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兴高采烈的赵构,拉着宋齐鲁的手不松开。
还让康履亲自去准备酒席,让宋齐鲁陪他宴饮一番。
至于前几天说的“与民同苦”的事儿,对于此时的赵构来说,早就忘到耳朵后面去了。
当然,宋齐鲁也不会绕行的去拆穿他。
“好啊!好啊!朕能有爱卿一人,可比千军啊!哈哈!朕心甚慰!当浮一大白!哈哈!”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万万不敢居功啊!”
“哈哈!大哥你这一点也没有我们年轻人该有的冲劲儿啊!倒是谦虚的很!对了,其他金将那边如何?可有机会把他们全都一锅端了?”
宋齐鲁心道自己要是老谋深算,估计也早就被开除了。
“此次因为完颜宗望的死,其他金将犹如惊弓之鸟,现在都小心谨慎的很。我们派到完颜宗翰那边的人,现在都已经折损了好几波,也没有能搞翻他。”
“哎,此事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徐徐图之。这万一走要是走漏风声,就怕金人会狗急跳墙!”
“也对,也对。此事急不得!这回弄掉完颜宗望,就等同于掰断金人一只臂膀,不能太贪心啊!哈哈!”
“对了,不知道大哥能否继续推测一下,今年秋冬金兵还会不会南侵我国境?”
在关乎自己小命的事上,赵构向来脑袋清醒。
“嗯,陛下且待微臣推演一番。”
宋齐鲁装模作样的开始在那里又是掐手指头,又是嘴里念念有词的。
其实是脑袋里开始在飞速回忆高中历史课本,和他看过的宋史资料。
“启禀陛下,这次因为完颜宗望暴毙的原因,金人东路军统帅肯定会换将,渡过黄河大举南侵的可能性不太大。”
“哦?那意思是还是会南侵喽?不知此次换将,谁上台的机会比较大?”
“应该还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家的儿子。这部分兵权肯定不会外流的。”
“结合国安那边得来的情报,阿骨打家的老大完颜宗干,应该是主政。”
“那这样的话,应该是老三完颜宗辅上台的可能性最大,同时会以老四完颜宗弼(金兀术)为先锋大将!”
“哦?这二人可有什么特长?比之完颜宗望如何?”
“这完颜宗辅也不过是中人之姿,比他二哥完颜宗望稍微差些火候。不过这老四宗弼这人,得多加关注。”
“哦?确是不曾听说此人有何丰功伟绩,不知大哥为何如此看中此人?”
宋齐鲁当然不能直接说这金兀术,就是接下来侵宋的积极分子,和主力扛把子吧。
“呃~经过推演,此人现在虽是初出茅庐,但依照其命格来看,和我宋朝国运犯冲,将会是我大宋的劲敌,不可不防!”
“哦?可有方法破之?能效仿他二哥完颜宗望旧事否?”
赵构这是尝到“毒杀”金将的甜头了,只要有敌人出现,就想着玩这些阴谋诡计,不想着正面对敌打败对手。
不过这也不怪赵构,谁让这幕后毒杀成本低,回报大来着。
而且如果真的正面硬刚金兀术,除了岳飞、刘錡等有限的几人外,其他还真都不怎么够看。
“嗯,此人命格太硬,微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那就好,那就好!一旦把此对手除掉,我们大宋可以少牺牲多少军民啊!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宋齐鲁也佩服赵构,能给自己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启禀陛下,为以防万一,微臣计划将麾下剩余的兵力,全部部署在黄河沿岸,依靠黄河天险构筑第二道防线,争取把金军全部抵挡在黄河以北地区,使其不得南下。”
“嗯!此事甚善!爱卿麾下仅有一万余兵力了吧?这些人手可够?用不用朕让枢密院再调拨一部人马?”
这回倒是赵构难得的有种了一回。
“差不多吧,兵贵精不贵多,有这一万多人马,加上地方守军,应该和金军有一战之力!”
“而且臣还计划招募、联合河北、河东两路的所有抗金义军。应天剩余的人马,应当以保障陛下安危为第一要务。”
哎呀,还是这宋齐鲁深得朕心啊!
