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适合走这条路。”巫芋没有开玩笑,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可能,只是与时间同步的只能有一个选择而已。
“我虽然知道自己可以靠脸吃饭,但是演艺圈那么乱,我就是再爱钱,也不想天天被娱记盯着。”王天灵想想都忧愁,他过不了被各种条条框框拘着,连吃饭、睡觉都不得自由,被人管天管地的日子。
“想多了,不是建议你当明星,而是你有当明星经纪人的潜质。”
“巫老大,我只想当你的经纪人,即使到了世界末日,也不能动摇这个决心。至于其他人,即使是天王巨星请我,我眼都不会眨一下,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巫芋看了眼王天灵的傲娇模样,“你不去当演说家,真是屈才了。”
饭后,王天灵去找老板买雷击木,老板没当回事,张口要了五百块,然后裹上两层编织袋,帮王天灵抬上了二手车的后座椅。
巫芋和王天灵再上路,天已经蒙蒙黑了。
上高速前要经过一段正在翻修的公路,所有经过车辆都要围着圈起的围档绕过一圈,这时前后没有车辆,巫芋在闭目养神,王天灵的车速没有开得太快。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围档的拐弯处窜了出来,王天灵的脑子反应极快,立即踩下刹车。电光石火之间,一声惨叫让巫芋睁开眼来。
“巫老大,我应该没有撞到……”王天灵吓出一身冷汗,但他确定自己反应不慢。
“没事,下去看看。”巫芋说着推门下车。
前车灯照亮车前的景象,只见一个扎着粗布头巾的女人躺倒在地上,年龄大概50多岁。头上流着血,手背有擦伤,左腿似乎伤得较重。而她所躺的位置,显然和车头还有半个人身的距离。
王天灵暗自松了口气,遇到碰瓷的显然比真撞到人幸运得多,立即掏出手机拍照留证。
“天灵,报警吧。”巫芋语气平静地道。
“好的,老大!”王天灵说着就要拨110。
“别报警,有事好商量!”原本躺尸的女人支起了半个身子,哑着嗓子着急地阻拦。
“要报警的,警察处理完事故好送你去医院。”巫芋看着女人道。
女人碰瓷多年,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冷静的人,冷静得仿佛没遇到麻烦一样。
“大过年的,你们也不想沾惹晦气,只要赔我一千块就行。你们给了钱我就走。”女人说出条件,人已经半坐了起来。
“我看不行。”巫芋半蹲下身来,和女人视线平视。车前灯的光照亮巫芋深邃的眼,“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就是原本可以自然的老去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即使将自己撞得卧床不起也唤不回不孝子的良知。你靠残害自己的身体为他买房买车,而他却将你这个老母亲大年三十赶出家门。你以为是自己没有给足孙子的压岁钱?你以为再给儿子换个大房子就会接自己过去养老?你以为赞助孙子去国外露营就能获得孙子的尊敬?大年初三晚上,你拖着数月外伤未愈的身体来危险的路段加班,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再不医治,你就听不到明年的炮竹声了。”
巫芋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实在是不忍看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生命就这样被自己继续糟蹋下去。
女人先是被巫芋的这番话吓傻了眼,她不曾跟任何人道过的辛酸眼前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然后那被戳中暗痛的悲伤袭卷心头,女人双手捂脸“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我男人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我没文化,没工作,儿子大了嫌弃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拼命赚钱给儿子是想老的时候能有个人端水送饭,我也是没有办法……”
女人的悲伤在夜晚的公路上回荡,后面来的车子见此处出了事故都绕去了公路下面的小路。
“你不救自己,没人能救你,你所向往的养儿防老是不存在的。”巫芋的言语没有任何温度,正如残酷的现实。
“我不信,你胡说!等我老了,儿子还是会管我的。你这乌鸦嘴,呸!呸!呸!”女人正是因为这点残留的念头才拖着病痛缠身的躯壳一天天地活着,若是有人戳破了这份仅存的幻想,那真是跟要了她命一样。
王天灵原本掏出口袋的钱夹又放了回去,不信他巫老大的人,是钞票也拯救不了的。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巫芋直起身来,“即使你不信我的话,也知道现在去医院是你最该做的事。”
警车来得很快,其中一个警察似乎认识女人,语气很是无奈。“怎么又是你?大过年的还出来营业。”
王天灵配合警察询问流程,说明了事情经过。由于碰瓷女人是“惯犯”,警察见现场没有任何疑问,便将女人带上警车送去了附近医院。
这么一耽搁,巫芋回到b市住处已经晚上十点。
米奶奶最近正追部民国剧还没睡,听到动静披了外套从正房出来。
王天灵将车停在了院门口,正将后备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
巫芋先将东西放进门内,怕打扰米奶奶休息,准备明天再收进屋里。
“是小巫回来啦?”米奶奶快到影壁处问道。
“米奶奶,是我。吵醒您啦?”巫芋正把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
“我还没睡,你电话说八点到家,我想着再晚回也快到了。哟,怎么带回这么多东西?”老太太看到门口地上摆了一地。
“是朋友送的自种蔬菜,带回来给您尝尝。”
巫芋把王天灵介绍给米奶奶时,老太太的眼神亮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
“米奶奶好!我是天地神灵的那个天灵,您要是看着高兴,我以后常来。”王天灵不愧是自来熟的高手,等把门口的东西全部搬进东厢房归置好,已经跟老太太聊到电视剧里的男婚女嫁了。
当晚,王天灵还是住在麻将馆隔壁的那家宾馆。第二天一早给巫芋发了条信息,告之自己回云观山给师傅师兄们拜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