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姿态十分随意,连站起身都没有。
看似恭敬的行礼,因为这份随意与松散,而变成有些轻蔑的态度。
“那能怎么办呢,谁让我人微言轻。
要是真碰上什么事了,这些信件就是我的一张免死金牌了。
销毁了的话,我现在该怎么和你谈条件呢?
不过你们放心,等你把我要的事情办好了。
这些信件我会原封不动的给你们的,保证外界听不到一个关于咱们事情的字。”
男子看着尹同知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有了这些信件,就能威胁到他们了。
有些怜悯的看了尹同知一眼,可惜此时正沉浸在得意之中的尹同知,丝毫没发现一点不对劲。
尹同知此刻已经摆好了胜利者的姿态,就等着黑衣男子屈服了。
男子又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考虑了一下。
似乎是对尹同知的威胁妥协了一般。
对着尹同知说道:
“把你调到其他地方这个我们现在真做不到。
一个合适的职位,还有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把你调走,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短时间根本做不到,不过.....
不过......”
尹同知看着男子慢吞吞的样子,非常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于是有些焦急的问着男子: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说着话,身子也不自觉的向着男子的方向探了过去。
“唰”的一声响后,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从外面更是听不到一丝声音。
只有书房里的男子离得最近,才能听到“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和水流的潺潺声。
男子把刚才拔出来的剑抖了抖,想把上面沾的血给抖掉。
但是抖完以后,发现上面还是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随后皱着眉头又把剑在尹同知的衣服上,蹭了几下。
接着又坐回了刚才自己坐着的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布,仔细的擦着剑上的血迹。
嘴里还和倒在地上的尹同知,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不过......我倒是有更万无一失的方法,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说话间自己的剑也已经擦好了,男子把剑归到剑鞘里。
随后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站在书房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地上被照得一片光亮,那种柔柔的亮光,不像太阳一样会灼伤人。
反而是让人觉得平静的,把所有的黑暗和肮脏都笼罩在了月光之下。
入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白茫茫。
男子低头悲悯的看着地上洒落的月光,随后把手指伸到嘴边。
一道只有经过训练的人才能听懂的哨声,从男子嘴边响起。
随后数十人从院墙各处,飞檐走壁似的集中到了男子的面前。
一言不发整齐的低着头,等待男子后面的指示。
男子微微闭上了眼,薄唇轻启:
“府上的人,一个活口也不留。
速度快一些。”
那些人点点头,便开始向着这座大院子里,幽灵般的飘荡着。
黑夜给了他们最好的一层保护色,所到之处连声音都没有。
随后他们又飘荡到另一间房间里。
男子站在书房门口没有移动,寂静的月光照射着他,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形同怪物的黑影。
但是男子没有睁眼,嘴唇微微张合似乎只在说着什么。
只有离的近了才能听出来这是用来超度灵魂的经文。
低沉的声音缓缓念着: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而陪伴他的没有经幡,只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浓烈的简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些游荡走的人又集中在了书房门口。
其中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步,才对着男子恭敬的说道:
“大人,都解决了。”
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刚才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猪羊牲畜一般。
男子这才睁开眼睛,叹息一声。
像是在为这些人命可惜一样。
“你说说非要留什么书信,当我们的把柄,这下可倒好。
呵......
本来只用自己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下非要连累全家跟着陪葬不可。
唉......”
男子说完以后,又对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等会记得放把火,省的再留下把柄。”
看黑衣人点头以后,自己就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尹府的大门。
并没有要留下来监督的意思。
在他看来,要是那些人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好的话。
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男子刚走出府门,就有人恭敬的抬着轿子走了过来。
跪在地上对着男子行了个大礼,男子连看都没看。
径直上了轿子,随后被人抬起来,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原地。
火光照着轿子,给轿子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衬得轿子更加华丽了。
轿子上的流苏一荡一荡的,渐行渐远去。
因为是夜里发生的事,太过突然。
等有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本来吴都的建筑都以木制为主,这下更是给火势一个助力。
等楚贺州知道的时候,尹家上下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楚贺州在现场仔细查看,眼里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不光尹家上下的人都死了,就连他派去监视尹同知的两个侍卫也被人杀害了。
现在两个人整齐的被摆在尹府的大门口,身上只有一个伤口。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一看就是让人一击毙命的。
楚贺州看着尸体、和尸体后面的尹家的残垣断壁,知道这是幕后之人在对自己示威呢。
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现在在楚贺州的地盘上,居然那样肆意妄为。
而且还特意把两个侍卫,放到尹家得大门前,不就是在打楚贺州的脸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楚贺州也发现了很多事情。
不过因为离京城太远,他派过去的人手没有监视的太紧,生怕打草惊蛇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楚贺州也隐约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