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体会到,做沈副市长干女儿的价值。
美女杜娟现在是天府市沈副市长的干女儿,这样的信息已经在很小的范围内流传。
你一个小小的司机算什么东西,想占我的便宜?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杜娟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搅的心惊肉跳的。
她现在最怕的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传到干爹耳朵里。
说来也怪,当时见到这老头肥的像头猪,啥都不是,尤其是打呼噜时的可怕样。
现在她喜欢有这声音伴着,气势足,更安全。
没这呼噜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静得睡不着。
干爹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慈祥。
杜娟成了沈副市长的座上宾,四周投来莫名眼神,杜娟控制着喜悦的心情,她在学着尽快适应这种目光。
每晚跳舞可以说,是基本跟自己干爹跳。
旁人近不了身。
知趣的女士,只能偷偷往沈副市长那边张望。
男士羡慕,谁也不敢上前邀请杜娟下舞池。
也有例外,建设局贾局长斗胆,主动到沈副市长一桌邀请杜娟共舞,被杜娟礼貌地拒绝了,在得到沈副市长点头许可后,才跟这位局长跳了一支。
这位贾局长五十开外,高个身材,瘦长型脸,三七开发丝梳理干净利落,风流倜傥。如果在街上遇到,你无论如何不会把他与建设局长扯在一起。人们背后称“假局长”。这贾,那假,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他说,是组织把他放错了位置,他应该在文化局当局长。
“假局长”跳舞专拣漂亮女子跳舞,即使对方有固定舞伴,他毫不顾及对方男舞伴的感受,主动邀请女子共舞。
出于礼貌,女子受邀,把男伴晾在场边干坐。
没办法,职位没他高,即使职位相当,权势没他大,只能干坐。
“假局长”也从不顾及自己的舞伴被晾在一边的感受。
沈副市长让他,倒不是惧他,而是,沈副市长抓的工作主要涉及城市建设一摊,这些工作都在这位局长手里,作为副市长得好生用他。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两人是默许共存之。今天不就是跳个舞而已,犯不上较劲。
好事者都在打探杜娟的身份。
“沈市长身边的这个美女从来没有见过,是哪个部门的?”
沈副市长原来的舞搭子妒忌这个小妖精抢了自己的风头。
在舞池中,故意用胳膊撞她腰。
反正都在旋转,磕磕碰碰属于正常。
干爹舞劲犯了,沉浸在美女与舞曲中,品尝旋转的滋味,根本顾不上这些琐碎。
更有恶作剧,在杜娟坐的椅子上洒点饮料汁、咖啡液之类的。
女人这怪物,一旦醋劲犯了,啥事都干得出。
一曲舞终,杜娟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上,渐渐感到不对劲。
抬起屁股,一摸,是谁喝饮料滴在自己的座椅上。
她又不敢声张,毕竟,自己是外来者,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
舞者中不是这个处长,就是那个科长的。
杜娟自思地位悬殊,心里有点胆怯,即使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只能忍气吞声,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私底下,这些人动用各种手段、渠道,查杜娟的过往,查她的家底,刨她的黑历史,准备扒得她体无完肤。
最感兴趣的这个女人,就是“计生委”的副主任史姗姗。
史姗姗四十有五了,中等身材,风韵犹存,皮肤如凝脂,略微油腻,抹着大红色口红,身着长裙,丰满妖娆。
她想当“计生委”主任,等了六七年了,一直是个副职。过了这个年龄段,再不扶正,组织上就不会再考虑她了。
史姗姗着急呀。
她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上跳舞了。有段时期是沈副市长的舞伴,有段时期又不是沈副市长的舞伴。
她把握不住沈副市长的口味,很闹心。
正在揣摩沈副市长的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困惑不解。
为了这事,她还请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卦,算算自己的官运如何?
算命先生看了她的生辰八字,给她算的结果有“血光之灾。”
吓得她懊恼不已,不该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话。
不相信,心里有点怕,算命先生双眉紧蹙,眼神里透视出她遭灾时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浮现。
她外出都要闺蜜结伴,怕后面有车子撞上来。
曾经她想放弃,但心有不甘。她想通过沈副市长给自己扶持一把。
这会儿,沈副市长身边出现了小妖精,听说是干女儿。
从沈副市长舞姿上观察出,他对这个小妖精很上心,那腰扭得又欢又骚。
沈副市长跟自己跳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带劲。
真有“夺夫”之痛。
史姗姗胸中有股怒气,要不是沈副市长护着小妖精,她绝对敢冲上去,扇小妖精两个大嘴巴。
这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她们办公室小丫头曲灿灿,整天跟着主任打得火热,连食堂里吃完饭,都要争着给主任洗盘子,根本没把她这个副主任放在眼里。
史姗姗气不打一处来,正赶上用车,小丫头说:“车出去了。”
史匆匆忙忙下了楼,见司机坐车里听音乐呢。
史副主任上前让司机送一下去教育局开会,司机说:“曲灿灿马上要用车。”
这还有王道吗?自己是计生委副主任,副处级,这个小丫头是自己的手下,顶多就是个副科级,差好几级呢。自己用车还的让着她?
