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听诺更加难受了,酸水哽在喉头。
“我真的要吐了,呕~”
她干呕了一下,没吃晚饭,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男人以为她又是在作,他大掌惩罚的一拍。
“啪”的清脆声响在地下停车场回荡。
火辣辣的痛感从臀部传来,比起疼,愤怒与羞耻居多,沈听诺咬住下唇,早在心里骂了男人一遍又一遍。
进了电梯,傅修砚按了六楼键,这一路很顺畅,没遇上其他住户。
来到六楼,他输入密码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直到将门关上,用钥匙反锁,做好万全准备他才将肩头上的女孩放了下来。
双脚着地,沈听诺站稳。
傅修砚伸手,主动帮她解开手腕上的领带。
手上的束缚终于得以解脱,沈听诺龇着牙,揉着被勒出痕迹的手腕。
傅修砚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女士鞋子丢到她脚边,是新的,没穿过。
他则穿了一双同款黑色男士鞋子,两双鞋子像是情侣款。
“穿上鞋子过来。”
他率先往屋内走去。
沈听诺蜷缩着脚趾,看了看反锁的大门,又望了望男人的背影,衡量了一下,她选择穿上鞋子跟了上去,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屋内布局。
欧式风格的装潢,家具统一色系,整体偏乳白色,看起来既干净又整洁,每一处都合她心意,就连窗帘上的刺绣都是她喜欢的淡黄色小皱菊。
要不是足够了解傅修砚,她都不禁要怀疑,这套房子是特地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修。
“这就是你在外面买的那套公寓?”她问道。
上一世,她知道傅修砚在外面有一套房子,只是她一直不清楚具体位置在哪,就是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到,清楚是傅修砚故意瞒着她。
如今无心插柳柳成荫,重来一世,她居然来到了上一世打听许久的公寓里。
可惜她现在的心境不一样了,只大致扫视一眼屋内布局,便完全没有了上一世的好奇。
傅修砚倒了杯水递给她,“六楼上下两层也是我的。”
“什么?你说五六七三层楼都是你的?”沈听诺诧异。
“嗯,喝水。”傅修砚波澜不惊,手中杯子又往前递了递。
沈听诺不想喝他倒的水,就当没看见递来的杯子,“三层楼都是你毕业第一年买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房价不低吧。”
难怪她都没见着有人进电梯,原来是他购买下了三层楼。
人怎么能有钱到这种程度?
见她不肯接过杯子,傅修砚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说什么,只当着她面一饮而尽杯中的温水。
现在不想喝,一会她会求着他给她水喝。
“想吃些什么?”喝完杯中的水,傅修砚脱下西装外套,边解开袖口,边朝厨房走去。
“我想吃自助海鲜,榴莲披萨,烤羊排,卤牛舌。”沈听诺不客气的点餐。
傅修砚打开冰箱,“有火锅底料,要吃火锅吗?”
言下之意,她点的都没有。
“有毛肚吗?”沈听诺问。
“没有。”傅修砚回道。
“猪肠呢?”
“没有。”
“那鸡肠呢?”
“没有。”
“鸭肠总有了吧!”
“也没。”
沈听诺鬼精鬼精地转着眸子,“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吃完还不用洗碗。”
她还未放弃出逃的想法。
傅修砚嫌弃道:“你就不能点些不装屎的食物吗?”
他真不明白,她口味怎么变化这么大,净吃些奇奇怪怪的食物。
“你这是在歧视吃鸡鸭肠子的人群吗?”沈听诺叉腰,“你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们又没有鄙夷你懦弱连鸡鸭肠都不敢吃,你好意思先埋汰我们吃鸡鸭肠的人群,真是缺德到家了!”
她夹带私货的骂他。
傅修砚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平静道:“鸡肠,鸭肠,猪肠,牛肠,羊肠,凡是装屎能入口的动物肠子全都来十斤,送到公寓来,动作快点。”
杨进:“?”
