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疑犯跑去街对面了。”方奕威说道。
“看到了,何永强还在车里,你们去抓他,注意安全。”彭文山吩咐道。
“yes,sir。”
车子停下。
方奕威和陈晋快速跑过去,等靠近汽车后拔出配枪慢慢接近。
“何永强,把手举起来。”
何永强很听话,他举着双手喊道:“阿sir,别开枪,我没武器,我的腿受伤了。”
“活该,叫你他妈的装傻。”
陈晋朝方奕威点点头,等对方做好准备后收起配枪打开车门。
彭文山扫了何永强一眼,扭回头大踏步走近人群。
他举着警员委任证晃了晃,“有没有人受伤?”
“有。”
“阿sir,伤员还在车里,他们浑身都是血,我们也不敢碰,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已经打过报警电话了,救护车应该快到了。”
彭文山脚步不停,绕过事故车辆寻找伤员,很快找到一个。
那是个女人,头发凌乱,额头上正有鲜血慢慢流下,滑过脸颊滴在格子衬衫上。
“呜呜...疼。”
她坐在后座上一动不敢动,只知道咧着嘴哭泣,看到有人走来过后急忙挣扎。
“啊,疼。”
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她哭的更厉害了。
“小姐,救护车马上到。”
彭文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看,女人穿的牛仔裤已经裂开,小腿被后移的车座死死夹住,还能看到翻卷起来的皮肉。
他拽了拽车门,没拉动,应该是变形卡住了。
“感觉怎么样?”
“疼。”女人边哭边说。
彭文山皱眉,“哪种疼,是持续的疼吗,你稍稍动动腿感觉一下。”
女人低头看到自己的小腿上血肉模糊,吓得吱哇乱叫,连眼睛都闭上了,但两条腿却是纹丝未动。
还挺精神的,看起来问题不大。
彭文山心里一松。
他绕着汽车转了一圈,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钻了进去,先是轻轻移动车座留出空间,接着轻触女人的小腿。
“这里疼吗,脚腕呢?”
女人连连摇头。
骨头没事。
彭文山叮嘱道:“你别动,我把你抱出去。”
他半跪在后座上,让对方搂住自己的脖子双手使劲,跟抱个小孩似的把她平端了出来。
“先生,多谢,剩下的交给我们。”交通警和白车到了。
彭文山点点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才是正理。
他小心地把女人放到小推车上,然后协助医生抬上救护车,那个女人感激地看着彭文山,嘴里不停道谢。
“文哥!”
陈晋惊慌的喊叫声传来。
彭文山豁然转身,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前方道路上停着一辆载满小学生的黄色校车。
一个戴着墨镜,短发、黑衣的青年手持枪械站在车门处,另一个则坐在驾驶位上。
天养生晃了晃手里的枪,引来孩子们的一片尖叫。
“何永强。”
他放慢语速,用口型传递信息。
彭文山挑了挑眉。
够胆。
这家伙不但没跑,还劫持了小孩子做人质想把何永强带走。
“文哥,怎么办?”
方奕威凑了过来。
“搞辆车,把何永强带上,我们跟上去。”彭文山沉声说道。
“是。”
方奕威拿出委任证征用了一辆私家车,三个人带着何永强远远地跟着校车离开。
“草。”
坐在后排的陈晋一拳捶在何永强的肚子上,扯着他的头发呵斥道:“扑街仔,勾结劫匪抢劫押款车,害死了那么多人。”
“你他妈的真该死。”
何永强捂着小腹干咳。
他涨红了脸,痛苦地说道:“阿sir,我也不想的,他们抓我了老婆和孩子,我想救人。”
“救你妈的头。”
陈晋继续骂道:“现在后悔了,当初打劫的时候想不到吗,混蛋。”
他想到自己的女友无辜惨死,心里愈发的愤怒,接连又捶了好几拳,打的何永强蜷缩成一团。
方奕威瞅瞅后视镜,眼里全是冷漠,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文哥,要不要呼叫支援?”
“不要。”
彭文山轻轻摇头,“天养生那伙人跟港岛的社团不一样,他们经过战争洗礼,心性和常人不同。”
“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他手里的孩子太多了,就算一枪一个中间都得换一次弹匣才能杀完,不要激怒他们。”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心里有些可惜。
如果刚才拿的是m16a1,那他有把握在一瞬间打死对面两人,不过点三八就算了。
两辆车越走越偏,最后在西区的一处废弃大楼里停了下来。
天养生举着枪,孤身一人站在道路中间。
几人下车,彭文山往稍远处的校车上扫了一眼,另一名匪徒站在后窗处,正挟持着孩子盯着这边。
“把枪扔了。”天养生冷声说道。
陈晋和方奕威扭头看向彭文山,见长官把配枪扔到了地上,两人也跟着照做。
“你是他们的头儿?”
天养生满意地点点头,“你很明智,我以为你会报警呢?”
“我就是警察。”
彭文山指了指自己,又伸手指向校车,“如果不是那些孩子,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你。”
天养生不信。
他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让人看不到情绪的变化,不过稍稍扯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你不信?”
彭文山耸耸肩,挑衅地说道:“那你可以试试,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不保险,也可以把你兄弟叫上。”
天养生心里涌起一阵怒意,自从他长大以后,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讲话。
除了死人。
他轻轻皱眉,“你很嚣张呀?”
“错。”
彭文山摇了摇头,“不是我够嚣张,是你们两个太废了,不服吗,要不要试试?”
“无论是比枪还是比拳脚,我允许你们两个一起上。”
他朝车上的匪徒扬了扬下巴。
天养生眯了眯双眼,胸口剧烈得起伏了一下,他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彭文山,特意在脖颈和手掌上停留片刻。
这人浑身上下一点练功的痕迹都没有,分明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不过口气倒是很大。
哼。
上一次敢这么跟自己讲话的人,坟头上的草都好几米了。
“我拒绝。”
天养生不但不同意,还往后退了两步,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诶?
不是都说练功夫的人头脑简单,喜欢好勇斗狠的嘛,怎么放在天养生身上就行不通了?
彭文山目光一挑,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怕了?”
“不怕,主要是不想冒险。”
天养生的枪口冲方奕威和陈晋两人晃了晃。
“你看他俩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巴不得让我跟你动手呢,这里面肯定有鬼。”
“他们对你很有信心啊,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干嘛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