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咚——”的一响,提示比赛开始的敲钟声响起,将气氛瞬间拉上高潮。
不等对面做出开场白的挑衅动作或者言语,顾肆也箭步上前,一拳一脚,仅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边将对手打得后退连连,光顾着护住脑袋,根本抽不出手来反击。
原本摩拳擦掌等着看顾肆也输的大半人傻眼了,上回顾肆也逃的就是这个人的场次,他们以为顾肆也是怕了,结果大跌他们眼镜。
眼瞅着投下的赌资被少年一拳一拳打掉,擂台边上冲来不少人。
一个个脸色难看不已,狰狞地瞪着被打得几乎直不起腰背的高壮男人。
“妈的,还手啊,你他妈的倒是还一拳回去也好!”
“老子的钱全押注在你身上了,你居然连第一场都撑不过,艹,你是来闹笑话的吧?!”
“废物,只有说大话的本事,我要被你害死了!”
不少人看出高壮男人明显不是顾肆也的对手,绝望叫骂着。
而投注顾肆也赢的小部分人直哈哈大笑,纷纷给擂台上的少年加油打气。
“顾肆也,对,就是这样打他妈,艹!”
“早看那大块头不爽了,赢了几场赛就嚣张没边,这次看他还怎么叫嚣!”
“哈哈哈哈哈,我所有钱全投了顾肆也,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
“……”
整个拳击场被各种跌宕起伏的情绪包围,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有人暴富,就有人一贫如洗。
仅上了一场顾肆也就将对手打得起不来,后面两场省了,今晚凡是押注他赢的人,或多或少都赚了不少。
从擂台下来,顾肆也甩着拳头上的血渍,无视高兴疯了或是绝望想自杀的心思各异众人,他径直朝休息室走去。
他刚回到休息室,赵拙就立马高兴地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
“也哥,你真牛逼,就一场,不到半小时把人打趴下,这是要创下最高记录了吧!”
顾肆也嫌弃耳边聒噪地皱皱眉头,一把推开赵拙,岔开长腿坐在椅子上,拿起地上的能量饮料“咕噜噜”喝了起来。
几滴红色液体顺着他唇角溢出,滑过他刚毅的下颚,拂过他凸起的喉结,最终在他精瘦结实的胸肌上驻足。
小小一点红色珠子覆在他皮肤上,性感到没边,令人遐想翩翩。
看到这一幕的赵拙,真心想给哥们找个老婆舔\/舔,他贱兮兮地凑过去。
“也哥,要女人不?”
顾肆也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湿润,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高冷吐出一个字:“滚。”
单单是一个字,赵拙就敏锐察觉出兄弟心情不好,他稍稍收敛了一下笑容。
“咋啦哥,今天心情不好吗?”
顾肆也没有说话,只沉着黢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要换别人,早就躲一边了,可赵拙不一样,明知有危险偏要上赶着讨打。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说说看,也哥你是为了什么事心情这么差。”
问了一句,隔不到两秒,他开玩笑道:“总不会是也哥你被女人甩了,所以心情才不好吧。”
“滚一边去,别来烦我。”顾肆也烦躁地捋了捋微湿刘海,露出光洁额头。
赵拙神秘兮兮地说道:“别啊也哥,我现在还不能滚,你在休息室先等等别走,我带个人过来见你,保你见了这人,绝对心情大好!”
顾肆也低头解着手上的缠绕的绷带,并没有理会叽叽喳喳的赵拙。
赵拙生怕他离开,再三嘱咐让他别走,这才一步三回头离开休息室。
解完两边手上的绑带,顾肆也正要拿衣服去洗澡时,赵拙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多了一道娇小身影。
“也哥,快看谁来了!”赵拙兴致冲冲地说道。
拿衣服的顾肆也头也不曾回,很冷淡地问了一个字,“谁?”
