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升要率军出战,另外一个守将张天琪却不同意。
两人同为十八条扁担起事的成员,自认为有功于东吴,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服谁。
“你要胆小不敢应战,我自己带兵出战,我就不信了,他徐达、常遇春还是三头六臂不成?”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张天琪好说歹说,都不能说服李伯升。
李伯升不仅是出战了,而且还他们兵分三路,分别迎战徐达。
徐达身为宿将,自然知道攻坚战是最难打的,他最怕的就是李伯升闭门不出,到时候平江城和杭州来支援,胜负真未可知。
听说李伯升出城,还是三路大军,一向是老成持重的徐达,直接就笑出声。
“哈哈!”
徐达一惊一乍的,将士们都很诧异,还以为主帅得了失心疯:“将军?”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李伯升这蠢材,居然要来迎战我军!”
诸将才明白怎么回事,老常更是急不可耐的说:“那还等啥,打他啊!”
“别急!”徐达嘴角微俏,“我们先把他们退往湖州的退路截断,要把他一棍子打死!”
“老徐,你狠啊!我老常只想着杀个痛快,你却要一网打尽啊!”常遇春口无遮拦,看到徐达瞪了他一眼,心想:这里可是军营,是严肃的地方,什么老徐,老常的?
常黑子立刻改口说道:“还是徐将军精细!”
“行了,行了,别装了!”
徐达知道常遇春是个粗人,又是老朱的爱将,也不多说,就下达作战命令。
“王定国!”
王定国虽是徐达帐下一员骁将,不要说比不上常遇春、傅友德,就是王弼等将领也不如。
听到徐达第一个点他的名,大喜过望,慨然出榜:“末将在!”
“湖州外有一桥名为三里桥,是敌军败退的必经之地,你领兵三万在此阻击,务必不能放一个敌军入城!”
阻击敌人可不是好活,不能抢战功,万一敌军从城中杀出,就会背腹受敌,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定国本来在踌躇要不要接,可是看到徐达目光如炬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期盼,就慨然道:“末将领命!”
安排好敌军退路,徐达接着下令:“常遇春、傅友德,王弼···”
李伯升之前在朱家军面前丢尽了脸面,一心想要报仇,杀杀徐达、常遇春的傲气,让他们知道张王手下不缺忠勇之士。
湖州有八万士卒,他一口气就带出来五万,还他么兵分三路。
找死都没有这么办法,可是李伯升偏偏不自知,他带着两万兵马,还憧憬着给徐达一个迎头痛击。
“哼,上一次在长兴我围城数月兵困马乏,被那常黑子占了便宜。让竖子吹嘘一年多,现在我骁果军兵强马壮,要见到常遇春这厮,一定要割下常遇春的人头当球踢!”
“哈哈,谁不知道司徒大人是吴军第一骁将,从白驹场十八条扁担开始,就跟着王上打天下。一直到现在,做了司徒高官。常黑子要不来就是他的运气,他要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那是,哈哈哈哈!”
李伯升正给部下吹着牛逼,对面迎来一伙明军,领头一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那明军急先锋常遇春。
“听说你要找老子报仇?”
“是又怎么样?”
常遇春有杀人的癖好,这种送人头的好事,从来不肯让给别人。
李伯升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汉,常遇春是悍匪出身,也想单独会会他。来一个英雄对英雄,好汉对好汉的对决。
“你要找本将军报仇,本将军就成全你!”
“将军!”薛显还想分这个功劳,可是常遇春不给机会。
“本将军这次来带了三万长矛军,你有多少人?”
李伯升只带了两万人,听说常遇春有三万人,也是倒吸一口气。
可是他出身草莽,自然是不肯认输:“我带来两万人,不过···”
“好,那我们就两万对两万!”常遇春是让老朱都敬重的奇男子,自然是不肯占人的便宜。
“将军!”薛显没有想到常遇春,有便宜不占,还想再劝谏。
好勇斗狠的常遇春自然是不愿意轻易占人便宜:“布阵吧!”
这李伯升和常遇春交手过一次,那时候是在长兴,他十六万大军围攻长兴不下,最后常遇春赶到,他就弃营逃跑了。
他哪里来的勇气,要和常遇春一对一?
李伯升以前是个豪侠,跟着张士诚起事,南征北战一路凯歌,也算是当世名将了。
上一次攻打长兴数月不下,常遇春来救援最后只身败走,一直都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张士诚是盐贩子出手,目光短浅,小富即安。占领平江后,开始腐化。上行下效,官兵们大战之前,张士诚必须赏给金银财宝、妇人、奴婢才肯用命。
张士诚又广施仁义,苏湖杭三地百姓,家家富足。士兵们生在富贵之家,有娇妻弱子,对于主公要攻打长兴都不肯效命。
正因为如此,所以李伯升对输给常遇春心里多有不服。
朱元璋进攻东吴的核心区湖州,势必要重新洗牌,动这些人的奶酪。他们是在为自己而战,士气高昂,纷纷表示要阻击徐达、常遇春于城下。所以李伯升对复仇常遇春有信心。
常遇春自诩西吴第一武将,也是骄傲的很,居然还真不占李伯升的便宜。
选了两万人,双方找一开阔地,摆开阵型,要决一死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伯升也不客气,拿着一柄大砍刀,骑着黄骠马,一马当先就率领大军,杀向常遇春。
常遇春也不甘示弱,挎着乌骓,手持一杆丈八长矛就迎了上去。
平心而论,这这双方的精锐部队和王牌将领,那真的是巅峰对决。
东吴军白盔白甲,保境安民,士气高昂。西吴军身披红色披风,攻城掠地,建功立业,精神抖擞。
常遇春的丈八长矛和李伯升的大砍刀相碰的时候,两人都是虎口一震。
李伯升倒退两步半,倒吸一口凉气。
常遇春骑着马倒退两步,身体微晃。
两人都是暗自称奇:“这厮,膂力过人啊,这可惜不能为我吴王所用,深陷贼人!”
“呸,你怎么学我说话!”
“明明是你学我!”
“来来来,我们能动手就不要动嘴,那是娘们干的事!”
一言不合,双方的好感又烟消云散,只剩下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