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扬州,跟后世的不太一样。
大夏的扬州一地,不仅仅是一个城市,它包括的地理范围很大,是一个行省区域。
八县全在淮河以南,长江以北!
有长江天堑相隔,对于大夏来说,扬州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整体。
而赵辰看中的,正是扬州的这个地理优势!
对于其他皇子来说,扬州的地理位置可能不是一个优势,而是它的劣势,因为扬州靠近金国,未来两国开战,若是淮河失守,扬州立刻便会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
若是其他皇子,他们大概率会舍弃扬州,选择南方比较安全的地方作为封地。
可是赵辰不一样。
赵辰知道,他目前的敌人不是金国,而是夏帝!
一旦有一天他和夏帝闹崩,赵辰可以依靠扬州立于不败之地。
夏帝就算想要出兵讨伐,那得先过长江天堑。
可是古往今来,长江天堑又岂是那么好过的?
未过江,大军先掉一半兵马!
等这剩下的一半兵马渡过长江,他们面对的将是赵辰蓄养的私军,和前不久已经过江驻扎在淮河沿岸的三十万萧家军!
所以,夏帝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将扬州一地给了赵辰,算是直接给了赵辰造反的资本!
夏帝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宰相叶九崇提出划扬州八县之地给赵辰时,他脸黑的像锅底,拳头更是捏紧了!
叶九崇,其心真的可诛!!!!
可反对的话夏帝不好直接说,因为是他刚才当着众大臣的面要奖赏大功臣赵辰,眼下有人提出如何奖赏赵辰的法子,他如果出言反对的话,未免有些“玩不起”的意思在其中,叫人议论。
所以,夏帝把反对的重任交给了杨国卿!
夏帝一个眼神,杨国卿秒懂,他立刻说道:
“万万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叶九崇看了他一眼,心生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有何不可?”
脑海里飞速运转,杨国卿说出他的理由,道:
“辰王殿下名下已经有云山县作为封地,怎可再划扬州八县作为辰王殿下名下的第二块封地,一王名下有两块封地,真是闻所未闻!亘古未有!”
“亘古未有便是错的吗?”
叶九崇直接一句反问。
不给杨国卿说话的机会,叶九崇一挥袖袍,转身对着满殿朝臣说道:
“诸位!辰王殿下自封王任赈灾使一职来,赈灾的成效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清楚,我大夏几年都没有赈下去的灾情,辰王殿下上任不过短短数月时间,这京城的灾民数量便少了七成,殿下更是挽救了无数灾民的性命,这等功绩,试问在场的有谁能做到?”
群臣互相看着,议论纷纷。
这几个月,京城最出名的人赵辰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出名是因为赵辰赈灾的手段太过血腥,动不动就要杀贪官、富商全家。
赵辰赈灾手段过于血腥、暴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京城几年都没赈下去的灾情,因为赵辰的上任,缓解了大半,至少最近京城街面上,很少看到灾民。
叶九崇又开口了,他说道:“其实,划扬州八县之地给辰王殿下,我叶九崇也有自己的私心。”
私心?
听到这两个字,群臣面面相觑。
朝堂上,最忌讳这两个字。
朝堂上,议论的大多是国家大事,是公事!不允许官员有私心!!
若是被皇帝发觉,轻则被训斥、罚俸,严重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现在叶九崇竟然当面说,扬州给赵辰有他的私心。
群臣一方面佩服叶九崇敢于说出来的勇气,另一方面又好奇叶九崇的私心到底是什么?
群臣看向叶九崇,只见叶九崇吸了一口气,语气略显沉重:
“我大夏苦灾情已久,近些年来,各州府无一处无灾,旱灾、水灾,蝗灾,轮番着来,几年下来,我大夏满目疮痍,灾情严峻,可是灾情最严峻的地方还要属扬州!”
“诸位同僚,要知道,灾情之前,扬州可是我大夏最富饶的地方,鱼米之乡,可是如今那里早已不复往日烟火,十里竟无一处人家。”
“扬州百姓为了活命,开始吃树皮嚼草根,灾民所过之处,树木变得光秃秃的,地上更是寻不到一星半点的草绿之色,这还是情况好的,情况差的,连树皮和草根都没得吃,他们开始掘观音土充饥……”
“诸位可知观音土是什么?这东西虽然可以食用充饥,但却不能被人体吸收,灾民食用,常常腹胀如鼓,无法排便,活活憋死之人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