史姗姗转身往回,正在办公楼的通道里与迎面过来的小丫头相遇。
史副主任问小丫头:“车不是在楼下,为何说没车?”
小丫头狡辩道:“车刚回来。”
史副主任已经向司机问清楚了。
司机已经在车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吗?气不打一处出,上前扇了一个大嘴巴。
这事闹到组织部,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有待组织处理。史副主任做了深刻检讨,强调自己是更年期,情绪不稳定。
同时跟小丫头的父母做了大量工作。什么小丫头的前途啦等等,上门提了好多礼品。
不出几天,小丫头自己到组织部做了解释,是史副主任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捋”了一下,强调不是扇的。
扇耳光的声音,连门口收发室张老头都听到了。旁人打听细节,张老头只是摇头不搭话,他还想在收发室干下去呢。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组织部也不好说什么,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现在,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闺蜜看出了史姗姗的心思,从吧台取了罐饮料,借着昏暗光影,挪到杜娟坐的靠椅旁,滴了几滴饮料汁,说是帮姗姗出口气。
两人在不远处佯装歇息,看着杜娟坐下,又起身摸屁股情形,两人抿住嘴窃喜。
她俩以为这个小妖精会大声嚷嚷,借此接近她,给她上点“眼药”,再让她出出丑。
结果,小妖精像没事似。
“这小妖精倒是蛮有涵养的。”闺蜜道。
杜娟不敢上洗手间,怕干爹着急。
一支舞曲接着一支,舞曲间也就三五分钟间隙,如果你上洗手间,舞伴干坐着等,很可能会被其他舞者邀请去舞一支。
沈副市长在舞厅里是头面人物,虽然都是舞者,但是,跳舞者之间都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沈副市长愿意跟你跳,或者不愿意跟你跳,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目前来说,杜娟是沈副市长首选舞伴,没有第二。
而且,跟自己中意的舞伴一起跳,越跳越来劲。
杜娟只能强忍着裤子沾上饮料汁带来的不舒服,继续跳下一支舞。
镭射光耀眼闪烁,五颜六色,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舞者们个个洋溢着喜悦,裤子上的渍迹谁会顾及,只有杜娟一个人在默默地体验着。也许,这也是一种代价吧。
沈副市长习惯性地将手要往杜娟的屁股上捋去,杜娟这会不让他,附在他耳边一声嗲嗲的“干爹-----”沈副市长不再坚持了。
别看偌大的官,在杜娟面前还不是乖乖听话。
屁股上的这种小事,让干爹知道了,真的闹起来,沈副市长颇为难堪,这不是有失干爹的身份了?
第二天,又遇这种情况,杜娟事先让吧台送来一块抹布放着。不管有没有饮料汁,都在座椅上捋一下,边上的沈副市长问清了原由,从心里赞赏干女儿的处置方式,对其宠爱有加。
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心不大,要求不过分的女人。
还好,杜娟心不大,要是这个小妖精心大,逼自己跟老婆离婚娶她,自己还指不定真的有点犯难。
这个史姗姗就做不到这么有气度。
为了升迁,跟现在的主任红过几回脸。主任和副主任闹不和,各唱各的戏,工作没法开展。
跟她跳舞也就是应付应付场面,能甩就甩,他就不喜欢跟喳喳呼呼,一点没有涵养的女人跳舞。
沈副市长心里早就铁定了,更不会让她当上“计生委”一把手之职。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跳闸了”。
顿时,舞厅中央闪烁的镭射灯熄了,一片漆黑,轻快悠扬的舞曲仍然在舞厅中回荡,只有走廊里的灯光从门缝透进来。
舞者们习以为常,进入了慢摇状态,借着光线,舞者们双双相拥依偎在一起。
懂行的人知道,这是“贴面舞”。有关方面是禁止的舞种。
跳闸了,又没有办法的,每天都会出现跳闸情况。
舞者们期盼跳闸,在夜幕中卸下了伪装,伴随着轻柔音乐慢摇,互相簇拥,彼此间得到了心灵的慰藉,找到了情感的归宿。
说来也怪,这些人白天工作有气无力的,打马虎眼,一到舞厅,男人个个生龙活虎,风度翩翩;女人浓妆艳抹,娇艳妩媚。
环境改变人呀,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