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品质不太好，如果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我帮你物色一个品质更好的，可以吗？”
方为止将羿玉的椅子转到自己面前，两只手都撑在扶手上，压低身体看着羿玉。
羿玉也在看着他：“白永丰不是狗，没有什么品质好不好的，他是实验室的实习生，当然可以担任任何工作，唯独不该是你这种特权阶级因为一点私人原因而让他去送死。”
“私人原因。”方为止重复了一遍，“什么私人原因。”
羿玉没有回答，抿着唇看方为止。
“那就是没有私人原因，白永丰确实是作为实验室的实习生接受了一项最正常不过的工作，只是这份工作令他被困在了地面上，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目前没有任何人身安全方面的问题。”
方为止说着，语速也降了下来：“冒犯到你我很抱歉……看来我误会了你们的关系，你们是朋友是吗？为朋友出头很正常。”
“不。”羿玉坐直了，扯起的笑容里带了些挑衅，“他是我的预备小狗。”
方为止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一时没有回答。
“你想知道什么是预备小狗吗？”羿玉靠近了方为止，与他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距离，“预备小狗不允许上床，但是可以趴在主人脚边邀宠撒娇，你把我的预备小狗弄丢了，你必须得赔我一个。”
方为止鬓发间有些湿濡了，他抬手扯了一下衣襟：“你想要什么样的？”
他们之间距离有些太近了，一说话呼吸都乱了。
“中尾広树就可以，他看起来就能做好狗。”
“他的品质也不好，会咬人。”
“没关系，我会训好他的。”
“……他不可以。”
羿玉一下翻脸了，提高了嗓音：“你弄丢了白永丰，我向你要中尾広树你也不给我——方先生，你什么意思？”
方为止露出个和平时差不多的笑：“羿玉，冷静点，你再想想，中尾広树不可以。”
羿玉也笑了：“那陈斯衡？”
“你之前已经拒绝他了不是吗。”
“我只是拒绝了他的求爱，没有否决他当狗的权利。”
方为止苦恼不已：“陈恐怕也不行，他是非常重要的研究员，如果他状态不好会影响‘9-4-12计划’的进程。再想想吧，羿玉。”
羿玉这会儿变得很好说话：“那霍俊英呢？他更方便了，他是护卫队的人，你可以直接把他给我，甚至不用经过实验室。他身材很好，是个很健壮的小狗。”
“抱歉，羿玉。”方为止遗憾道，“霍俊英前几天已经被确认失踪了，也是因为一次地面任务。”
“白永丰不行，中尾広树不行，陈斯衡不行，霍俊英也不行……”羿玉此时离方为止已经非常近了，他能够闻到对方衣领间的洗涤剂味道，“你可以吗。”
方为止的喉结颤了一下。
在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之前，羿玉先一步仰头，用力地咬在了年长者的唇角处，淡淡的铁锈味在齿间蔓延。
脊背已经湿透了的男人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吸声，他低下头，追着铁锈味将羿玉按在了椅子里。
轮椅在地面上滑行，最后撞到了墙角。
羿玉侧过头，衣服被撕扯乱了。
他伸手抵挡住膝盖都压在椅面上的方为止，整个人已经不太开心了：“我不想这样。”
方为止手臂、肩背、腰腹处的肌肉已经蓄势待发，他的身影将半坐半卧在椅子里的羿玉完全笼罩着，在沉重的呼吸声后，他慢慢站起身，退回到安全距离。
“……抱歉。”方为止手指有些发抖地扣上自己的纽扣，“但是羿玉，刚才的玩笑并不好笑。”
羿玉的上衣已经没有任何拯救的必要了。
他双腿交叠，笑道：“我没有开玩笑。方先生，把你自己赔给我吧，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把‘预备’两个字去掉。”
方为止额角的青筋在跳。
思考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处。
羿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预备小狗不允许上床，但是可以趴在主人脚边邀宠撒娇。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把‘预备’两个字去掉。
那么，不再处于预备中的小狗可以做什么？
方为止不小心扣错了一个纽扣，他深吸一口气，解开重新扣。
他知道，羿玉在耍他，如果他真的松口答应了，年轻人又会一副吃惊的模样说“天呐我刚才只是才开玩笑而已，没想到方先生你真的会答应，可是为什么呢？你就这么想要做我的狗吗……”。
方为止无法答应。
即便羿玉话语之间藏了甜蜜的陷阱，比刚才在唇齿间萦绕的铁锈味更加甜蜜的陷阱。
“别闹了。”方为止最终这么说道，他的目光扫过羿玉的上衣，带了些歉疚，“抱歉，先穿我的衣服吧。”
方为止的办公室里常年备着备用衣物，比羿玉的尺码大一号，但是不碍事。
他将更加舒适方便的纯棉长袖递给羿玉，羿玉直接在办公室里换上了。
至于换下来的破烂，羿玉没有理会，直接扔在了方为止的办公桌上，盖在了一堆机密绝密文件上。
“嘶。”羿玉摸了摸嘴唇，“你属狗的吗？有点破皮了，有没有药膏？”
方为止唇角的伤严重多了。
办公室里自然没有药膏，方为止用通讯器让人送了一支过来。
羿玉对着镜子抹了，转过身时方为止正在叠羿玉换下来的衣服。
“方先生。”
方为止抬头，一支药膏被扔了过来，他抬手接住，看向唇上涂了透明药膏的青年。
“记得考虑我刚才的提议，午休时间还很长，我要回去午睡了，再见。”
羿玉离开了方为止的办公室，没有关门。
只剩方为止的办公室里，男人看着掌心的药膏，缓缓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