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学堂放半天假,我要去城门口看看,他们说南地之王斯诺里陛下要回来了!能一睹他的真容,够我吹到格朗尼节!”
当斯诺里离开海门关的消息通过符文发报机递到卡拉兹-阿-卡拉克,整个永恒之峰都为之沸腾了。一个年轻的小胡子撞开了自家酒馆的合页门,冲着里面擦拭着酒杯的父亲嚷道。
“强尼森,先祖们教导的好,我们群山之子应该像石头一般。你咋咋唬唬,哪有一点稳重的样子?”酒馆老板嘟囔着把一只擦好的酒杯倒挂在了头顶的架子上。
“你说什么?放假?明天是什么日子?夏至才过了没多久,丰收节还早,是图尔尼的圣诞么?那也轮不到你去庆祝啊?托先祖共选的福,这两年觉醒符文之力的人多了,可惜,唉,你没有。。。”
老板嘟囔着,嘈杂的工作环境损害了他的听力。不过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放假”,对于他这种服务行业来说这意味着大量的客流,因此他对于历法了如指掌。
“老爹,是那在南地斗败了瘟父,弑杀了半神的斯诺里陛下要回来啦!”年轻人提高了音量叫嚷起来。
“仇恨大会?斯诺里陛下倒是真早!不过也是,他是从咱们永恒之峰走出去的,以后也肯定会再次回来。”酒馆是矮人的消息集散中心,老板听到了不少相关的传闻。
“我听说南地有大大小小两条腿走路的蜥蜴;有能动,能说话的骨头架子,还有。。。”
似乎矮人一族的天性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他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自己对南地道听途说的了解。
“丹尼克叔叔来信说他在南地过得不错,邀请咱们一家也过去,爸爸你答复他了吗?他说那边大家夜里都不知道做什么,正是缺酒馆的时候!以您的好厨艺的。。。”
“或许吧,明天你去长长见识也好,不过记得早点回来,晚上生意肯定很好,还得你搭把手。”酒馆老板拧干了抹布搭了起来。
“我得去找氏族的长老聊聊,托先祖共选的福,老婆的肚子又有了动静,也不知是儿子还是闺女。或许真该去南边闯一闯了,不然强尼森的彩礼钱上哪搞?”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地出门去和朋友玩耍,他坐在吧台后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之前的日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好消息,索尔格林陛下勾掉了一条条仇恨,但新添上去的总是更多。
矮人族呵,原本因为内忧外患在缓慢地滑向深渊,但现在一种名为“希望”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在整个群山王国里广泛传播。
对矮人们漫长的生命来讲,七年时间并不算太长,酒馆老板能感受到在那一场铁门之战后客人们无奈的抱怨少了,出手阔绰了,脾气也甚至都变好了。
“嘎吱!”
“营业了吗,我的矮人朋友?”就在老板沉思时,推门声惊醒了他,一个手拿长杖,兜帽遮住了一半面庞的人类走了进来。
“呃呃,当然,我的朋友,想来点什么?我家的烈火酿和嫩烤岩羊腿是绝配!”老板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为什么不呢?”人类把几枚银币放在了吧台上。
“好嘞,马上来!对了,您听说了吗?伟大的南地之主光复者斯诺里陛下明天就要回到永恒之峰了!”刚开门就来了生意,老板兴致很高。
“当然,我就是为他而来的。他带来了变革与希望,这正是我们都喜欢的,不是么?”人类把手杖靠在墙边,抿嘴笑了起来。
“变革与希望?唔,您总结的可真对!”老板下意识地应和着,他咀嚼着这两个词语,忽然觉得非常的贴切。
第二天中午,斯诺里和商队抵达了永恒之峰的脚下。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瓦拉娅亲手篆刻了符文的大门在些微因转轴欠润滑而发出的异响中被打开了。
“哐!哐!”
阳光照进了山腹的阴影中,整齐的脚步声随之响了起来。权力王座出现了,索尔格林-负怨者戴着巨龙王冠的身影端坐其上。
他的身边是蓝色制服的永恒之锤禁卫,这些百战勇士把双手重锤扛在肩上。他们的威压让斯诺里身边的卫士都不禁微微颤了颤,其他的商队成员更是噤若寒蝉。
“欢迎回来,南世界边缘山脉之王,德拉兹卡拉德氏族的斯诺里-索尔森!”
索尔格林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至高王没有用那一连串的外号来称呼斯诺里。反而最言简意赅地点明了他的身份与源流,任谁都能听出至高王的自豪。
“光复者!”
“先祖共选!”
“风暴之锤!”
一石激起千层浪,索尔格林起头之后,各式各样的欢迎词从要塞中涌了出来。对不同身份的矮人来说,斯诺里也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但其中的共性就是英雄二字。
驱动小羊上前微微落后权力王座,和后面的两名抬座人并排。斯诺里穿过了大门,沿途他向列队欢迎的族人们挥手致意着。
看着把足以四辆马车并行的主干道都挤满的人潮,某一瞬间他忽然想要降下神恩。但旋即他意识到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在族人们看来,他似乎已经半只脚踏过了凡人与神明间的界限。
“这感觉怎么样?”索尔格林笑了,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很好,很欣慰,但,嗯,也有压力吧。”斯诺里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他知道现在距离他的最终目标还有至少一半的距离,好几块难啃的骨头还在后头呢!
“努力吧,你承担了族人们的希望。”
“是啊,我知道自己不能输。”
斯诺里挑了挑眉毛,造神,是一种短时间内提高凝聚力最好的方法。但也意味着那被造者在接下来将要如履薄冰,失败带来的反噬是难以承受的。
“我,我们,会尽全力给你最大的支持。”索尔格林让他的声音在势如山崩的欢呼声中仍然顽强地传进了斯诺里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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