懂事!就是懂事!
“嗯,既然爱卿已有计较就好。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招收义军,可有尾大不掉的隐患?就那些乱民的战力,也是堪忧的,此事爱卿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
赵构对于哪怕有一点危及他统治地位的人事,都是极度敏感的。
他就怕宋齐鲁弄了一大堆起义军在手底下,哪怕宋齐鲁无反意,就怕手底下那帮子乱民。
万一再效仿陈桥旧事,给宋齐鲁弄个“黄袍加身”之类的。
“此事正要说与陛下知晓。对于起义兵马,臣计划分化联合,不让他们任何一方势力有做大的机会。这些人虽说战力不高,但是胜在数量庞大。”
“怕就怕,如果我们不招收,一旦被金人策反,那就成了攻打我们的排头兵,自相残杀的事,死伤的总归还是我大宋子民啊!”
宋齐鲁不禁嗤之以鼻,就你手底下那些宋兵的战力值,还好意思瞧不起人家燕赵义军?
真是搞笑!
至少人家见了金兵不会溃逃,跟完颜宗望的手下,打的也是有声有色。
就是强如完颜宗翰,都吃过河东路“太行游击队”的亏。
差点在自家大营被薅走,这战绩,直接甩大宋禁军几条街!
“就算没被金兵招降,各自为战被金人打散之后,那就真成了一帮子扰乱地方的乱民了。”
“金人才不会管这些。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招收义军都对我朝有利无害。”
宋齐鲁眼看着赵构还在迟疑不决,所以只能用“赵氏”的方法劝说赵构。
“而我们在这其中也只不过是出一些钱粮罢了,倒是能轻易组起一道“肉盾”为陛下阻挡金兵南下。”
“而且还能让两河人民感念陛下恩德!我朝要做出一些与钦宗朝不同之处,才更能让天下民心归附啊。此何止一举三得之事啊!”
宋齐鲁的这招儿,果然奏效。
跟赵白眼这等自私自利之人,就不能讲什么满口仁义道德!
这天下,能让赵构动容的也就两件事。
一是他的小命!
二就是他的皇位继承的名声和民心向背。
至于其他的,他才不管你什么洪水滔天的,只要他有肉吃的,有妞儿泡就行!
“嗯,爱卿言之有理!不过千万要记得,不能让这些乱民趁势做大啊!他们总归是不利于朝廷统治安稳的一大毒瘤!”
赵构这哪里是怕乱民趁势做大啊?
这还不是怕宋齐鲁趁势而起、拥兵自重!
宋齐鲁哪里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哈哈,陛下只管放心就是。臣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望!陛下乃天命所归之人!”
“我这人,向来胸无大志,而且马上有后,要不是如今国朝在风雨飘摇之际,陛下又对我委以重任,臣是真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啊,恨不能就此而去,过他个富贵闲人的生活!”
宋齐鲁这话无异于跟赵构坦白了,赵构也是闻琴知雅意。
“哎~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如今正是国朝用人之际,大哥又是我朝的股肱之臣,万万不可萌生退意啊!”
“爱卿好比朕的左右手,朕还有诸多事要仰仗,万万不可弃我而去啊!”
赵构亲切的拉着宋齐鲁的双手,腻歪的宋齐鲁不得了。
但是两人都知道彼此都是逢场作戏,只不过谁也不相互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哎,臣何德何能能遇陛下这等明主啊!此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二人一副忠臣明主的“恶心”相,宋齐鲁还费劲八叉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把他自己都恶心的不行。
就这样,实在被各自恶心到的二人,又就债券发行和出售开封府的“国有资产”事宜交换了意见,这才散去。
等送走了宋齐鲁,赵构不禁感叹。
先不说这宋齐鲁的忠心程度,就是这会办事和耧钱的本事。
整个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人能比得过他!
更何况这宋齐鲁还有“预知”能力加身!
这是让赵构又得提防,又不得不重用!
可谓是爱恨交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