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周福运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整个青云县已经彻底进入了寒冷的季节,毛衣作坊的生意开始有了起色。
因为作坊的贸易定价比袄子便宜,而且穿上比袄子活动更加的便利,所以首先吸引的是在码头做活卖苦力的汉子。
开始的时候有些挣了钱的苦力开始买了一两件,慢慢的口碑就开始传播开来,买的人越来越多了。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作坊的销量进入了爆发期,走在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穿了针织毛衣的人。
前面的毛衣的作坊有了销量,后面的针织女工的活计当然也就快供不应求了。
慢慢的周家作坊开始出售毛线,一些人家就开始买了毛线自己织衣服。
自给自足,若是有了空余时间,做成了一件多余的,就送到了周氏作坊兑换些手工费。
于是无论在县里的大街上,还是农村的村口,总是能看到这样一个现象,一群妇女坐在一起,手里毛线穿梭来回,手下的毛线也都是五颜六色的,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哎,胡婶子,这个月织了几件啊。”
“我前不久忙着家里的农活,这是我这个月的第三件。”
“我这是第四件呢,我家里最近不忙的说,我想着趁着悠闲地时候多织几件,我的要求不高,想着这个冬天把家里的毛衣钱挣出来就行。”
“我家的二娃一到了冬天就流鼻涕,我想着可以给孩子张罗一件新衣服。以前哪里有这个闲钱,如今做了这个活计,总算是一个活计补贴家里了。”
旁边的另外一个夫人道,“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那周氏毛线作坊出了新的通知,说是他们铺子还有新的复杂花样,愿意去学习的做成的工钱更多呢,我打算过两日去看看,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真的,还有这样的好事,妹子那你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
周家的毛衣作坊慢慢就发展成,给青云县的人出售毛衣的同时,也收购青云县的妇女的编织的毛衣。
不知不觉间,青云县就成了周氏毛衣作坊的大型供应工厂了。
半个月后,整个青云县都掉在了毛衣作坊里。
周云生也忍不住兴奋的和月娘讨论此事,“娘子,果然你如你所说的那个全民浪潮搬,现在都不需要宣传了, 我们的周氏作坊已经在整个青云县都出了名了。”
月娘心里并无波动,这一切说来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发酵的速度这么快而已。
“是啊,最近好多邻县的人都来咱们这里买毛衣,我想我们作坊的毛衣杨明出去的日子估计指日可待了。”
“我估摸着这次三叔买了羊毛就会离开,不会耽误太久,应该赶得上我们的下的下一批毛衣生产的。”周云生坐在月娘旁边细细分析道。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人声,“老爷,铺子里来了客人,说着邻县的成衣铺子的,想和你谈买卖呢。”
这人不是别人,是周家搬入了城里后,周云生总是进进出出的,身边需要带个人,所以小王氏买人以后,月娘和周云生商量,给周云生买了一个小厮,叫做槐树。
同时也给留在乡下的赵氏买了一个丫鬟送回去小云,可以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听了这话,周云生和月娘聊了几句就出去了,去了铺子里半日才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月娘看他这样,估计就是好事了。
“是铺子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么?”
“是的,娘子,邻县的杨老板,说是最近好几个人去他铺子里面询问可有毛线衣卖。他开始还纳闷,后来问的人多了,慢慢的就寻摸了过来,打算向我们订购一匹毛线衣呢。”
“真的,这是极好的,只要慢慢打开了毛衣的销量,后面来的人肯定越来越多的,他们这次定了多少件毛衣呀?”
“开始他也不敢拿太多,直说先定一百件试试水再说。”周云生答道。
“一百件也不错呢,慢慢的肯定就会越来越多的,只是不知道三叔何时归来呢。”
月娘开始担心作坊里的毛线供应不上后期的需求。
“放心吧,三叔走了一个月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在回程的路上了。”
事情果然如周云生和月娘想的那样,陆陆续续的就有好几家邻县的成衣铺子来他们作坊订购毛线衣。
没过多久,周云生和月娘盘下了现在毛线作坊隔壁的铺子,扩大了作坊的面积,也多请了几个人,因为实在是忙碌不过来了。
中间,大王氏不放心月娘他们在城里,跑来城里住了几日,看他们一切都好好的,才放心的回到了乡下去了。
十一月的时候,夹着风雪,周福运回来了,这次周福运直接拉回来了二十车,押运的人不够,他直接从边城请了人。
月娘和周云生看到满满一车子的羊毛,总算是安下心来,有了这一车的东西,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个冬天毛衣的供求了。
周家这边一切都是风风火火的,但是乡下的徐家此时却炸了锅,黄氏拿着鸡毛毯子抽打着徐丽娘。
“说,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
黄氏此时已经气的五脏六腑焚烧的不行,前不久徐丽娘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她心里虽然不认同,但是又想着女儿到了说亲的年纪,打扮的漂亮一些也好说亲。
虽然嘴里说了几次,但是倒是没有特别严厉的拘着她在家里。
可是这几日,徐丽娘总是精神不振,吃东西还是呕吐不止的,黄氏生过三个孩子,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徐丽娘此时被自己老娘打的躺在地上,只是咬着牙不说话。
徐松山和徐长寿也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黄氏见徐丽娘只是倔强着不松口,手里又狠狠地给了几下。
“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马小麦见此,赶紧拦住了黄氏,“娘,不能再打了,再打妹妹就要被打坏了。”
黄氏气的扔了手里的鸡毛毯子,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泣。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没嫁人就大了肚子,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