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但她还是委屈哭起来
    赵明的所作所为，无时无刻都在折磨她。
    “李师兄，真的已经死了吗？”
    她看向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确切答复，但我心里也不敢百分百去确定他的死活。
    “等到晚上我们才能知道。”
    “现在你需要恢复体力，晚上还有最后一场戏，这次我来配合你。”
    我将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一遍，她眼中燃起希望
    “只要能够救回李师兄，我什么都愿意做。”
    “先把姜汤水喝了吧！”
    这次柳烟很听话，她重新振作起来，跟我一起研究关于晚上要唱的戏曲。
    也耐心教我一些基础的步伐与动作
    这戏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有句话说得好，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
    在柳烟一天得教导下，我仅仅只是学会了走步，摆姿势，哼哼那么几句。
    但对她来说，这几句已经足够了，因为我饰演的是一名捕头，她是大老爷，我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这场戏我没有过多的台词，只需要哼哈，来也，这几句。
    眨眼间已经到了晚上
    老班主白天的戏班撤下
    我和柳烟来到后台，三贵叔正在整理戏服，看到我们来了，好奇问道：“李东风呢？”
    “这一天了，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李师兄身体不适，今晚我来唱最后一场。”
    柳烟声音很小，三贵叔有些担心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这唱夜歌子，需要两个人相互配合。”
    “有陈道长在，不会有什么事情。”
    “陈道长……”
    三贵叔将目光看向我，恭敬的笑了笑
    “您学戏曲了？”
    我回笑道：“学了一点，足以应付今晚的夜歌子。”
    “行吧，那你们小心点，这唱夜歌子危险的很，一不留神被鬼附身，有生命危险。”
    “也不知道老班主是怎么想的，让一个不懂戏曲的人上台。”
    三贵叔暗自摇头叹气，他虽然看管戏台里的东西，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和张子龙，老班主，赵明，柳烟。
    我和柳烟换上服饰，她给我画好妆容，这脸谱白中带黑，仿佛古代时的威武将军，一点捕头的样子都没有。
    “这么画合适吗？”
    柳烟小声说：“我不会画捕头，就凑合一下吧！”
    画好妆容，我和他来到老郎神面前，上三根香，拜了拜，祈祷我们这次演出无意外。
    我现在怀疑老郎神真的存在吗？
    如果他真的存在，李东风就不会有事
    我抬起头看向穿金戴银的雕像，他的身影逐渐放大，我仿佛看到一团肉在蠕动，他肉皮表面如心脏般跳动。
    “这是老郎神，听说比老班主的年龄还大，传了几十代。”
    柳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仔细盯着变成肉团的老郎神，越看越入迷，这东西竟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我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快要贴上去。
    肉团裂开一张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牙，喉咙里发出婴儿哭声。
    我仿佛入了魔，快要被他吸进去
    是柳烟将我拉了回来，他在我面前摇手
    “陈道长，陈道长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事”
    “那我们赶紧上台吧，马上要深夜了。”
    “好。”
    柳烟转身离去
    我心有余悸看了一眼老郎神，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刚刚看到的东西，仿佛跟做梦一样
    我回到台后，柳烟拿出一块怀表算准了时间，十二点一到，我和她同时上台。
    “今日上咸阳，路途凶险，匪盗遍地，唯有陈捕头随我同行，护我平安……”
    柳烟开口戏腔，大步上前，我则是跟在她身后。
    台下全是控椅子，很多坐满了白家祖先，其中还有一些孤魂野鬼。
    他们东张西望，时不时拍手叫好，夸赞台上的戏曲。
    我与柳烟在台上走来走去，与她之前排练时一样，我只需要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剑指前方唱道：“盗匪，拿命来……”
    她提高音调，我从背后拿出大刀，对着空气一阵瞎比划
    台下看的是津津有味
    随着我大步上前，一刀砍下，柳烟补上几句锄奸扫恶，安定天下的话，这场戏曲落幕。
    我们只安排了这一段戏曲，还是临时彩排的，我收起大刀，只听台下响起掌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失踪的李东风，他坐在台下正主位子上，嘴角上扬，诡异笑着，腰板笔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他情绪激动喊道：“好，精彩，再来一段。”
    此话一出
    台下众多孤魂野鬼都跟着起哄，纷纷嚷着要来一段。
    我看时机成熟，将道灰向台下撒去，跟昨天晚上一样，那群孤魂野鬼与白家先祖纷纷逃离。
    我一个箭步冲出戏台，伸手将李东风摁住，他没有任何挣扎，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李师兄……”
    柳烟不顾一切跑上前将他扶起抱在怀里。
    “陈道长，你快救救李师兄……”
    我警惕四周说道：“人没有事情，只是暂时晕倒了。”
    “你先把他带到台后，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记住，没有我的话，你们谁也不要离开戏台。”
    柳烟连忙答应，搀扶起李东风回到戏台。
    那里有我布置的阵法，孤魂野鬼根本进不来，哪怕是凶恶的厉鬼，想要进去也没那么简单。
    我往那群孤魂野鬼逃离的方向追赶，这其中肯定隐藏着凶鬼。
    所谓的凶鬼，就是依附在人身上，让人产生幻觉的鬼。
    这类鬼没有什么大能耐，却能迷惑人的心智与眼睛。
    那群孤魂野鬼看我追赶来，吓得跑更快了
    “跑啊，那死道士又追上来了。”
    “妖道，绝对是妖道想要拿我们炼丹。”
    他们叫喊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站在街道四处张望，除了青烟，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凶鬼。
    “难道凶鬼已经提前跑了吗？”
    “不对，如果他提前跑了，就不会依附在李东风身上，难道他并没有跑，而是一直在李东风身上，假装昏迷？”
    想到这里，我立刻往回跑
    凶鬼的样子很好辨认，它们没有眼睛，全靠听觉与阳气分辨人。
    所以看到有双眼空洞，流下血泪的鬼，不用质疑，那就是凶鬼。
    在百鬼夜行录中，我看到过凶鬼的画像。
    在戏台前
    柳烟看着李东风醒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李师兄，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没有死。”
    李东风看着面前的小师妹，伸手摸了摸她头，温柔说：“哭什么，都这么大了。”
    “我就是害怕李师兄出事。”
    李东风将她抱在怀里道：“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在留下你一个人。”
    柳烟闭上眼睛依偎在她怀里，但在下一秒，他目光变得凶狠，一掌将怀中女子击晕。
    他将柳烟抗起，迈着沉重步伐离开戏台
    “臭道士，布下这么一个阵法，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李东风口中传来沙哑的老太太声音，她看着在怀里的柳烟，兴奋的笑着，仿佛忍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我回到戏台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台，已经明白太晚了。
    “看来对方已经得手了，它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李东风，而是柳烟。”
    我眉头紧皱，回想起今晚李东风鼓掌时的眼神，那是对柳烟的渴望。
    我从布兜里拿出一张符纸，拿出朱砂笔画了一张寻术符。
    这种符咒可以找到失踪的人，要将寻找之人身上的东西取下来一部分，在那之前为了防止出事，我从柳烟头上取下来一些头发，现在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