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即将凝神。”
“在场诸人也只有兄台才有可能在秘宝的借助下短暂获得击穿阴影的能力。”
杨文彬真诚的说道。
可以帮助人短时间内拥有凝神境实力的秘宝？
刘黑五有些惊讶。
与这些世家子弟相比，他们这种江湖中人哪怕实力不错，但确实在见识和物资上相差甚远。
这种东西。
他以前从未听说过。
“为什么找上我？论实力，你并不比我弱太多。”
“为何不自己使用？”
刘黑五问道。
“兄台不必疑虑，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问题谁也跑不了。”杨文彬解释道，“我实力虽也不错，但比不上兄台。”
“此鬼在凝神境里也属强悍，常人很难匹敌。”
“若是我来使用。”
“未必能成功晋级凝神，就算勉强符合，恐怕也无法击穿这阴影。”
“兄台不同。”
“我观兄台实力，距离凝神不过一步之遥。”
“正是秘宝最佳使用者。”
见刘黑五不置可否，他又说道：“刘兄担忧隐患。但我等世家随身携带之物，又怎会是代价极高的物品？”
“这是给我们自己用的啊！”
这话倒是不假。
拥有神奇能力的物品极少，需要先天境的工匠才能打造。而且这些物品大多拥有副作用，只是高和低的问题。
而且因为稀少，也不是人人都能装备。
不过这青年言行举止皆是不凡，对国朝禁止的厉鬼知识也是信手拈来。
恐怕来自大世家。
而且地位不低。
这样的人物，出行一般不会前往太过危险的地方。
此次恐怕也是恰逢其会。
外出历练途经阳山县，遭遇了这场灾劫。
既然计划中没有什么危险，那么他外出时携带的神奇物品也必然是使用代价不会太高的东西。
这类物品。
大多威力比不上那些高代价的东西。
但胜在安全。
可重复使用，多次使用。
……
“我也不瞒刘兄。”杨文彬继续说道，“此物使用后，会在接下来三五天浑身乏力，犹如常人偶感风寒。”
“实力自然会有所折扣，但三五天后便会自行痊愈。”
说着。
他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镜片。
这镜片呈面具状。
不过只有脸部上半截，大约可以遮住额头、眼睛、以及一半的鼻子。
它通体晶莹。
红绿相间。
看上去很是漂亮与精致。
“此物对刘兄也大有裨益。想要晋级凝神并非易事，兄台虽已在门槛，但什么时候能跨过去，能不能跨过去，都是未知数。”
“民间不比世家。”
“许多东西只能自己摸索。”
“并非轻视刘兄，但事实就是许多对我等世家子弟轻而易举的事，在民间武者眼里却难如登天。”
“若是刘兄可以提前体验凝神妙处。”
“虽然短暂。”
“将来也会更有希望晋级。”
嗯？
刘黑五听到这话，又看了看杨文彬手上的琉璃面具。
讲实话。
这一刻他有些动心了。
他确实在凝神的门槛上卡了两三年了，至今没有完全摸索出晋级的办法。
也探寻过一些手段。
收集过一些信息。
但这等知识各家皆是守口如瓶。
民间晋级者也多是珍而藏之，不肯轻易示人。偶尔透露一两句，也是云山雾绕，不肯明说。只让你自己去悟。
更有沽名钓誉之徒。
打着分享之名，却行那欺诈之实。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刘黑五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想法，却不敢轻易尝试。
以至于至今不能跨过门槛。
如果……
可以亲身体验一下凝神境，说不定真的可以为他打开向上的通道。
他动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事情。
你没有心动。
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
“刘兄。”
“我知你有疑虑，但如今我等皆是危难当头。就算刘兄不愿多事，最后依然会被疫鬼所害。”
杨文彬继续劝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信我一次？”
“这也是为自己拼命。”
“届时，兄台不仅救了大家，我等皆会感激大恩。兄台自身也因此获益。”
“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是配合杨文彬的劝说。
身后的惨叫与呼喊声变得更加刺耳了。
是啊。
信或者不信。
最后都要与疫鬼对上。
如果选择使用秘宝，还能搏一搏生机与出路。
这不是在做选择题。
这道题。
实际就只有一个选项。
别无选择。
“好！”刘黑五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希望你没有骗我。”
“我为何骗你？”
“有何意义？”
杨文彬真诚说道。
“如何使用？”接过面具，刘黑五感受入手一片冰凉，像是握着一团冰块。
“戴上即可。”
“它会帮助刘兄强行凝结精神。”
“几息就可直达凝神境。”
“但此物也有邪性，不可佩戴太久，一刻钟内必须取下。”
“否则会导致精神分裂。”
杨文彬介绍道。
“行。”
刘黑五点了点头。
身后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近，奔跑逃难的流民已经开始四散跑入树林。
这么短短一会儿，至少有三四十人死于非命。
按这个速度。
一两百人的队伍。
根本不够死。
既然做出决定，刘黑五也不再犹豫，举起面具戴在了脸上。
……
冰凉刺骨。
虽然面具戴在脸上，但刘黑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冰水之中。
不难受。
相反。
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世间万物。
无论是两侧的大树，奔跑的流民，地上的水坑，还是天空中依然几乎被完全遮挡的明月……全都变得极为清晰。
这种清晰。
就像它们的影像直接倒映在了自己的心中。
不需要去观察。
不需要去在意。
但是却能够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的位置，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就是凝神么？”
刘黑五若有所悟。
精神凝结到极致，化为某种实体。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但是身体和“自己”却好像变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他”可以控制身体。
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控制力都要简单与强大。
但是。
他能清楚的知道。
“自己”和“身体”是两部分。
“肉身是渡河的皮筏，是装载灵魂的皮囊，也在世间行走的舟车。”
莫名的。
他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这一刻。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刘兄……”
杨文彬在旁边提醒道。
眼下危机未除。
疫鬼的威胁依然存在，并且随时可能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
说不定。
下一刻厉鬼就会对他们发起袭击。
“明白。”
深吸了一口气。
刘黑五也知道，自己虽然短暂晋升了凝神，但根本不是那厉鬼的对手。
相反。
正因为获得了凝神的力量。
他才更加清楚的感受厉鬼的恐怖与骇人。
不过幸好。
他也不需要对抗厉鬼。
“击穿阴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