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松崖看向宫十二问道。
宫十二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忙上前两步道:“我们宫家老宅有6个院落,100多个房间。我打算以国学民宿的概念把老宅重新包装一下,再请几个有酒店管理经验的人负责日常经营。这样不仅我们老宅的修缮费用有了出路,也可以为各家各户谋些红利。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边,宫十二的打算刚说完,那边宫家老五先不干了。
“什么叫一举两得?哄傻子骗呆子呢?就你那些个小九九,干的就不是人事儿!把老宅改民宿,也就你这进了水的脑袋瓜子想得出来!”
“扰了祠堂的清静不说,你这是给祖宗丢脸!宫荀这一出事,已经快把宫家的脸给丢尽了,你再这么一搞,宫家的世代基业就彻底毁在了你们的手上!罪孽啊,简直罪不可恕!”
“老五,消消气!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
“对,老四说得对,老五你别激动,内部矛盾都不是矛盾,有话好好说,你这心脏又不好,万一气到一口气没上来可怎么办?”
宫老五一听宫老三的话音更来气了,“你快闭嘴吧!我死也不会死在你前头。”
“你这人哎,真是饿肚子摔饼子不知好歹。”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要是互相看着不顺眼,下山后再去打架。十二的打算说了,可不可行自然有松崖定度。你们谁还有想法儿赶紧说出来,别逼逼些没用的。”
年长的那位又发话了,这个和松崖同辈的宫家人,总算发挥出了组织者的作用。
其他几个小辈也相继站起身来,前有宫十二开民宿,后有宫二十开餐厅,还有想把老宅开发成旅游景点的,总之都是以个人利益为核心的赚钱点子。
松崖起先还瞪眼听着,然后听着听着便闭上眼了。任下面七嘴八舌信口开河,直到宫家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才齐齐转头朝上座看去。
结果,1米88的大和尚松崖居然坐着睡着了!
宫家人面面相觑,这是叫醒好,还是不叫醒好呢?
众人你瞅我,我看你,纠结了几个来回,最后又渴又饿的那个先挨不住了,上前几步轻声唤人。
“松崖大师,松崖大师……”
这般唤了几声,以为松崖大师睡沉了没听到,正欲再往前两步,唤得再大声些,恰在这时,只见依然闭着眼的松崖大师竟然开口说了话。
“你们想说的都说完了?”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连忙应道:“是,都说完了。”
“现在就等您给拿个主意了。”
“您看,指定哪位可担此重任?”
牛鬼蛇神们均眼巴巴地向上座之人看去。
松崖慢悠悠掀起眼皮,“你们中,可有人继承了宫家的天赋异禀?”
谁也没料到松崖会提出此问,下座之人面面相觑后又齐齐摇头,没有。
他们哪有那个能耐?
再说宫家自古以来,天赋异禀之人都是出自宫荀祖上那一脉,而且并不是爹是儿子就是,也不是长子是么儿不是,更不是男孩是女孩就不是。
就如宫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家主一样,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这点宫家人都知道。
如今仔细想来,自上一位天赋异禀的宫提亡去后,宫家的传承便断了香火。
宫荀不是,宫荀的儿子宫羽更不是,宫家世代相传的未卜先知异能,就此失了上天眷顾,没了天选之人。
松崖两指捏杯喝了口不烫嘴的热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宫家世代传承的规矩不能破,唯有宫家天赋传人才有继承老宅的资格,继承你们都没有,那就各自安好,请回吧。”
牛鬼蛇神们:“……”这是一句话就断了所有人的念头?
不过转念一想,唉,不对呀,这规矩不是早就破了吗?
你松崖也是个凡夫俗子,不是什么天选之人呀?怎么你能继承老宅的产权,而我们就不能了呢?
这一问号不只在一个人的头脑中闪过,而是在场的宫家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有人问出了口。
“松崖大师,这规矩应该早就不成立了吧?”
“是啊!您不也不是……”
“不错,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宫家凡人。”松崖想了想道:“今天既然你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宫家的秘密。”
“秘密?”
“什么秘密?”
“我们宫家的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行了,别吵嚷了,听松崖大师怎么说。”
松崖待下面的人语声消失,才又继续开口道:“当年大爷爷,也就是宫荀的爷爷将老宅的产权转给我时,曾让我签下一纸同意书。同意书上白纸黑字写明,我要在有生之年将宫家老宅的产权转回到宫家天赋继承人名下。”
“在你们看来,既然我这个毫无天赋的凡人能继承产权,那么你们也能。可是你们有所不知,我并非真正的继承人,严格来说,我只是宫提所拥有产权的代持人。当年若不是宫荀不自量力地争夺家主之位,大爷爷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一纸同意书,便是要物归原主的意思。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宫家老宅只有天赋之人才有资格继承产权,其他人等,勿再妄想。”
宫家的牛鬼蛇神们一起惊呆30秒,居然还有这一茬儿,这是闹的哪样?
“松崖大师,可关键问题是,宫家现在已经没有继承人了呀?您别说天赋异禀之人,除了宫荀还拿未卜先知当愰子敛财之外,宫家其他各家各户,甚至连个精通占卜算卦的都没有。哪还能有什么天赋之人来继承产权?”
“宫家的天赋之人虽然算不得自己的命,也看不到与己有关的他人身上的信息,但是当年大爷爷再三叮嘱,让我一定要信守承诺,等到天赋继承人的出现,不可在此人未出现前有任何差错。”
松崖手捻佛珠,重合双目,口中淡定道:“都散了吧,以后也不必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