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被萧岚华的长刀砍破,薛成在她身后,处理掉帅帐中的所有人,萧岚华看着手中攥着刀,紧紧对着他们二人的女人。
女人瑟瑟发抖,却没有离开福忠前面半步。
萧岚华没有时间同她解释,一只手把女人拎到一旁,扶起地上的福忠。
女将心疼,陪了自己十多年的人了,怎么一会儿没看到,就成这样儿了呢?
“福忠,福忠。”
“娘娘,你来了……”太监一边吐血一边同萧岚华说道。
“我来救你了,咱们得一起回宫呢,宫里那地方,娘娘没你斗不过。”
“我……可能回不去了,娘娘。”
“但福忠没给您……没给你丢脸。”
“我们淑华宫的大总管当然不会在外面丢脸。”
萧岚华以为这就是遗言,可是不知何时,萧岚义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给,吃药。”
“哥,什么药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女人看到兄长才哭出声,双眸通红且无助。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你看,有哥在,能让你哭么?”
萧岚义走向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倒出一粒药丸塞到福忠嘴里。
这是如意临走前给他的。
瓶子里装的不是普通的药丸子,而是用百颗千红果加上灵药炼出来的。
也得亏是霍潇龙败家,要不然古大夫也不会知道千红果的用量。
“回营!”
萧岚华在地上半跪着都没反应过来,她哥一把把她薅了起来塞上战马,随即冲过来几个大夫把福忠抬到担架上,又把那个女人塞到晴颂的马上。
“死不了,你放心嗷,这药老好了,就算你哥这次出征才有两粒,高低得活。”
女将不想说话,那人都成啥了,血都要流光了,你说能活就能活啊,要不你让我把丧哭完呢?
对比与东虞的肉体厮杀疾苦,京城这边就要更费脑子些。
“想让女子科举,就得让萧贵妃漂漂亮亮的打赢这场仗,若不然,去朝堂上争辩都没底气。”
霍潇龙拿了个柿子放在嘴里,同对面的蓝庭彻说道。
“我小时候有个先生,是大燕数一数二的谋略家,若是他能来帮我们,即使贵妃娘娘不凯旋而归,我们也应当会有办法。”
坐在龙儿对面的男人,不对,应当说坐在龙儿下方的男人。
因为蓝庭彻在给龙儿洗衣服,那天上房顶的衣服脏了,今日衣服才被候香香找到,想毁尸灭迹的时候被他拦下。
香胰子配着温水搓出泡沫,修长手指在衣服上来回揉搓。
“那他现在没在朝廷里当官儿么?”少女问道。
“没,自从我爹娘那事儿出了之后就辞官在家了。”
“没出去溜达溜达啥的?”
“先生小时候告诉我,大隐隐于世,他只要在家里闲云野鹤,皇上便不会管他,若皇上想杀了他,皇叔祖父自己都得掂量掂量,就怕他留后手。”
男人站起身,衣服洗完了,再过一遍水就能晾。
“那咱们晚上去拜访他?”
霍潇龙也站起来帮他倒上新的水。
她可以懒,但不能觉着别人帮她做事是理所应当的,尤其是不给工钱那种。
人才这种事就是先下手为强,万一庭彻哥嘴里那位先生觉着她颇有君临天下之资呢?
“好,都听你的。”
蓝庭彻觉着先生不会不喜欢龙儿,因为他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所以,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龙儿呢?
可她又不是金子,别人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就比如现在。
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者坐在书桌前,房间里很朴素,只有几根熏香和桌椅,然后就是书架上满满的孤本。
“庭彻,你的意思是?要我辅佐她?”
“不是你?”
老者一脸愁容看着蓝庭彻,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清贵男人双手放在头前,弯腰给老者行了一答道。
“龙儿乃是镇北王,心怀天下,以天下为先,若先生能辅佐她……”
“你父亲是前太子殿下!”
蓝庭彻的话被打断。
男人眉头微皱,我知道啊,不然呢?
我爹是你啊?
“先生可是因为我是个女子?”霍潇龙上前说道。
“镇北王之名整个大燕谁没听说过?可庭彻乃皇家正统,你身为他的未婚妻,应当做他身后最坚硬的后盾,如此,男子为天,女子为地,才是大燕之明路。”
“先生,您从小就教我,娶妻应当尊她重她,现在怎能说这种话?”
霍潇龙还没说话,蓝庭彻先坐不住了,什么叫他最坚强的后盾,你知道我这个后盾是费了多大劲才得来的么?
少女挑眉,释怀一笑。
“即使如此,那我们俩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告辞。”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蓝庭彻提腿便追了上去。
“龙儿你生气了?”
霍潇龙摇摇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位先生没有在侮辱女人,只是被这数千年来的思想所禁锢。
不止今日,就算上辈子也不是有很多人觉着女人不能坐高位么?
“不生气呀,只不过先生不喜欢女人做皇帝而已。”
修长手指勾了勾少女的衣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你放心,我会让他喜欢的。”
这天下所有人都该觉着你是最好的。
霍潇龙:那也不必。
她知道身边人心疼他,但霍潇龙没有往那方面想,想那么多多累呀,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呗,再不行把她华姨接过来,高低能跟这老先生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