘴,他手里的狐狸还在挣扎,只见他脸色一变,手上用力一掐,就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手里的狐狸也不挣扎了。
“今天这是第二只。”
常三斤拿着狐狸开始往山上走,黄老道形同虚设,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黄老道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他坐回胡灵灵的墓碑前,盘着腿开始剥狐狸皮。
“媳妇,看到了吗?这是今年的第80只狐狸了。”
“也是你走了之后的一年了。”
常三斤一边说着,一边升起火堆,开始烤肉吃。
一直到晚上,火光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黄老道。
而是自顾自的拿起肉开始啃,吃的那叫香。
“师兄,我知道嫂子走了,你心里不好受。”
“但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黄老道一直在说,但常三斤根本没有听到,低着头啃着狐狸肉。
“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你恨,我们就一起杀过去,屠了他们整个狐族。”
“你这样,又算是哪门子事?”
黄老道看他还不搭理自己,心里的憋屈与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上前一脚踢飞火堆,同时将常三斤踹了出去。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自己女人死了,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你的斗志呢?你的脾气呢?你那不服输的气势呢?”
黄老道对着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只见常三斤躺在地上,嘴里还塞着肉,但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师弟……你嫂子没了,孩子也没了,是我害死了她们。”
“都是我害死了她们,我是个罪人啊,我得为她们赎罪。”
常三斤哭了,哭的很大声,黄老道蹲下抱住了他,现在的常三斤,就像是一个孩子。
浑浑噩噩的过去一年,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沉浸在妻子与孩子的死亡中。
“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你还活着,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复仇,向狐族复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黄老道说出这句话,气的咬牙切齿,他本以为两年的时间,狐族的人根本不会在找他们麻烦。
却没想到在第三年,这些家伙会找上门来。
“什么仙人,不过是一群妖怪而已,他们不配称仙。”
黄老道与常三斤回到了家里,也就是那一脚,将常三斤的意识踹了回来,让他清醒了。
黄老道将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将屋子打扫完。
用剪刀将常三斤的长发剪短,做了一顿丰富的饭菜。
这对于常三斤来说,是多久未曾感受过得温暖。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黄老道心疼不已。
“师兄,当初狐族的人把你带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三斤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他,说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当初他和胡灵灵正打算休息,门外忽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胡灵灵对他大喊:“三斤,你快跑,他们来了。”
胡灵灵很害怕,但常三斤知道,自己不能跑,如果他跑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胡灵灵怀着孩子,那是他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可能退一步。
不光是为了保护妻子,也要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你就在屋子里安心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
常三斤刚走出屋子,来到外屋,就看到门被踹开,家法大队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武器。
那些黑色的棒子对着他就打,常三斤立刻使用鬼咒的力量,但这些黑色的棒子,似乎可以针对他所使用的力量。
常三斤被压制了,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硬扛着。
将他们全部推出去,将身后的门重重关上,而在院子里出现的老太太,正是当初的胡家太奶。
“两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