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透过一层白雾似的轻纱洒进来。
灵瑶睁开眼,宋淮安正在她身上闹。
灵瑶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动作,直到宋淮安再次抱着她动起来时,灵瑶翻身按住了他的动作。
宋淮安漆黑深邃的眉眼里染着一层旖旎,看着灵瑶的眼睛,眸中透着询问和疑惑。
和灵瑶对视几秒后,他眼里又漫上一层妥协。
将手指抽回,盖在了自己薄薄的眼皮上,自发放弃了主动权。
“霸道。”
灵瑶耳边低低响起这么一句,她动作一顿,并没有反驳。
一直闹了大半天,直到中午两人才下来吃饭。
今天的饭是请来打理房子的张姨做的,宋淮安后一个洗澡,慢了一步下来。
下来时还不忘将灵瑶遗落的手机带下来。
刚刚两人胡闹时,手机一直在响,但是灵瑶不让他接。
灵瑶接过来,发现十几个未接消息,来自不同的人。
但数特助的最多。
灵瑶点开特助的回拨回去,直接开了免提放桌上。
然后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便透过手机响起特助一板一眼的声音。
“阮总。”
“徐氏企业的股份收购已经完成了,现在您占有徐氏企业百分之40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这边董事会的召开,您要亲自出席吗,还有一件事,”
特助嗓音顿了顿,“徐舟那边,想要见您一面。”
宋淮安手里拿着放凉些、温度正好的热粥正放在灵瑶手边,见灵瑶筷子多朝那盘焖虾多夹了几手。
他干脆停下,拿出手套开始剥虾。
对于特助说的话,置若罔闻。
“不见。”灵瑶冷冰冰的扔下这句,便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刚刚出医院的徐舟,正坐在徐家大院里大发脾气。
桌上的摆件几乎被他摔了个遍。
周围站着的零星几个人佣人看见这一幕,都只是主动拉开了和徐舟的距离。
站得远远的,免得受了波及。
徐家这段时间佣人都遣散了不少,他们虽然只是帮忙处理家务,但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之感。
只有这位少爷脾气大,不仅一点都不知收敛,甚至有比之前更偏执过分的倾向。
不过现在,惯着他的人也不多。
老爷子直接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背上。
徐舟旧伤未愈,直接被这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敲跪在地上。
“不孝子弟,人家都快把徐家毁了,你还在整天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我们徐家怎么出这么你一个不孝子孙,要不是你在外面留的风情债,我们徐家怎会有今天。”
老爷子一向是家里最溺爱这个小孙子的,因为他觉得徐舟身上有一股最像他的狠劲。
可再怎么喜欢一个孙子,怎么能比得上徐家的企业。
徐舟咬着牙忍过那一阵痛,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我毁了徐氏企业?那些不干净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那些事情当然和徐舟无关,他进企业才多久,自然涉及不到这些地方。
说着,徐舟又转眼看向一旁严肃站着的徐赫,不屑的轻笑出声。
“当初哥你不会就是发现了这些事,才想着找个借口跑国外躲起来吧?对了,你那个小男友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徐舟从来就是自己过得不好,便让所有人都不高兴的性子。
今天更是。
几句话将屋内的气氛再次紧绷到剑拔弩张。
徐老爷子脸色涨红,被气得喘不上气。
“爸!”徐忠良将徐老子急急扶坐好,然后两步上前,一巴掌甩在徐舟脸上。
这一巴掌也是结结实实的。
直接将徐舟扇倒在了沙发上。
“我徐忠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简直无可救药!你还把我当你父亲,把老爷子当你爷爷吗?!”
徐舟猛的咳嗽两声,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顺着他冷冽的下巴往下滚落。
又被他抬手毫不在意的擦掉。
“父亲?爷爷?”
徐舟突然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让众人听了都后背发凉。
只觉得诡异。
“父亲,你真当自己是我生父?按照生物上的血缘关系,你应该叫我弟弟,至于老爷子,我是该叫你父亲还是爷爷?还有徐赫,以后恐怕你得改口叫我一声小叔叔了。”
徐舟一脸平静,乌黑的眼里却染着一抹毁灭的火焰。
寥寥几句便将这外人不得知的豪门秘辛当众撕开。
将所有人的脸面以一种极其张扬暴力的方式踩在脚下。
徐忠良闻言大怒:“你果然是疯了,为了诋毁徐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然而他面上除了怒气,还有一抹难言的悲痛和憎恨。
徐舟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他这个平庸的父亲,不,哥哥,还是有所猜疑的,并不是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蠢货。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阻止。
所以才让那个女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了。
那后花园的花开得真好,那个女人倒在花海中,鲜血染红了那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漂亮极了。
就连一旁站着的徐赫也没有应该的震惊,只是眼里闪过一抹难堪和厌恶。
也厌恶这样的家庭啊。
可谁又比他更厌恶呢?
他这样肮脏的出身、肮脏的血、肮脏的结合物品怎么配得上她。
所以他只能告诉自己,他腻了,他不想玩了。
他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是啊,他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徐家大厅里,安静得连耳边的风声都能听见。
刚刚喧嚣的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就连一旁伺候的人,也都跑了个干净,怕自己没命听这样爆炸的八卦。
徐舟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冷得他瑟瑟发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视线也逐渐迷糊,朦胧中他似乎又坐在了那个教室。
她抱着书从门口进来。
穿着嫩黄色的短袖,露出玉藕般纤细白皙的胳膊,普通的牛仔裤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