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想求婚?”云月霓摸着璀璨的戒指,含羞带怯地问。
“我想着,别人有的,你也必须有。”姜淮真情实感地说道。
闻言,云月霓扑入他怀中,紧紧搂住他,像在抓紧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
“一会让佣人用酒精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大厅,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傅修砚低声吩咐一旁的严漠。
“好。”严漠应道。
“以后我不想在家里看到一朵鲜花。”傅修砚又道。
想到了什么,严漠认真点点头。
交代完,傅修砚朝楼上走去。
废弃工厂。
等沈听诺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被绑在椅子上,那几个绑架她的壮汉,正背对着她,吃着烧烤,喝着小酒,打着牌,好生惬意。
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下意识想大喊救命,可嘴巴被黑胶死死黏着。
费了五秒钟,她忍下巨大恐慌,用力挣了挣绑在椅子上的双手,绳子缠的很紧,勒得她腕骨生疼。
这帮人担心她跑了,还绑住了她双脚。
是谁?
到底是谁让人绑的她?
是高家,还是网上那些举着正义大旗的网友?又或是公司的对手?
沈听诺脑中思绪混乱不堪,心脏直“咚咚”响,砸得她心慌意乱,唯恐心跳声太大,引起那几个壮汉的注意。
趁他们还没发现她醒来,沈听诺左右张望着所处环境,试图寻找逃生之路,奈何,四周封闭,除了上锁的大门和紧闭的一扇近两米高窗户之外,再无多余出路。
逃跑的机会渺茫,她手机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不知道顾肆也收到她的紧急求救短信没。
自上回被高阳堵过之后,她就把紧急联系人设置为了顾肆也,只有顾肆也才不会忽略她的求救短信。
只是,有个重中之重的问题令沈听诺感到深深绝望。
即使顾肆也收到她的短信又能如何,她身上又没有定位器,他怎么可能找到她!
想到这一点,沈听诺陷入无尽绝望和不甘之中。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不!
她不想死!
她还想长命百岁!
“对k,哈哈哈,我又赢了,给钱给钱!”连赢几局的光头兴奋得哈哈大笑。
“艹,今天你的手气也太好了吧!”东子骂骂咧咧拿出一张红票子。
“不玩了,不玩了,一直输,真没劲!”阿成不爽地丢下手中烂牌。
老旦嘿嘿笑:“阿成你玩不起。”
专心打牌的四人未发现沈听诺醒来了,还在继续玩着。
沈听诺放轻呼吸,绷紧神经,一边留意四人的动静,一边想尽脑汁该怎么逃跑。
就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时,眼角余光无意触及到左脚边不远处有一块闪着光泽的东西。
她扭头一看,是一块玻璃碎片!
沈听诺精神一振,绝望中萌生出一丝希望,她小心翼翼地伸脚去够那块玻璃碎片。
明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对她来说却难如登天,一要时时刻刻注意四个壮汉的情况,二要必须得不发出半点动静。
在这种紧张又窒息的状况下,沈听诺的脚都快抽筋了也无法够到那块玻璃碎片。
她深感无力,汗水流入眼球里,刺激得她疯狂眨眼。
犹豫两秒,她眼一闭,连带着椅子用力往地上倒去。
“嘭”的一声,扬起不少尘土。
浑身上下被摔得很疼,沈听诺一言不发,双目闭着,呼吸放缓,营造出未苏醒的模样。
打牌的四人听到她制造出来的动静,齐刷刷回头一看,见她连眼睛都没有睁,便也没有上前扶起她。
“这小丫头怪能睡。”光头来了一句。
“还不是老旦放的药太多了。”东子道。
阿成扫了眼女孩又白又直的双腿,忽然有些急躁:“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不及了。”
老旦嘴里叼着一支烟,洗着牌,“他去跟淮哥交代今天的事了,恐怕还要有一阵子,至于那臭丫头,阿成我劝你收收心,那是沈家的女儿,不是我们能动的。”
阿成不以为然,“不能动她,咱们兄弟大费周章绑她过来做什么?”
光头咕噜噜喝了半罐啤酒,“昨晚我听楠哥打电话,说淮哥那边要给这臭丫头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
说到“深刻难忘的教训”几个字时,光头与其他人交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东子如狼似虎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孩不谙世事的睡颜,乐道:“也不知道千金大小姐的滋味,有没有周姐手里的小姐带劲。”
“你这小子不是废话么,沈家女儿娇生惯养,自然比那些娘们滋味好,一会楠哥回来了,我要第一个上!”阿成猥琐道。
躺在冰冷地上的沈听诺,强忍恐惧听着几人的污言秽语,天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才忍住落泪冲动。
从几人的对话中,她知晓是有人要给她一个教训!
所以,她得在他们口中的楠哥回来之前脱身!
感觉几人不再盯着她看,沈听诺悄悄睁开眼,确定几人都背对着,她伸长脖颈,用脸将玻璃碎片蹭过来。
碎片尖锐一角划破她脸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意,她顾不上其它,捣腾了好半天才将玻璃碎片拿到手中。
碎片划破她掌心,鲜血染红绳索,她激动得险些落泪。
忍着碎片刺烂指腹的疼,沈听诺一点一点地割着绳子。
在割绳子时,她不忘想着一会该怎么逃脱四人的追捕。
注意到二楼的位置比较靠近唯一窗户,她想着,一会解开绳子,直接往二楼跑去,从窗户跳下去逃命。
这么想,她也这样行动了,在不引起几人注意的情况下,她成功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连嘴上的黑胶都没来得及撕下,便一股脑往二楼方向跑去。
“艹,那臭丫头什么时候醒的?!”东子发现人跑了,丢下手中牌就去追逐。
光头几人也连忙去追。
沈听诺跑上二楼,在拐角处看到几个大油漆桶,她想也不带想,刹住奋力奔跑的步伐,侧身使劲推着其中一个油漆桶。
“咚咚咚”的一阵惊天动地滚落声响,油漆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东子,你没事吧?!”
