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没有丝毫的退让,反而声音猛然拔高,盯着那名将领道:
“照你这么说,一切为了最终的胜利,那好,自明日起,主攻任务交给我扬州军,洗纱布等后勤工作交给萧家军,请问你干不干?”
此言一出,那将领被怼的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
这时,公叔仇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幽幽说道:
“萧家军身经百战,乃铁血之师,洛阳城,萧家军尚久攻不下,扬州军新建不久,战力不足萧家军的十分之一,如何能攻下洛阳城?”
“抢主攻任务,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对对对,这话说的没错……”
“辰王殿下三思……”
不少人立马跟着附和。
总之,主攻不能给扬州军。
而且他们还占着大义,美名其曰是为了扬州军好。
换做其他人,怕是要妥协了。
可赵辰根本不吃这一套。
只见,他大手一挥,道:“本王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扬州军既被调回,就没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至于萧家军的后勤工作,我扬州军再也不做!”
此言一出,众人敢怒不敢言,纷纷看向贾羽。
赵辰辰王的身份,再加上他是萧震的亲外孙。
他们这些萧家军的将领不好直接跟赵辰撕破脸皮。
只好看向贾羽,希望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思量许久,贾羽看向赵辰。
只不过,他沙哑的嗓音刚一响起,就被赵辰抬手打断。
赵辰道:“军师,听本王说完,再来相劝不迟。”
“殿下请说。”
贾羽道。
在心中酝酿一番,赵辰才道:
“本王调回扬州军,并非是一意孤行,也并非是想从萧家军手中抢功劳!本王的原因有三。”
“其一,自北伐开启以来,萧家军连日征战,都不曾好好歇息过一日,洛阳城是块硬骨头,想必在座的诸位比本王更清楚,这块硬骨头有多难啃。”
“洛阳城久攻不下,萧家军的士兵,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早已疲累至极,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歇一歇,重振旗鼓,何乐而不为?”
“其二,旷日之久的攻城战中,萧家军各军各营损失惨重,早已损失过半,而我扬州军因每日做杂活,伤亡甚小,建制相对齐全,此时顶上最为合适。”
“其三,本王有信心带领我扬州军,七日之内啃下洛阳这块硬骨头!”
赵辰的几番话说完,在场的将领们都拧眉细想,觉得赵辰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公叔仇似乎是跟赵辰对上了,就是不肯松口。
他站起来,看着众人,用手比了一个七的手势,大声说道:“七日,只有七日时间了,七日时间一到,金军援军就会到,凭借虎牢关魏书豹那几千人,如何守住十几万金军?”
“虎牢关若丢,我大军后背便会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金军援军的刀锋下,到时候我们将腹背受敌!”
“所以,当务之急,是一鼓作气,攻下洛阳城!”
“歇息?等这一仗打完,有底下人歇息的时间。”
“扬州兵战力低下,怎能在短短几日间,就攻下我萧家军都攻不下的洛阳?”
“辰王殿下,莫夸下海口过早了!”
说完,公叔仇冷哼一声,偏过身子,不去看赵辰。
公叔仇是萧震四大义子之首,统领着萧家军四大主力营之一,在萧家军中位高权重,他的意见,众人不得不听。
说完,公叔仇为了不让赵辰目的得逞,顺便增加他自己的说服力,看向徐大山故意说道:“大山,你的意思呢?”
公叔仇知道,昨日徐大山因为赵辰,被萧震下令打了军棍还被吊在杆子上惩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更何况,平时私底下,他和徐大山关系不错。
他相信徐大山能听懂他的暗示,站在他这一边共同对抗赵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徐大山。
徐大山体格大,坐在那里跟座小山似的。
只不过这座小山现在看上去有些伤痕累累,气势也有些蔫,昨日萧震命人责罚他不轻,固然他体格强悍可身上的伤痕却不是短短一夜便能消散的。
现在,他每呼吸一口气,都要牵动身上的伤势,疼的他眉头直皱。
身上的伤势,也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赵辰造成的。
正当众人以为徐大山会站在公叔仇那一边时,徐大山却道:“刀盾营伤亡早已过半,就连麾下的死字营也没了七成以上,确实该歇一歇了。”
站起来,徐大山向贾羽拱手道:“军师,末将觉得辰王殿下的主意甚好!”
“萧家军退下休整两日,扬州军顶上!”
“待修整完毕,重整旗鼓,必能一举拿下洛阳城!”
徐大山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想到。
公叔仇眼睛瞪的溜圆,嘴巴怎么也合不拢,怎么也想不到徐大山会为赵辰说话。
赵辰心中则是微微惊诧,也没想到徐大山会站在他这一边。
“既如此……”
沉吟片刻,贾羽缓缓说道:“那便按照辰王殿下的意思来,萧家军暂时退出战场休整,扬州军顶上……”
“不可!”
公叔仇大喝,咬牙道:“万万不可!这是战争不是小孩子玩游戏过家家!”
“放肆!”
贾羽一声怒喝,道:“贾某不才,可此刻说话便是老王爷的意思,公叔仇,你敢忤逆老王爷?”
搬出萧震,公叔仇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低头了。
他不甘心地低头抱拳,咬牙说道:“末将不敢,末将遵命!”
说完,也不管会议结束没结束,他径直离开了。
不久后,会议散场。
营帐外,当赵辰走出来时,发现徐大山还没走。
他正和贾羽站在一起,等着他。
“贾老,徐将军。”
赵辰拱手,微微见礼。
“辰王殿下。”
二人回礼。
看向徐大山,赵辰说道:“昨日的事情,本王感到十分抱歉,本王并不知外公得知后,会将徐将军责罚的那么重。”
徐大山摆摆手,说道:“无妨,说起来,那件事终究是末将的不对!八皇子终究是八皇子,末将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