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看着到手的猎物要飞走,急忙冲上去阻拦,却被一柄大剑拦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马斯死死的握住大剑,目光狠狠的盯着索伦。
骑在马上的索伦看着指向自己的剑尖,心中有些忌惮。特别是周围已经沦为混战,索伦胯下的战马反而沦为负担。
但看着不断远去的身影,索伦直接把心一横,双腿夹动马腹,向着马斯奔驰而去。
区区几步根本无法提起马速,马斯原本可以轻松躲闪,但是一想到身后就是要保卫的目标,马斯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我是马斯·卡伦!公爵大人的护卫骑士,在我死之前,没人可以追上去!”
马斯的双腿一前一后,仿若山岳一般立地生根,愤怒的心脏再次迸发出怒吼,粗重的呼吸也不再是困难。
“去死!”
马斯的双手如冲城锤般锤出,随即一股巨力就从剑上传来,几乎令马斯的虎口崩裂,骨节错位。
但此刻痛苦对马斯毫无意义,马斯仅存的想法只有站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越过他。
更大的压力从剑上传来,几乎令马斯握不住手中的剑,但是马斯依然在坚持着,这把剑是他的荣耀,是他骑士身份的证明,更是他剑术冠军的象征。
尽管全身上下都在哀嚎,每一根骨头都在崩裂,每一寸肌肉都在撕裂,但马斯的双眼依然死死的看向前方。
终于,巨力突然一下消失,马斯的剑也几乎尽数没入战马身体,令战马终究是无力的倒下。
但随着战马的倒下,手中的满是伤痕的大剑也被折断了,只留下半截剑柄在马斯手中。不过此时的马斯也没有力气挥动武器了,刚才那一剑,已经几乎令他的身体崩溃。
面对从战马尸体上爬起的索伦,马斯想要再一次举起剑,但是右手已经彻底失去知觉,左手也抖得厉害。
“我是……马斯·卡伦……”
马斯气若游丝,左手挥出无力的一剑,被索伦轻松躲过。
暴怒的索伦反手一剑麾下,马斯只觉得右手彻底一凉。
“我是……诺恩公爵的护卫骑士……”
再次挥出的一剑,依旧无功而返,而代价是马斯腰际一道巨大的伤口。
“我是……没人……可以……追上去。”
马斯眼神模糊,依旧凭借最后的意志在盲目的挥舞着半截断剑。
索伦彻底暴怒,手中的长剑直接捅过马斯的胸膛,却也令两人的身体近乎贴在一起。
“我……”
血沫彻底彻底堵住了马斯的喉咙,但左手却是凭借着最后的力气刺向索伦。
几乎如同微风一样的刺击,连在甲胄上留下划痕都做不到,但却令索伦感受到莫大的侮辱。
“混蛋!”
索伦不断砍向马斯的尸体,几乎令其血肉模糊,但是等索伦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冲出了包围,正向着码头夺命狂奔。
看着脚下依旧握着断剑的马斯,索伦再次狠狠的看了一眼,随即朝着自己目标追了出去。
失去了战马,索伦也只能带人徒步追上去。而前面一行人却都是轻装,玩命狂奔之下,反而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这诺恩伤了腿怎么还跑得那么快!”索伦一边骂道,穿着30多斤的锁子甲狂奔,哪怕是健壮如他也扛不住啊,但他却不是很担心。
因为赫然一队长枪兵挡在诺恩一行前面。
“还好我谨慎,在前往码头的道路上安排了一小队士兵。”索伦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前面稍加纠缠,索伦带的人就能追上去,那么诺恩一行就只能彻底失败。
想到这里,索伦也不由的松了口气,缓缓步子准备调息一下,顺便想想一会用什么语气嘲讽诺恩好。
“怎么办?”一名商栈伙计看着迪特尔经理,有些绝望道。
前有拦敌,后有阻截,简直是最恶劣的局面。
但迪特尔没有犹豫,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
这一刻,迪特尔想家了。他在吕贝克的家。那里有他的父母,妻子还有两个小儿子。
上个月他才见证了小儿子的出生,那一刻他无比欣喜,看向妻子的眼神也无比宠溺。
迪特尔不想死,他还想回家再看一眼老婆孩子。
但是他必须去死!
诺恩在这里遇刺,迪特尔本身难辞其咎,要是投降,那么迪特尔家人的结果难以想象。
所以迪特尔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商栈经理依然奋勇向前。
“往前,前面就是玛格丽特号,到了码头就能回家了!”迪特尔再次鼓动道并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哪怕面对的是一堵长枪。
仅剩的2名护卫骑士毅然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在被十几柄长枪洞穿身体后,完整的枪阵也被砍出一个大口子。
“快走!”浑身像个血人的迪特尔一把把青年推向码头方向,颤抖的身躯却是转身,将一个并不高大的背影留了下来。
“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父亲死的像个英雄。”
迪特尔浑身浴血,依然死命厮杀着。
“我会的!”披着红色披风的青年咬紧了牙关,强行拧过头去继续绝路狂奔。
“站住!”
索伦想要继续追击,却被殿后的人缠住,尤其是这个只穿着布衣的中年人,更是几乎吃了他不知道多少剑才倒下。
青年只能继续狂奔,粗重的呼吸和崩溃的内脏在渴求着他停下。但他依旧迈着最坚实的步伐。
死亡的威胁已经无足轻重,肩膀上的千斤重担才是驱动着青年狂奔的动力。马斯的忠义、迪特尔的坚守,令青年只觉得胸口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在穿越了不知道障碍,青年终于看到了玛格丽特号的轮廓。
“救命!”青年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顿时吸引了船上人的目光。
卡布看着那标志性的大红披风,直接抄起一把刀子大喊道:“还等什么,快去救公爵大人!”
船上的几十名水手胡乱的抄起各式武器,发疯一般的冲向码头上,一下就将码头上的留守卫兵驱散,并将青年扛回船上。
等到索伦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登船时,只能无能的在原地跺脚。他可不敢靠近码头,玛格丽特号上数十门火炮可不是摆设。
而在玛格丽特号上,卡布却是死死的抓住青年的衣领,大声质问道:“拉缇夫!怎么是你披着这副披风!公爵呢?!”
“快走!”拉缇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们越快走!戏演的越真,公爵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