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事？”
    得到肯定答复后，范家老祖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急。”江桥摆了摆手。“先谈谈天外天，还有你们那位太祖。”
    “我看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对灵异世界那边的情况也颇为了解，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的？我听你家那位后代说起大齐乱象是从太祖寝陵大火之后才出现的。”
    “我很好奇。”
    “那位太祖如此可怕，为什么会死？”
    这所谓大齐太祖可以给天下定规则，而且这个规则还具备血脉传承，持续了六百年都没有消散，这绝对不是九阶可以达到的。
    这位太祖必然是半神！
    问题来了。
    半神会死吗？
    严格来讲半神确实也会薨殁。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
    只要还有人记得祂，祂就会从历史的长河中缓缓归来。
    比如当初的鱼骨庙事件，江桥还出手阴了光明会的玉尊者一手。但是并未彻底斩杀祂，将来有一天祂还会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
    这个大齐，或者说这个世界有能威胁到半神的存在吗？
    “小友也知。”
    “通灵岛那边偶尔会有人过来。”
    “他们实力不足，但知道的事情不少。我们主要通过这些人了解灵异世界的情况。”
    “问询后会杀掉他们。”
    “等到下一次有人过来，会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进行比对。”
    “时间一长，也能总结出来一些信息。”
    “至于更古老年代的事情则是通过先祖们留下的典籍来了解。不过这些典籍很多都有涂改痕迹，我们怀疑太祖当年隐瞒了一些事情。”
    “按我们推测。”
    “早年间的典籍应该比现在多得多，但大半都被太祖毁掉了。”
    老人解释道。
    “当年大齐建立时，应该有其他天人境才对，但也消失不见了。如今的九位天人都是在大齐建立后才出现的。”
    “其中卢家最为古老。”
    “他们家里有记载，当年有许多天人境跟随太祖开基立业。”
    “但卢家那时也不过中等家族，能成长起来全因太祖、太宗两朝将顶层世家全部灭绝。”
    “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等到卢家诞生天人时，已到了高宗晚年。”
    “前人信息早已被皇家尽数摧毁。”
    “甚至皇族自己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以至于高宗驾崩后，大齐朝开国年间的大事再无一人知晓。”
    “此后天人境陆陆续续诞生。”
    “包括皇族在内，所有人都对曾经发生过的事很好奇。”
    “特别是皇族。”
    “他们比我们还急。”
    “因为太祖定下了一个寿数规则，皇族不到天人境，寿数不得过百岁，得大统不得超一甲子。”
    “对我们这些世家却没有限制。”
    说起这个。
    老人脸上也露出了费解的神色。
    按道理讲。
    作为皇室先祖，那位太祖皇帝应该压制世家，增强祖孙后代才对。
    但实际却反了过来。
    这也是一大谜团。
    皇族若非寿数有限制，哪怕一百年前出了事故，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弱势。
    想不明白。
    “后来我们就开始调查。”
    “只是进展很慢，一百多年了都没查出什么线索。”
    “时间来到三百年前。”
    “当时继位的是显宗皇帝。”
    “显宗皇帝登基时已经年近七旬，离百岁寿限很近了。况且百岁是寿限，不代表每一任皇帝都能活到百岁。”
    “大部分皇帝无论实力强弱，寿命也就七八十岁而已。”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探太祖陵！”
    老人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自古有传言，太祖并未驾崩。皇家的记录上有太宗皇帝驾崩的记录。”
    “但却并无太祖信息。”
    “虽说大齐子民已经彻底转化为厉鬼。”
    “死亡后不会留下遗体。”
    “但太祖是个例外，皇室记录明确记载了太祖依然保持着活人的身体。”
    “这样的话。”
    “驾崩后自然而然就需要下葬了。”
    “可是太祖寝陵的地宫大门也疑点重重，看上去从修建好后就没开启过。”
    “而且。”
    “传闻中太祖功参造化。”
    “甚至口含天宪能给大齐定下种种规则规矩。”
    “为什么会驾崩？”
    “这样的信息很多。”
    “零星散碎的蛛丝马迹汇聚在一起，让大家相信太祖寝陵之中恐怕没有太祖。”
    “但不管有没有太祖。”
    “从来没有人敢去触碰太祖寝陵。”
    “那是个禁忌之地。”
    老人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回过头看向江桥那张年轻的脸庞，轻声说道：“小友不是很好奇历代皇权如何镇压世家的么？”
    “便是与这太祖陵有关。”
    “太祖寝陵有一道规则，凡是靠近寝陵者都会遭到压制。”
    “天人跌落天人。”
    “先天跌落先天。”
    “皇宫内的社稷树与太祖陵墓气机相连，所以皇帝哪怕不是天人境，却可以调动太祖寝陵的神秘规则，在大齐境内皆可做到短暂压制天人境。”
    “这个时间不太长。”
    “但却是致命的。”
    “配合皇族那位天人境，足以清算任何家族。”
    “所以无人敢范禁。”
    怪不得。
    江桥明白了。
    为什么皇室只有一名天人境，却在早年间可以压得群雄失色、世家低头。
    把天人变成先天。
    把先天变成后天。
    这谁顶得住？这谁受得了？
    毫无疑问。
    当时的皇帝一定是强势无比，因为有底气也有底蕴。
    而如今皇帝羸弱。
    看样子是因为失去了这种能力。
    九十年前那所谓的太祖寝陵大火，或许让皇帝无法再借用这种规则。
    以至于权力被一步步架空。
    现如今。
    之所以皇帝还能坐龙椅，恐怕也是因为六百年利益交织，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各路世家不敢当出头鸟来打破这种平衡。
    除此之外。
    世家可能也不太确定皇室是否还有底牌未出。
    六百年的强权。
    很难让人相信皇室没有后手。
    或许。
    那种压制规则的能力并未完全丧失，只是有了某种巨大的缺陷和限制。
    或许。
    皇室风光不再，但却依然可以拉人陪葬。
    谁也不想去赌。
    所以选择了慢慢等待。
    天下乱象已出，也许可以借助世家之外的力量来耗尽皇室的最后一分底蕴。
    届时再打出旗号。
    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