他知道大总裁并不喜欢吃动物的内脏,尤其是肠子之类的,不等他开口询问是谁要吃,电话那头就挂了。
“这样你可满意?爱吃肠子人群。”傅修砚皮笑肉不笑对女孩说道。
沈听诺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没那么爱吃,就随便说说而已。”
这么多肠子送过来怎么吃得完?
狗男人不会是想撑死她吧?
“晚了,一会你得全吃光,一条肠子都不准剩下。”傅修砚冷哼,从冰箱里拿出火锅底料和一些适合下火锅的配菜。
经常下班晚了,他会过来公寓过夜,冰箱里填得满满的。
“别啊,我看其他配菜挺多的,肠子那些可有可无,不用特地让人送过来了,这样有损你大总裁的高冷气质。”沈听诺后悔了,试图劝说弥补。
狗男人说到做到,她绝对会撑死的。
“晚了,估计你最爱的鸡鸭肠已经在路上。”傅修砚唇角一勾,倒了些油进锅里加热。
“我错了还不成吗?跟你道歉,对不起,不该骂你缺德。”沈听诺道歉。
“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缺德得很。”傅修砚撕开火锅底料,往加热的油锅里倒去。
沈听诺唇瓣动了动,还想说些讨好的话,然而,她一张嘴就吃了一口辣椒烟,呛得她咳嗽不已,眼泪直飚,连忙退出了厨房。
耳边可算是清净了,傅修砚这才打开抽油烟机。
杨进办事效率很快,等傅修砚差不多弄好一切,他要的肠子也到了。
沈听诺站在餐桌前,头皮发麻地看着各式各样的动物肠子,她半点胃口都没有,光是桌子就有五碟子肠子,冰箱里还有一大堆,这叫她怎么吃得完!
“坐下,吃你的肠。”傅修砚不光给她涮了一坨肠子,甚至还给她夹了满满一大碗。
“我我我不饿……”沈听诺不肯坐下。
傅修砚没情绪地斜了眼过去,凉嗖嗖的,那一眼似乎在说,【不坐下吃完所有的肠子,我还有别的手段收拾你】。
沈听诺不得不坐下,苦哈哈吃着碗里的肠子。
第一口好吃。
第二口好吃。
第三口还是好吃。
直到吃饱吃撑,沈听诺依旧觉得好吃,只是肚子装不下那么多。
看着又被男人堆满肠子的碗,她哭丧着脸,“哥,我吃不下了,再吃下去,我胃会被撑炸的!”
“这不还没炸么。”傅修砚冷嗤。
“等真炸了就该弄脏你的公寓,哥,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更不该故意点一堆做不了的食物刁难你,我再也不敢了!”沈听诺泪眼花花,满脸真诚,只差没跪下求她。
傅修砚若有所思地斜视她一眼,似看出她真吃不下了,他才作罢,“行,冰箱里剩下的肠子,限你一个星期内吃完。”
“太多了,你就是给我十天,我都吃不完这么多肠子!”沈听诺不淡定了,他这番话侧面告知,她接下来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
不要啊,她不要跟他住在一起!
以狗男人的死性子,在这一个星期里指不定怎么针对她!
“六天。”傅修砚不容置喙。
沈听诺怒得拍桌而起,“你这是故意报复!”
傅修砚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五天。”
“行行行,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没意见!”沈听诺怕了他。
“吃饱了就去洗漱睡下吧。”傅修砚疲倦地靠着椅背,眼睛下方的乌青略微明显。
沈听诺舔了舔又辣又咸的唇瓣,起身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正要喝时,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声。
“牛奶放下,不许喝。”
“凭什么?!”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内,还要吃完冰箱里的一堆肠子,沈听诺已经够憋屈了,现在连牛奶都不让她喝,这人也太坏了!
