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跟我说起工作上的事,别人都说他干了一些非法的勾当,前一段时间警察上门把他抓走了。”
李夏病恹恹的脸上浮现释然的笑容。
“可是,我了解他。”
“在这个家里,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警察,我很开心。”
“咳,咳!”
方逸华靠上去帮李夏拍打后背,“你要不要紧?”
“没事,老毛病了。”
李夏喘了两口,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谢谢你们给我带来巩伟的消息,方警官、陈警官,晚上一起吃顿饭,明天你们就回去吧。”
“诶,那怎么行呢?”
方逸华摇头道:“你丈夫在帮我们做事,现在你有病,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们去一趟香江,在那里治疗一下,顺便跟巩伟见面。”
“放心,所有的花费都由我来负责。”
李夏拒绝了。
如果她要去香江,那么巩固也要去,带着儿子去陌生的地方,她根本信不过对方。
“好了,madam,今晚先不说这些了。”
陈家驹自然懂李夏的意思,便拦住方逸华继续劝说。
他打算明天让彭文山联系巩伟,让夫妻两人通个电话,胜过他们千言万语。
别看巩固年龄小,但他很懂事。
自从李夏病后,全是他在旁边照顾,洗衣做饭都很拿手。
没多长时间,小巩固就炒完了菜,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四个人吃的却很开心。
“叔叔,我爸爸真的是警察吗?”
“没错。”
陈家驹大口嚼着馒头,咽下去以后才说,“他是个英雄,但是却没时间陪在你们身边,现在你妈妈病了,我们准备带她去香江治疗。”
“到时候你也去。”
巩固有些迫不及待,但注意到李夏的眼神时,眼珠一转,“我听我妈的。”
“是个聪明的孩子。”
陈家驹夸奖了一句,“这世上坏人很多的,对陌生人谨慎一些没坏处,当然,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警察。”
“明天我让巩伟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巩固信了。
他压抑着兴奋,挥舞着筷子使劲吃饭。
李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欣慰。
第二天一早。
方逸华帮着巩固做饭,四人吃了早餐,跑去了胡同口的小卖部打电话。
“文山。”
“巩太太生病了,我想带她去港岛治疗,你联系巩伟让他回个电话。”
“好,我等着。”
半个小时后,电话接通。
李夏听到丈夫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把方逸华和陈家驹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仔细听丈夫的安排。
“给我,给我。”
巩固一直缠着李夏要跟老爸讲话,小脸上全是激动。
李夏把电话交给巩固,自己则和警察出了门。
“巩伟让我听你们的。”
方逸华笑道:“好,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去港岛,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她想了想,“对了,陈sir,我们怎么回去,我看巩太太的身体恐怕不适合坐飞机。”
“那就去边界,找关系偷渡回去,巩太太不能再浪费时间等着办手续了。”
陈家驹不是古板的人,立刻拿定了主意。
惠东。
方逸华领着巩固前面带路,陈家驹陪着李夏在后面跟着,几人踩着浮筏上了一处平台。
“猪头炳?”
一个穿皮衣、戴金链,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正在搓麻将,他转头看到方逸华时吓坏了,扔下身边的女人就跑。
跑了几步后突然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叫道:
“草,吓我一跳,还以为这里是香江呢,方督察,找我有事吗?”
旁边跟他一起打麻将的人里面,有人面色一变,满脸戒备。
“送我们去香江。”
猪头炳扯了扯嘴角,“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去香江还用找我吗,随便带个孩子过来就想骗我上当呀?”
“哪来那么多废话。”
方逸华努努嘴,“我们四个人一起的,这孩子和他妈不太方便,你就说去不去?”
猪头炳往后一看,顿时乐了。
“这不是勇探陈长官吗?”
他看着陈家驹身边的李夏调笑道:“我说你们差佬在这边玩的挺花呀,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怎么,想把情妇和儿子偷偷运过去啊。”
“喂,你胡说什么!”
巩固见到猪头炳侮辱自己的母亲,瞪眼呵斥道:“我爸叫巩伟,我妈叫李夏,我叫巩固,你别乱讲话。”
他跟个小大人一样,把自己的底细全都说了出来。
陈家驹捂脸。
到底是个孩子,吃不了一点亏,人家都没问,自己就和盘托出了。
他把巩固拽到李夏身边,站在猪头炳身前笑了笑,“认识我?”
猪头炳点头哈腰,“陈sir的英姿经常见报,我当然认识咯。”
砰。
“哎呦。”
陈家驹一拳怼到他的肚子上,揪住对方衣领把人提起来,“你废话真的好多,混生活混到一把年纪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我不像madam一样好讲话,我只问你,有没有船,什么时候能走?”
猪头炳抱着肚子呻吟,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有船,随时都能走,陈sir,别打了。”
“哼。”
陈家驹把人放开,“带路。”
这下猪头炳终于老实了,带着四人上了一艘货船,“陈sir,你看需不需要让他们两个躲一下?”
他指了指李夏和巩固,询问两人方不方便露面。
“不用了。”
陈家驹冷哼,“有我和madam在,没必要,猪头炳,别说我欺负你,喏,给你钱。”
猪头炳连忙拒绝,“能给陈sir帮忙是我的福气,这钱我不收。”
“不收也得收。”
陈家驹硬是塞进他手里,“钱货两讫,别想跟我套近乎,什么时候开船?”
“马上。”
猪头炳没能赚到人情有点遗憾,装模作样地说道:“本来还想拉点货呢,不过你们的事情更重要,哪怕赔钱我也愿意。”
陈家驹懒得理他,找了一间干净房间,让方逸华陪着李夏母子好好休息。
他自己则来到驾驶舱,盯着猪头炳防止这家伙搞出幺蛾子。
深夜。
西贡海边。
彭文山倚在车头吸烟,猩红的亮光在夜风中忽明忽暗。
“彭sir,这次过来的是什么人,还要让我专门跑医院里去照顾他们?”
韦吉祥询问道。
“卧底的家人,很重要,大的有病小的是个孩子,在港岛一个熟人都没有,你帮我照看这点。”
“对了,阿林的事做了吗?”
“做完了,从中间人那里找的社团刀手,干脆利落废了他一条右腿,我没露面。”
“以后老老实实地卖你的衣服。”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