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长长的影子,朝着回家的路。
洛珩手里提着一盒糕点,在地铁的时候,洛鸢说要吃年糕,他便在中途出站来到这附近买年糕了。
“噗通、噗通……”
洛珩扭头,看到不远处有一少年正在打水漂,少年眼睛愤恨,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
他也不在意,与他无关,
他便要离开,忽然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法力波动,朝河面看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生有四臂的异灵。
因为人族某种意义讲也归属于诸天万灵,所以常将人以外的灵称呼异灵。
一眨眼,异灵已经消失不见。
说起来,这河是巡河来着,早上还听到朱彦清和朋友在讨论巡河有神的事情。
洛珩给朱彦清打电话,“彦清,你们巡河神找得怎样?”
“你怎么感兴趣了,哦哦,差点忘了,你是人灵共生体来着。”
对这种通灵事件好奇也很正常,他一开始疑惑只是下意识将其带入自己的视角,毕竟他是去玩的。
“别提了,找了大半天了,屁都没看到,应该就是民间鬼怪故事,毕竟巡河就一小河道,怎么可能有仙神存在。”
哪怕这所谓的“仙神”只是某种异灵,也不太可能委屈自己在这么一条小河道吧。
“知道了,”洛珩挂掉电话。
他还不确定刚刚见到的异灵就是所谓的“巡河神”,也许只是其他异灵跑到巡河上了。
洛珩将目光放到打水漂的少年身上,侧耳倾听,隔着一条十多米的距离,话语清晰入耳。
“什么巡河神,狗屁不通。”
“奶奶也真是的,每次考试好就说巡河神保佑,那是我自己努力好吧,关神什么事。”
“反正说什么我也不来请船了……”
洛珩走上来,坐在一边的草坪上,看着少年碎碎念的抱怨。
所有的烦恼与怨气随着石头跳动十几下,也就烟消云散了。
少年长呼口气,转过身来,看见洛珩吓了一跳。
“你是谁?”
“正好路过,”洛珩淡淡开口,“你是附近的人?”
“是啊,”少年露出警惕的眼神,不会是遇到人贩子了吧。
“我没有恶意,找你问点事。”
“我为何要告诉你?”少年冷哼一声。
什么态度,麻烦人事情还一脸冷淡的模样,寻常人不都是和和气气的嘛。
洛珩想了想,迟疑开口,“要不,我教你打水漂。”
“哈,”少年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用你教,你也不打听打听,同龄人里我打水漂最好了,不久在隔壁大河那里举办的打水漂大赛我可是冠军呢。”
洛珩挑眉,惊讶于居然还有这种比赛。
洛珩不再开口,眼见为实,拿起一块小石头,随意抛向河道。
小石子在水面跳了二十多下才沉入水里。
少年冷笑一声,“这算什么。”
他刚刚生气时打的水漂是随便打的,可不代表他的真正水平。
少年拿起石子,用中指和拇指夹住,握着石头的边缘,压低身子抛出。
石子在水面跳了三十多下,一朵朵水花迅速升起又散开。
河宽也就三米多,他们都是朝着下游打的,水流很慢,可对石子依旧会产生不小的阻碍。
即便如此,两人发挥依旧稳定。
洛珩接着抛出跳动四十次的石子,两人你来我往,眨眼就破了六十次。
到这个跳动次数区域,少年每次突破都要抛几下才能成功一次,每次都用出全力。
洛珩深吸口气,少年的实力他摸清了,也是时候认真了。
洛珩取出石头,同样是中指和拇指夹住,握着石头的边缘,压低身子抛出,还精准控制了石子落水的角度。
在少年目瞪口呆中,石子跳动了上百次。
“你这,开挂了吧?”
“不服?”
“服了服了,大哥你怎么做到的?”
洛珩将他的技巧告诉少年,实际上,少年的技巧也很成熟,只是对于身体的力量掌握不到位。
他尽可能从姿势讲解,通过姿势带动更多的肌肉去发力。
少年抛出,石子果然跳动了八十多次,顿时兴奋蹦跳。
“这还是不规则的石子,若是用专门打水漂的水漂石,我都不敢想我有多牛。”
少年兴奋扭头,洛珩已经坐在草坪上。
洛珩示意旁边的座位,少年这才想到洛珩有事要问,连忙过去坐下。
“大哥你要问什么?”
“我想问问巡河神的事情。”
少年高兴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皱着眉头。
“有难处?”洛珩疑惑。
“大哥,那都是假的。”
“也许吧,不过我只是好奇。”
少年见状,也只能叹口气,抬头望着远处夕阳,陷入回忆。
“巡河神,是我们这一带流传的仙神故事,就是一小神。”
洛珩忽然一怔,他感应到河面有微弱的法力波动,顿时陷入沉思。
对方一直在偷听?看来隐匿手段很高明啊。可刚刚突然泄露法力波动,受刺激了?
洛珩回忆了刚刚的话,若无其事开口。
“小神?”
“对,就是小神,在别处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也就在这地方流传着,而且你看,这巡河这么小一条,不过三米多宽,若真有仙神,肯呆在这里的仙神那是有废物。”
少年对巡河神明显有很大的怨气,不断贬低着巡河神,搞得河面的法力波动越来越明显。
“接着呢?”洛珩试探完就略过这个话题。
之前还有可能是其他异灵,现在起码有七成把握就是所谓的巡河神,九成把握与巡河神有关。
“我们家也在附近,所以也信巡河神,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我们一家子都会来这里放船许愿,请船镇宅。”
“船?”
“祈福的仪式,听说巡河神很喜欢船,所以每次祈福祭拜,信奉巡游神的人会亲手折纸船,然后放到河里,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回来取回纸船。”
“回来,”洛珩惊讶问道,“纸船还在?”
“嗯,隔天同一时刻,纸船会从上游下来,”少年冷笑一声,“连脑子有不需要用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折了新的纸船从上游放下来的。”
“不然怎么解释明明是游向下游的纸船会在第二天从上游下来,又怎么解释,纸船漂浮一天一夜都没有湿透沉船。”
“这样,”洛珩沉吟了会,就要告辞。
一旁的少年却自顾自抱怨起来,“都什么时代了,要讲究科学,我奶奶却仍在信这些,迂腐愚蠢。”
洛珩很想说,他对少年的故事并不感兴趣。
可见少年愤恨的样子,他决定还是做一个倾听者。
“那你父母呢?”
“早不信了,谁还信这些,”少年不屑开口,眼神有些黯淡。
是啊,谁还信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