“你倒是转过头来看一看啊!”赵拙催促。
顾肆也无动于衷,仍旧在衣柜里找衣服,打算一会离开拳场,要不要去一趟沈家。
想到沈家,他头又疼了。
若是去了沈家,他以什么理由约沈听诺出来见面?
以朋友之名吗?
不行的,显然沈听诺连朋友都不想跟他做了。
久久不见少年回应,赵拙急得拔高声调,“也哥,是嫂子过来了,你心情就是再不好,好歹回头看嫂子一眼啊!”
顾肆也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他回头,看了赵拙一眼,又扫视了一下站在赵拙身边的娇小身影。
他眉头一拧,“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他饱含不悦的声音,于然然眼眶一红,“阿、阿也,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打你电话不接,发你短信也不回,妈妈说你忙,我、我想你了……”
赵拙发现俩人气氛不对,他笑哈哈的打着圆场,“也哥,别这么凶嘛,你看你,都吓到小嫂子了……”
不等赵拙把话说完,顾肆也忽然用力将柜门甩上,发出巨大的“嘭”响。
赵拙和快要哭出来的于然然皆吓了一跳。
顾肆也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她不是小嫂子,我与她更是没有半点男女关系,在我眼里,她仅仅是一位认识的阿姨女儿。”
这话他是对赵拙说的。
赵拙讪讪,又不知所措地看着于然然。
原本于然然已经够难过了,在听到顾肆也这番条理清晰的澄清之后,眼泪“吧嗒吧嗒”从她眼眶里疾速涌出,很快湿了她整张小脸。
“原来,在你心里我仅仅是一位认识的阿姨女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于然然不死心。
顾肆也冰冷冷说道:“我以为上回在医院时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于婶照顾过我母亲,做为回报,我平日里多关心你一点是应该的。”
明知道真相是什么,于然然还是忍不住难过,她难堪地捂住脸,撞开赵拙跑了出去。
“哎,哎,小嫂,不是,然然妹妹,你别听也哥瞎说!”赵拙着急地瞪了瞪顾肆也,见人家压根没有要去追的意思,他只能拔腿追了出去
人是他带来的,自然得由他负责将人安全送出拳场。
像拳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没理会离开的俩人,顾肆也拿着干净衣服,正欲去洗澡时,放在柜子里的手机传来“嗡嗡”阵动。
他本是想无视来着,又想到万一是沈听诺打来的电话,岂不是会错过。
拉开柜门,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本还有一点点期待的心里,在看到手机号码备注人的这一刻,彻底心凉了,而且还是从里到外凉了一个遍。
是林介川打来的电话,不是沈听诺。
忍住把手机摔掉的冲动,他按下接听键,语气非常差。
“哥,你有什么事?”
听出电话那头的不耐烦,林介川也没有生气,道明了来意:“我在微信上发给你几张照片,是一个特殊的骰子,你认识的人脉又多又杂,有空的话帮我打听一下那颗骰子来源,尽量快点,我这里有点紧急。”
顾肆也正因为沈听诺的事情烦着,哪有空去打听什么骰子,他直接拒绝:“哥,你找别人吧,我没空。”
“哎,你这小子一天天闲出汗来,怎么就没空了?”林介川说道。
“我真的没空,一堆事在等着我去办!”顾肆也烦闷地扒拉着湿润刘海,光是想着怎么哄沈听诺就足够令他头大了。
“你有一堆事要去办?不会是我上回推荐给你的那个女客户刁难你了吧?”林介川猜测。
顾肆也抿紧唇角,一言不发,似乎在默认林介川的话。
从另一层面来讲,沈听诺确实是在刁难他。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林介川有些不信,“沈听诺真刁难你了?不会吧,我看那小姑娘不像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哥你应该听说过。”顾肆也告状地哼了哼。
林介川还是不信沈听诺会刁难人,毕竟他跟那小姑娘实实在在相处过。
“定是你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招惹人家小姑娘不快的事情,所以她才刁难你。”
结合沈听诺和顾肆也的性子来分析,林介川觉得错方应该是顾肆也,因为他很清楚有时候顾肆也嘴毒又不饶人。
顾肆也脸一黑,告状不成功反被指责,他很委屈,不想再说话。
“懒得跟你扯,挂了。”他就不该接这个电话。
林介川焦急地说道:“记得帮我找发给你的那个骰子,其实这事还是沈听诺让我帮忙找的,她大概不知道你人脉很广这事……”
正要按下挂断键的顾肆也动作一滞,保护在胸腔下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沈听诺要找什么样的骰子?哥,你把图片发我微信上了是吗?”
