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温看着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忌惮,对方竟然能绕过一众哨兵却又在这个节骨眼现身,意图很明显了。
想到这里,斯温露出凶狠的样子:“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为何而来。”萨珊淡然的说道:“你说我说得对吗?斯文队长!”
“我哪管你来干什么?反正我对帝国的忠诚不容置疑。”斯温一脸正气的说道:“来人,把这个奸细带下去。”
两名高大的瓦兰吉卫兵跳了出来,拿起武器就准备架住萨珊。
面对两名士兵的恫吓,萨珊幽幽的叹了口气:“斯温队长,有些戏就不用演了,毕竟你刚才的话我全听见了。”
场面顿时尴尬。毕竟一个准备提桶跑路的人说着对老主顾的忠诚,怎么看怎么滑稽。
当然,历经风雨几十年的斯温可不会因为这点事脸红,反而坚持嘴硬说道:“反正我对帝国的忠心不曾改变。”
不过斯温说归说,还是挥手让那两名卫兵退下了。
萨珊眨了眨眼睛,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同样有着对帝国的忠诚,只不过我忠于帝国的主人,而你忠于的是帝国的金币,对嘛?”
斯温还想说什么,却被萨珊打断道:“斯温队长,我就直说了。安娜女皇需要一支忠诚的皇家卫队。”
“而你前段时间的表现让安娜女皇很是欣赏。”萨珊说到这,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鄙夷:“虽然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士兵该有的职责,但是对比其余东罗马禁军,确实也只有你这个选择了。”
“所以,你愿意向科穆宁家族的末裔,安娜女皇献上忠诚嘛?”萨珊看着面前有些意动的斯温队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瓦兰吉卫队人数可以扩充到800人,一切待遇参照以往。”
身为资深佣兵,斯温虽然心动,但还是要讨价还价一下:“不行,临战换主严重的伤害了瓦兰吉的良好信誉,得加钱!”
萨珊闻言直接冷眼相对,语气更是说不出的冰冷:“我是个哈萨辛,不是商人,我不喜欢讨价还价。虽然我的主人出于某种想法,让我来当这个说客,但这并不代表我很愿意和别人浪费时间。”
“斯温队长,你现在愿意的话,安娜女皇的招揽依旧有效。但下一秒,就不是这个结果了。”萨珊直接给出了最后通牒。
斯温心中大为震惊,感觉对面的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应该你礼贤下士,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许诺各种高官厚禄,我再幡然醒悟,弃暗投明嘛!
你这“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但偏偏斯温还不得不低头。
再强大的战士也是要吃饭的,也是要钱养活一家老小的。而斯温身后的四百来名瓦兰吉战士就指着他这个头领混口饭吃。斯温再不愿意,也要考虑手下人的意思。
更何况,东罗马帝国已经没救了,稍微像回事的皇帝都跑了,斯温一个雇佣兵头子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为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陪葬,早点跳船逃生才是。
“我对帝国的忠诚从来没有改变!瓦兰吉卫队一直是安娜女皇最锋利的宝剑!”斯温转换立场之迅速,丝毫看不出他上一秒还在为前朝尽忠。
“记住你的话。”对待这种见钱眼开的雇佣兵,萨珊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转身离开。
斯温看着这个干脆的背影,只能目光复杂的目送远去。
“唉!这帝国,真玩完了。”斯温感叹一句,望着周围还愣着的瓦兰吉战士们,笑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打包行李,去见新老板,哦不,是女皇陛下了!”
听出斯温语气的轻松,重新就职的瓦兰吉战士纷纷大笑着回应。
而天还没亮,手眼通天的东罗马贵族也收到了瓦兰吉卫队弃暗投明的消息。这无疑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为事实上东罗马皇帝的君士坦丁,在就任不到8小时后,再次遵循前任的步伐,坐着一艘小船跑路。
其余贵族,也是跑的跑,投降的投降,君士坦丁堡军事体系彻底崩溃。
而市民代表们则心如死灰。这一个月来,皇帝跑了3个,死了1个,贵族也基本不剩什么,而唯一能挡住神罗军的瓦兰吉卫队也跳到对面去了。
君堡没救了!
因此次日的清晨,当诺恩的麾下准备享用一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开始今天的战斗时,一支庞大的使者队伍已经来到军营门口。
“我是君士坦丁堡教会普世牧首,乔治。”一位穿着白色金线的主教外衣,头戴圣冠冕,手持牧首权杖的老人有些卑微的喊道:“请求东罗马的女皇陛下,伟大的奥古斯都,科穆宁家族复兴的荣光,丹麦的皇后,安娜·科穆宁陛下垂帘,能够面见一位老人。”
神罗的营门卫兵一阵疑惑,毕竟他们可不清楚昨晚跑了2个皇帝,还接收了瓦兰吉卫队。原本他们准备迎接一场恶战,而现在,君士坦丁堡的代表却来到了他们的营地,请求会见安娜女皇。
不过看着这名老人服饰庄重,身后的人也个个高举着金银仪仗,卫兵也不敢怠慢,转头通报去了。
不一会,营地中代表女皇的紫色旗帜开始缓缓移动,诺恩和安娜这对年轻的夫妇出现在乔治面前。
“乔治牧首,怠慢了。”诺恩作为安娜的丈夫,直接上前亲切的握住了乔治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前来。”
但乔治却立在原地,双手将代表皇帝的权杖呈上。
“安娜陛下,请您接受这卑微的供奉,领导你那不成器的臣民吧!”牧首言辞恳切道:“只希望你能保留臣民卑微的信仰,绕过他们被人蛊惑而反抗您的罪孽。”
牧首身后的无数人同样纷纷跪下,齐声向安娜恳求道:“请求您的仁慈。”
诺恩无奈的看向安娜,而安娜则一直保持着亲和的微笑。
“您言重了。是我亏欠了那些饱受贵族欺压的平民,他们怎么会有罪孽?”安娜接过牧首手中的权杖,大大方方的握在手中道:“反而是那些帝国的蛀虫,他们才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