“臭丫头,最好别被我抓住你!”
惨叫与谩骂齐齐响起。
沈听诺似什么也听不见般,又连着推了几个油漆桶,成功止住几人追上来的步伐。
趁着这个间隙,她快速朝唯一窗户方向跑去。
那是一扇玻璃窗,沈听诺抄起一旁的椅子用力砸过去。
“嘭——”
玻璃碎裂,细小碎片划破她手背。
沈听诺不敢停歇,更不敢回头,她踩着玻璃碎片,爬出窗口,夜风凉嗖嗖迎面吹脸上。
她踩着窗沿,眸子四处观察着,想找个落脚点下去,可是周围墙壁光秃秃的,连空调外机都没有,唯独下方有一块堆积不知道多久的土沙。
“臭丫头,别想跑,伤我兄弟,等老子抓住你,要你好看!”阿成怒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听诺一咬牙,闭上眼,朝下方的土沙跳去。
跳下去的过程中,她蜷缩起来,抱住脑袋,减缓摔下去带来的伤害。
阿成手一伸,抓了一个空,眼睁睁看着女孩摔在土沙里没了动静,他低诅了一声,扭头往楼下跑去。
四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沈听诺安静地躺了五秒,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缓了一会,她手脚发麻的颤巍巍起身。
土沙虽有些年头,但她运气很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除了浑身上下有一瞬的剧烈震疼和手脚发软之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
“快,快,她跳出去了,千万别让她跑了!”老旦的声音传来。
沈听诺顾不上喘口气,抖着发软四肢,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灌木丛里逃命地奔跑。
心跳声掺和着夜间昆虫的吱吱叫,即便肺跑得快要爆炸,胃因为剧烈运动疼得跟刀子扎一样,她也不敢停下一秒休息,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她不知道他们追来没有,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她只一味往有光亮的地方跑。
她坚信,有光的地方就有人居住。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大马路的影子。
她不顾一切滑下陡坡,狼狈摔在马路牙子上。
四肢发出抗议的酸痛,预示着她的力气即将耗尽,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就响起了汽车鸣笛。
“滴——”
随着鸣笛响彻,刺眼光芒照亮漆黑马路。
沈听诺瞪大眸子,骤缩的瞳孔倒映着急速驶来的轿车。
理智告诉她,快点起来,躲开驾驶而来的车子,可身体因为危险逼近本能的恐惧,一时僵住,竟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快要死了吗?!
“咚、咚、咚”心脏狂跳声在耳边疯狂起伏。
“吱——”的一声。
一阵急促刺耳刹车声响起,黑色轿车堪堪停在沈听诺半米处,能清晰感受到车子带起的热风如数扑在她脸上。
冷汗顺着她脸颊滑落,滴落在了地上,她久久回不了神。
她差点就要被撞死了。
这么近距离的惊险刹车,车主怕是要把刹车板踩出火星子来。
男人下了车,饱含怒火:“妈的,想死找个高楼跳,往马路上坐是什么意思?!”
沈听诺坐在地上没有动,后怕地眨眨眼,目定定看着白白净净的陌生年轻男人。
隔了两分钟,她在男人的骂声中开口了:“能、能不能送我去附近的医院,我受伤了……”
男人的怒骂戛然而止。
沈听诺成功的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她仍旧不敢放下心来。
男人简单地瞥了眼脏兮兮的女孩,单手转着方向盘,“我可没撞到你,你别想讹我。”
“我是其他地方不舒服,不关大哥你的事,你送我到附近医院门口就好!”沈听诺压着欲呼出的哭腔,急迫想回到人群中。
男人见她这么说,不再开口。
沈听诺的手脚到现在还是抖的,看到放在一边的手机,她带有几分恳求地说道:“大、大哥,能不能借你手机给我打一个电话?等到了医院,我可以让我朋友付你钱!”
“用吧。”男人专心开车,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听诺感谢连连,拿出手机,没有锁屏密码,她颤着指尖按下倒背如流的号码,拨了过去。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都没有接通,沈听诺急得眼眶通红,在她打到第三个电话时,终于接通了。
“喂,谁啊?你最好有事!”
不耐烦的男音通过电流传来。
沈听诺克制住快溢出来地呜咽,“是、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头下一秒暴怒道:“你在哪里?!你怎么一回事?!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少年拔高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钻入耳里,沈听诺赶忙问了男人附近医院的具体位置,然后再告知电话那头。
“到了医院你老老实实在门口给我待着,我马上过去接你回家!”顾肆也沉声交代。
“嗯嗯,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沈听诺心安了不少,刚把手机还回去,电话就过来了,她看了一眼,不是顾肆也的。
开车的男人自然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阿成,什么事?”
“人跑了?”
“什么时候跑的?”
“就在两个小时前?”
短短几句对话直接令副驾驶座上的沈听诺白了脸,刚安下的心立马提起。
大意了,眼前的男人怕是那几人谈话中的楠哥!
她这是上了贼车!
“东子的伤不严重吧?行,我在外面找找,看能不能逮住那只乱跑的小老鼠。”李楠面无表情地挂了通话。
沈听诺大气不敢喘,眸子疯狂转动,试图在车厢里找到一个对付男人的武器。
“小姐,我一个兄弟被只不乖的小老鼠伤到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
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响起李楠地询问。
沈听诺的浓睫颤了颤,右手摸到一个未开封的矿泉水。
她竭尽全力保持不慌不乱地回道:“一只小老鼠而已,何必这么计较,也许是你兄弟先惹到那只小老鼠,所以才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