听到是沈听诺拜托的事,顾肆也的态度转变极其大,十分主动的打开微信,点进与林介川的聊天界面里面,一张又一张认真地看着发来的照片。
以为顾肆也还是不肯帮忙,林介川劝说着:“阿也,人家小姑娘不容易,你要是了解过关于她的事情,绝对会对她心软的……”
看完几张图片,记住了骰子的模样,顾肆也说道:“哥,你想我打听那骰子什么?”
林介川说到一半的话卡住,听这话是愿意帮忙的意思吗?
避免再被拒,他没有多嘴问上一句,而是顺势说道:“打听一下这颗骰子的来源,骰子上的宝石是真的,有这种骰子的人非富即贵。”
顾肆也沉吟,“哥,就凭这点信息,怕是很难打听到这颗骰子的来源。”
林介川说道:“沈听诺手中有这颗骰子,你想问什么可以去找她,不过,你小子语气好点,说话也客气些,别总是动不动就怼人或者阴阳怪气。
沈听诺之所以会刁难你,肯定是你怼她了,不然以她爱恨分明的性子,没事刁难你做什么,怎么没见她刁难我……”
不等林介川说完话,顾肆也先摁下了挂断键,沉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可算是被他找到理由去见她了。
忍住立马去找人的冲动,顾肆也去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
医院。
得知姜淮又又又受伤了,在病床上的云月霓差点要跳起来。
“淮哥哥怎么又受伤了?这都第几次了?他伤得重不重?”
云梦婉按住挣扎要下床的女儿,“月霓你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妈,你快放开我,我这点伤没事的,我要去见淮哥哥,亲眼看他伤得怎么样了!”云月霓忍受着身上的伤痛,坚持要下床,那急切的模样,好似爱惨了姜淮。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对姜淮具体是什么感情。
沈知理加入阻止云月霓下床的队伍,“月霓姐,你的伤怎么可能没事,都进急救室抢救了都!”
沈琮跟着劝说:“阿淮那边有专门的护士照顾,月霓你就老实待着养好身体,别乱动乱跑,小心加重伤势。”
“妈,知理,姨丈,我身上的伤怎么样我比你们任何人清楚,我会小心的,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你们就让我去看一眼淮哥哥吧,不亲眼看一下他的情况,我无法安心养伤!”云月霓坚持要去看姜淮。
云梦婉见劝说不通女儿,她求助地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傅修砚,希望他能帮忙劝一劝。
原是不想管的男人,不得不轻启薄唇,“姜淮这次伤的并不重,就只是摔了一跤,磕到鼻子,流了点鼻血而已。”
云梦婉闻言,连连附和地点头,“对对对,阿淮那孩子就是摔了一下,蹭到鼻子,流了点鼻血,没多大的事!”
沈家父子也跟着一起隐瞒姜淮的伤势。
云月霓下床的动作一停,狐疑道:“不对啊,我听说他被人从背后偷袭踹了一脚,伤到了腰,需要静养上一段时间。”
云梦婉卡顿,一时找不到话来应对。
“你听谁说的?”傅修砚淡然地问。
“那些小护士。”云月霓说道。
“少听她们乱说,有些事经过不同人嘴里过滤一遍,之后会被各种添油加醋说出来。”傅修砚面不改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