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浑身腐烂，一股恶臭。
完完全全就是一具被摆放在驾驶舱里的尸体，可是它说话能微笑，手里还能操控方向舵，现在更是能在江桥面前装一手比。
死人比活人还蹦跶，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认真研究了一会。
江桥也看出来了。
这老头儿虽然看上去很是个有意识的厉鬼，但实则与楼梯口的那俩厉鬼一样，只是某种按照规律程序活动的npc而已。
无论是表情、语气、对话交流能力。
都与人工智能似的。
看上去是在回应你，其实只是“算法”的结果。
“科技与灵异的结合么？”
又观察了一下。
江桥不再管这老头，既然他说随便参观随便研究，那他也不客气了，开始在驾驶舱里研究起来。
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发现有按钮就按动几下。
有拨片档位的地方就扭动几下。
一边研究一边随时观察整艘船的情况……这艘幽灵船在“重瞳”下基本等于裸奔，对他来讲没有秘密可言。
所以很快他就发现。
这艘船腹部确实有一块极大的裂痕，应该是当年沉船的原因。
但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人修补。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他回过头问道。
“兰花号。”
“它叫兰花号。”
船长依然手握方向舵，目光麻木的看着江桥在室内摆弄仪器设备。
“真是个好名字。”
“我喜欢。”
江桥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外观看上去是古代福船样式，内部各种设施也是复古造型。但现代船只该有的必要仪器一个都不缺，连雷达和声呐系统都有配备。
“看来设计师是个古典爱好者。”
他目光转动，又看向船长的那双手：“你的双手无法离开船舵吗？”
“可以。”
“但我热爱驾驶。”
船长说道。
“可是现在船已经沉没在了镜湖水底，它也并没有移动。”
江桥说道。
“没有移动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船长回答道。
嗯？
江桥这才想起，这艘船原本应该是在距离岸边两千公里左右的地方，但现在却移动到了只有三百多公里的位置。
“你是不是想要控制这艘船？”
船长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江桥目光落在地图上。
地图很大。
上面不仅有类似经纬线的纵横线条，还详细标注了各个水域情况。这是江桥第一次知道镜湖的具体大小，以及有多少个岛屿。
地图旁边还摆放着一些工具。
有罗盘、圆规、六分仪、望远镜……都是一些古代航海时代常见的东西。
“有些水域不能相信科学仪器。”
“还得用手工定位。”
船长微微一笑。
“兰花号不仅有镜湖的详细地图，还有镜湖上下游河流水网地图，面积覆盖了大半个荒原。”
“你如果获得了兰花号。”
“荒原地区除了那处禁地外，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所谓的禁区当然是指的荒原深处的那片大湖。传闻那片湖中居住着一尊可怕无比的神只，隐藏着整个灵异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
“所以呢？”
“你好像并不抵触？”
江桥说道。
“我只是一名船长，永远只能待在船上。除你把船毁掉，否则也杀不死我。”
“开船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兴趣。”
“没什么好抵制的。”
老人淡淡说道。
某种意义上来讲，它是“兰花号”动力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船舵之类机械物品的人形具象化产物，所以除了它之外没有人可以长时间操控这艘船。
而想要杀死它。
需要将这艘船的动力系统毁掉。
那样的话。
这艘船也就废了。
这也是江桥为什么没有动手将它斩杀，反而搁这儿和它聊天的原因。
因为它就是船的一部分。
“所以怎样才能掌控这艘船呢？”江桥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无法直接命令船长。
刚才检查一番。
发现这艘船虽然已经完好无损，但需要权限才能启动。这种权限，就算是身为船长的老头儿也不具备。
这很有意思。
船长在“兰花号”启动以后可以任意操控这艘船。
但它无法启动。
也无法关闭启动。
但同样的，拥有权限的人只有启动和关闭船只的能力……哦，对了，还可以对船长下命令，但他自身无法操控这艘船。
有点像不会开船的船东？
船归你所有，你可以命令它出海和归航。
但出海后。
你不能亲自来操控船。
只能依赖船长。
当然。
在灵异世界里，出海归航的命令变成了启动船只和关闭船只动力系统的权限。
而命令船长时也不用担心船长违抗命令。
毕竟船长并不是活人。
活人才会有心眼。
“兰花号的权限在通灵岛，不过现在通灵岛已经被药王城的研究所占据，你可以通过船舱下面的传送门上岛。”
“但是能不能拿到权限，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船长说道。
“你还知道药王城？”
江桥诧异。
还以为这就是个操控船舶的人工智能呢，没想到比楼梯口的厉鬼要强多了，竟然还知道外部信息。
药王城的研究所拥有权限。
可不代表这艘船能知道研究所背后是药王城。
这是两个概念。
那些为研究所打工的势力都不清楚药王城的存在，毕竟阴间在地面发展势力其实挺犯忌讳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旋即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能看出我的实力？”
“这并不值得惊讶。”
船长笑了笑。
“我运送过药王城的人。”
“至于阁下……你应该在九阶巅峰，并且已经开始涉足神性阶梯。”
诶？
这老东西还真能看出来？
江桥有些惊奇。
到了他这个层次，只有同级高手在动手的时候才能大致判断出实力层次，否则的话也只能大概感应出在九阶这个水平。
八阶通过危险感应应该能猜到他是九阶。
七阶看他。
除非他气息外露，否则根本感应不到他的特殊，甚至会以为他是个普通人。
能一口叫破九阶巅峰。
还能断言已经踏足神性阶梯。
这老毕登不简单啊。
江桥虽然还未真正踏上神性阶梯，但战力确实达到了，模拟器的个人战力信息里也同样把他归类在“神性九阶”。
这艘“兰花号”也就八阶巅峰的层次，这老毕登同样不到九阶。
目光这么好？
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