“把牛奶放下,去洗漱。”傅修砚语气淡淡,不难听出其中的强硬。
沈听诺深吸了几口气,衡量一下利弊,她最终把牛奶丢回冰箱,发泄地甩上冰箱的门。
在经过男人身侧时,她重重哼了一声,“小气鬼!”
大致能猜到傅修砚不让她喝牛奶的原因,无非不就是报复她刚刚没有喝他倒的水。
她说呢,难怪素来不喜欢重口味的他居然给她弄了火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心眼比针还要小的家伙!
“我睡哪个房间?”
有三间房可选,她回头问还坐在餐桌前的男人背影。
“第一间。”傅修砚头也没回,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面上轻点着。
问到房间,沈听诺推门而入,关上房门同时反锁,看着明显是主卧的房间,她讶异,没想到傅修砚会让出主卧给她。
环视一圈房间内的布局,基本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布置,要不是上一世清楚傅修砚对她根本没有心,她都不经要怀疑傅修砚在偷偷暗恋着他。
摸着花瓶里的仿真玫瑰,沈听诺有些失神,她是越来越看不清傅修砚了。
这一世的他为什么与上一世相差这么大?
这一世的他不仅跟她求婚,还带她过来他在外面的公寓。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影响到他的变化了?
实在想不通,沈听诺摇摇头,将脑中的混乱想法驱赶出去,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挂满了一排的女士衣裙。
有春装,有秋装,也有冬装,就连睡衣内衣内裤都配备齐全,好似早料到有人入住,这些琳琅满目的衣服提早备好。
原本打算不多想的沈听诺,在看到属于她穿衣风格的衣裙时,她又不得不多想了。
傅修砚是什么意思?
先是在电话里跟她求婚,现在又带她过来他名下的公寓住下,此刻更是备了一柜明摆是给她的衣服,他到底想干嘛?
为了验证这一柜子的衣服是否给她准备的,沈听诺随意拿出一件连衣裙看了码数,是她穿的码。
又拿了一件贴身内衣看了码数,还是她的码。
霎时,她羞愤涨红了脸。
狗男人到底想干嘛?
揪着贴身内衣,沈听诺的怒火一触即发,再也忍不了,冲出房间。
刚巧傅修砚站在不远处的架子前,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低头阅览着,听到动静,他抬眸,瞧见女孩气势冲冲跑出来,他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猜到她会过来。
“傅修砚,你准备这些是什么意思?”许是气到脑子发懵逼,沈听诺习惯性把把手中的东西狠狠丢了过去。
傅修砚面不改色地抬手,稳稳接住丢来的小衣服,挑挑眉,“怎么,不喜欢这款式?”
沈听诺一噎,缓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嗓音,“谁说我不喜欢这款式?!”
不对,她跟他说这做什么?!
“那是尺码不对吗?”傅修砚的目光浅浅掠过她气鼓鼓的前胸。
沈听诺下意识双手护在胸前,骂道:“死变态,乱看什么?!”
傅修砚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闪过寒光,食指勾起刚接住的淡粉色蕾丝小衣服,不冷不热地开口。
“既不是款式问题,又不是尺码不对,你反应这么大,是在勾引我吗?”
沈听诺离谱地瞪大眼眸,“你有病就去治,谁要勾引你这神经病,我是想问清楚,你要干嘛?准备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修砚深邃的目光凝看着她,眸底情绪暗涌,不急不慢道:“我想做什么,不是早就在电话里说过了。”
沈听诺想到他突然求婚的疯话,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稳了稳心神,她认真道:“傅修砚,我不愿意!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要跟他说清楚,要让他正视到,她说的全是真的。
已不爱他是真的,拒绝他的求婚更是真的!
不是欲擒故纵,更不是故意借此引起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拒绝?这不是你正想要的吗?”傅修砚抿起薄唇,俊美脸上拂过被拒绝的不悦。
沈听诺觉得他这话很是可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告白是在哪一天吗?”
傅修砚面上露出些许茫然,显然是忘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