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泊给巫芋电话之前,已分别跟秦德和江道打过招呼,如果巫芋联络他们,无论什么事都要尽全力帮忙。
“让宁少费心了,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我一定会麻烦大家。”
“官方这次整顿的动作不小,去伪存真,我是担心会引起其他被关注的地方。”
市面上打着玄学名义谋取暴利的不在少数,等一遍遍将坑蒙拐骗之流过筛之后,留在上层的便是有真本事的人。
宁泊不知道最后能留下几个,但其中必定有巫芋的无问,如果有心人想继续深挖下去,这后续便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知道宁少担心什么,这是无问成立之前我就问过自己的问题,既然选择面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会有解决之法。如果没有,那也不怕。”
巫芋看向窗外继续道:“在常人眼里,对于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现在谁也不知道真正发生的时候答案是什么,对或错,是或否,成或败,全在猜测。那么既然是靠猜的,就会有不同的可能,所以未来的事,今天谁也无法判定……”
宁泊若有所思,“有道理。”
玄学到高深之处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并非一锤定音的事。
官方的这次整顿行动全因宫家而起,在对郭路一的调查中,宫家相当一条引线穿插各种事件和人物关系中,其中涉及的内外部交易金额以及牵扯人员规模,常人难以想象。
可以说,郭路一靠着宫家下了一盘玄学大棋,手段说不上有多高明,可是这其中的巧妙心思着实令人咋舌。
随着张澜的投案自首和26人群解散,无问在郭路一案件中的隐形角色也已结束。
以往类似的事情宫荀也经历过,每次都幸运地选好了下家,提前下船,快速上新船,以至于这些年虽然常在河边走,总也不湿鞋。
可是这次就不见得有那么幸运了。
王天灵从d风快递回来已近傍晚,原计划一个小时就对接完的事情,没想到购买物资的那家单位内部系统出了问题,等系统修复后重启就等了两个小时。
回来路上又连遇两起车祸,前后路面被堵得水泄不通,耗近一个小时,出租车也不过前行500米。于是王天灵选择下车冒雨走了8公里,一路腿儿着回来的。
“巫老大,d风的物流车已经直接开去我们购买物资的仓库了,按目前的行程安排,明天中午能抵达捐助灾区。”
“好。上楼去换身干净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巫芋订了王天灵心念已久的一家餐厅,平时人多网上都订不到位置,今日雨天不便出行,有人取消预订,就有了空位的临时预约机会。
依然是网约车上门来接,从工作室院子到餐厅开了十分钟。
雨没有停,雨势小了一些。
餐厅主打江湖菜,是按各地不同风俗的野路子做法。内部环境也充满江湖气息,看上去跟古装剧里的酒楼差不多。
巫芋订的二楼雅间,从开着的窗子可以看到一楼的戏台,此时台上无唱念做打,倒是有位粉裙的女子在弹奏古琴。
菜是王天灵亲自去厨房点的,这也是餐厅的一大特色,将开放式厨房的卫生标准展现在客人面前,让客人吃得放心。
餐厅自制的果子酒,王天灵给巫芋要了一壶,入口清香,后味回甘,不过喝多会微醺上头,巫芋喝了一杯就停了。
王天灵给自己要了一瓶60度的烧刀子,倒是符合江湖气质,不过没有江湖酒量,三杯一过就到顶了。
菜是陆续上的,四菜一汤。烹饪手法不见得多精致,但是味道却是一绝,总之还值得下次再来。
从餐厅出来,雨势仿佛又攒足了力气,继续起瓢泼之势。
网约车司机如约而至,让餐厅门前一排排等车的人们羡慕至极。王天灵已经不稀奇巫老大的运气,只要是巫老大要办的事,就没有搞不定的。
“我要去宫家一趟,路过工作室院子时,把你放下来。”巫芋对王天灵道。
“巫老大,这么晚了去宫家干什么?”
巫芋淡声道:“去清算陈年旧账。”
“那我陪巫老大去!即使帮不上忙,也多个助威的。”
巫芋知道王天灵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宫家,所以就没再坚持送他回去。
于是网约车没再绕行工作室,而是直接朝宫家开去。
对宫家来说,连日来都是凄风苦雨的日子。
先是宫羽输掉大半个宫家,接着是宫家的靠山大人物落马,此番牵连,宫荀再百般算计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大厦倾塌也只一息之间,得势失势恍若大梦初醒,今晚是宫荀逃离a市的最后机会,只要过了今晚,顺利出境,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把逆子输掉的,自己失去的,全部再纳回囊中,并以十倍百倍的速度获取更多财富。
就在宫荀将书房保险柜里的最后一件物品塞进手提箱时,宫家内院禁闭室的房门被秋子着急忙慌地推开。
“少爷,少爷,大事不妙,老爷要跑啦!”
一只腿吊在床架上,正百无聊赖刷视频的宫羽一听立刻扔掉手机,“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悄悄去外院找曾管家,想让曾管家跟老爷说说情,把少爷的卡恢复正常使用,结果就听到曾管家安排跑路的事。”
“哪天?”
“今晚。”
宫羽不由得冷嘲一句,“看来他是压根没想带我走。”
“少爷,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坐以待毙吧。”宫羽把双手枕到脑后,“父子一场,生离死别时连声招呼也不打,能如此狠绝,也真是没谁了。”
“少爷,要不,您现在去跟老爷服个软儿?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老爷这么一走,那家里的烂摊子不都丢给您了嘛?与其那样,还不如跟着老爷搏条新路。”秋子心里是干着急,这日子怎么就到了没法过的地步了?
宫羽眼望床架子,“不去!你怎么知道那是新路,而不是死路一条?”他可不想偷渡的时候被子弹崩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