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游戏依然还在继续。
    第二行写在纸上的文字已经消失，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我去了什么地方？”
    这句话其实是两个问题，因为在它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笔仙笔仙，我死了吗？”
    抛开恶作剧或者闹着玩的可能，这句话比前两句诡异多了。
    绝对不是活人能问出来的阳间问题。
    它看上去像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格分裂症患者，因为有不同的人格，所以会询问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他或许已经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又不太确定。
    所以想要找笔仙询问一番。
    “现场疑似有三个人影，这个厉鬼也自称‘我们’……这个厉鬼一分为三，甚至一分为四、为五都有可能。”
    老杨依旧沉默，但心中却在不断的盘算掌握的信息。
    活人死亡不会变成厉鬼。
    只会在厉鬼的影响下变成鬼奴。
    但是，厉鬼可以占据人的身体并模仿人生前的行为，所以不知道情况的，往往会以为他们就是生前那人死亡后所变。
    不过普通人的身体脆弱，厉鬼能够夺取的记忆有限。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依然会保持一种依靠本能活动的形态，只不过这个本能会掺杂一些零星散碎的记忆碎片，出现新的变化。
    这些都是官方这两年披露的知识。
    为的就是防备一些人感情用事，把厉鬼当成亲人导致精神和肉体受到伤害，甚至隐瞒不报贻害他人。
    不过。
    现实中无法接受亲人死亡，以厉鬼做亡亲的事儿比比皆是。
    很普遍。
    如果这些人当场被杀也就算了。
    很多厉鬼会根据记忆中的碎片，优先找上自己熟悉的人。
    可还有一部分。
    不知是不是本能与记忆碎片产生的变化，导致厉鬼不会立刻杀掉这些人，反而与生前一样与他们生活。
    这种危害就特别大，因为厉鬼会时不时游荡出去杀其他人。
    杀完以后又回家没事人一样生活。
    并且厉鬼的所谓“生前”亲人们，往往还会提供庇护、隐藏，完全不配合调查。
    所以每一次发生找不到源头的灵异事件。
    有关部门都会进行摸排走访大调查，平日里不断宣传，让大家积极举报发现的各家异常情况。
    事实上。
    这种亡亲到了最后一样会杀掉自己所谓的生前亲友。
    厉鬼终归是厉鬼。
    不是你真正的亲人。
    老杨与不学无术的徐平不同，自从成为觉醒者以后，他除了每天听官方广播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搜集资料，探听消息。
    真真假假，有无逻辑、有无证据都不管。
    全都记录下来。
    然后再进行筛选，思考，以自己的理解来分析判断。
    现在教室中的情况。
    老杨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厉鬼会不会是寄生在了某个精神病人身上，并夺取了它的部分记忆。
    而这位精神病人与所谓的马老师、小明都认识。
    众所周知。
    精神病人属于时而清醒，事儿糊涂，记忆经常也是错乱的，所以小明死了它却并不知道。
    至于马老师……或许马老师很早以前就失踪了？
    厉鬼继承了它部分记忆碎片后，就变成了不断寻找小明、寻找马老师。
    可问题又来了。
    它为什么要在教室里玩笔仙？
    笔仙又是什么存在？
    老杨思考了很多，但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灵异游戏依然还在继续。
    徐平运气不好，抽签抽到了最诡异的问题。
    此刻。
    他战战兢兢的稳住钢笔，生怕它掉落，然后口齿不清的念叨：“笔仙笔仙，我去了什么地方？”
    略微停顿了一下。
    正当他不情不愿的想要念出下一句话的时候。
    手中的钢笔却开始动了起来。
    “嗯？”
    徐平脸色一愣。
    随即似乎反应了过来，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卧槽！
    这是两个问题？
    很显然。
    第三句话的第一个问题虽然比前面两句话更诡异，但是与那行小字比起来，又显得无比的正常。
    那行小字……可是直接在问死没死！
    老杨与蒋艺也怔了一怔，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麻烦了！
    徐平看样子是不会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了。
    那么现在皮球踢了回来。
    是按照轮次的方式，又第一个提问的老杨接力，还是三人再次进行一次抽签？
    沙沙沙——
    笔尖划过白纸，在上面流下胡乱涂鸦一样的墨迹。
    很快。
    一个歪歪扭扭的正方形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正方形？”
    “这是什么意思？”
    老杨疑惑。
    很快。
    笔尖继续滑动，一浅一深的在正方形的旁边再次画出了一个正方形。
    随后。
    划拉——！
    轻轻的撕裂声响起，第二个正方形的中间位置被钢笔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草！”
    老杨与蒋艺同时色变。
    这不是正方形，这是两个口字！
    而第二个口中间划开……
    “口中！”
    卧槽！
    这是什么意思？
    被吃了？
    只有徐平还有些茫然，眼睛盯着白纸上的痕迹，左右看了看，却发现两名同伴脸色跟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咋回事？”
    他用目光示意两人，表达自己的疑惑。
    迎来的却是两人微微摇头。
    很快。
    身后那道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口中……口中……原来……我吃的是我自己啊……”
    这一次没有叹息的声音，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依然断断续续。
    但却像是在重复一个早已知道的事实。
    “它吃了自己？”
    “什么意思？自己把自己吃了？”
    老杨努力去捕捉厉鬼口中的每一个字，但是把这些字连在一起，却又有些听不懂。
    “难道是……”
    “它寄生活人以后，把活人吃了。”
    “又因为记忆碎片的原因导致意识混乱……表现为认知上自己认为自己吃了自己？”
    虽然有些绕。
    但是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三个问题结束，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句话，四个问题。
    毫无疑问，徐平对最后一个问题很抗拒，不打算向笔仙提出。
    按照顺序。
    作为第一个提问的老杨，应该接过这一棒。
    但他也保持了沉默。
    蒋艺当然更不愿意提问了。
    凭啥呢？
    然而。
    三人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
    仅仅十几秒钟后，他们惊悚的发现，那道覆盖在手背上的冰冷正在加剧。
    随后。
    一只纤细小手的轮廓，开始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