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能不能不去上朝,真的起不来,起不来一点儿。”
少女一身翠色绸缎睡衣,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整个脑袋的头发杂乱不堪,一小部分还向上待着。
一看这孩子睡觉就不老实,不说了么,小时候岑昂还想教她礼仪,后来……
教什么教,长大了不躺地上开哭就不错了。
“娘,我求你了,你帮我去吧,外面……外面天都没亮,我手下那些兵都比我起的晚。”
何怡与岑昂面对面叹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能咋整?
往后还可以同皇上请假,现下你第一天上朝,刚上班就请假啊?
是不是不好?
“乖女儿,咱就上一天,明儿就没大朝会了,小朝会时候你跟皇上请假,行不行?”
“乖,听娘的话,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霍潇龙就像个玩偶一般被架在梳妆台前,两位母亲给她忙活头发与衣服,好不容易能出门时候少女才清醒。
心里忍不住骂皇上缺德,怪不得大臣们活不长,起这么早谁能活的长。
但……
人家也没像你半夜十一点了还在侯府玩啊……
今日的霍潇龙绛色蟒袍加身,头顶白玉发冠,上面镶着一颗硕大东珠。
少女跟着父兄出了门,有点儿惊讶。
京城就是不一样,大半夜人还这么多。
她家门口早饭摊子上都是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女子。
霍潇龙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今日不知为何,她两位娘亲没给她备马车。
“这就是镇北王啊,那日我都没见着。”
“我跟你说了,她好看!气宇轩昂的!哎,若是个少年郎,估计镇北王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那人家都定亲了,肯定有正妻。”
“正妻咋的?就这长相,倒贴的都一堆啊。”
说话的正是那日在宫门外陪樊梨花跪着的少女,旁边那个应当是她的闺中密友。
霍潇龙看见熟人,对她点了点头。
“镇北王再跟我打招呼啊啊啊!”
“她那是同我!同我,都没见过你!”
蟒袍少女着实有些憋不住,下马直直走到二人面前问道。
“我家门口这条街,早餐这么好吃么?”
“咋这老些人?”
“参见王爷……”
两位少女赶忙起来行礼,这咋答啊?
“回王爷的话,这些……这些姐妹都是过来看您的。”
“看我?”
“嗯,想看看能写出告天下女子书的人长什么样。”
樊梨花今日也来了,只不过樊府离这儿远了些,刚到,现下雾气蒙蒙,好些姑娘身上都湿漉漉的。
霍潇龙心里有些暖,冲她们笑了笑随后说道
“同你们一样,一模一样。”
梨花也看向她,她们都懂镇北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可以做到的事儿,你们也行。
“天气入秋有些凉,一会儿若是不嫌弃,去镇北王府喝碗糖水,我火头军的火长做饭一绝。”
若是大家不忙,可以等我下朝回来共食午饭,镇北王府恭迎各位。
何怡与岑昂在府门口远远的看着,这就是她们俩今日没备马车的原因。
这些姑娘只不过是想见见那个传闻中的少女。
就这么一点儿心愿,没什么不能满足的。
“那是我娘,还有我干妈,一会儿便会领各位入府。”
“多谢王爷招待。”
在座的少女没一个推辞的,镇北王请客,不去白不去!
起这么大早是为啥,不就是为了能看看镇北王么?
一会儿还能同她一起吃饭!
去!
必须去!
朝会没什么可说的,主要是皇帝大张旗鼓的在文武百官面前介绍霍潇龙,即使有看她不顺眼的人也不会今日发难。
正是皇上得意她的时候,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镇北王府内,诸位姑娘起床后看见院内这么多少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稀罕咱家龙儿啊。”知音抱着琴坐在石凳上说道。
“你不也稀罕么?”知画戳了下她的头道。
欢快琴音响起,诸位小姐驻足而停。
“这位是?”
“镇北王家里姐姐多,应当就是其中一个吧。”
“听说她们都是青楼出身,是真的么?”
这话有点儿冒昧,在人家地盘说讨论人家出身,挺多小姐都觉着这样不好,于是食指竖在嘴旁示意她别再继续说。
这时瓶儿她们端着水果走了过来,她顺口接话说道
“是真的,咱家之前就是开青楼的,现在也是。”
刚刚说那话的小姐脸通红,慌忙跟瓶儿道歉。
“对不住,我……是我口无遮拦,请姐姐莫怪。”
“哎妈呀,这怪啥的,咱家就是开青楼的有啥不能说,青楼就都是干那些坏事儿的啊,咱家青楼开的可气派了,去玩的人都是像你们一样的大家小姐和夫人。”
“都是……女人?”
“对啊,你瞅姐皮肤,是不是滑溜,这气色好不?”
瓶儿一屁股就坐这群小姐中间了,那副姣好面容配上光滑脸蛋儿,让各位小姐趴着她说方子。
“好,姐姐长得也好,姐姐是用了什么东西么?”
“梅花膏啊,你们这儿没有?”瓶儿问道。
“有呀,我们日日用,只不过……很难买,而且,看起来也没姐姐皮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