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泰山一早起来，伸个懒腰，早饭是明治牛奶外加饭团。饭团是711打折时购买的，放保鲜室里，早起就吃一个充饥。
    他和伊藤润二（安田一熊）差不多，都是宅宅，实际上，霓虹人在他这个年龄阶段，好多都是御宅族。
    只是安田一熊有强烈的梦想，想要成为一名漫画家，而小林泰山没梦想。硬要说一个的话，是今天去王将饺子用餐，不要遇到“那个”服务员。
    “顾陆老师的邮件！”
    本来小林泰山是慢条斯理的打开电脑，瞧见邮件，手上动作就跟上了发条差不多。
    噼里啪啦的回复，信件是霓虹的传统，非常“啰嗦”。敬语用了一大堆，有用的信息可以简单概括为“目前翻译进度非常的顺利，还有五天就可以翻译完。”
    五天是将校准时间也算进去了，小林泰山看着自己电脑中的稿件，“《アルジャーノンに花束を》，我感觉顾陆老师能够创造记录，获得直木奖。”
    直木奖是霓虹通俗小说的最高奖项。按照规则，只要是在霓虹发表的文章和单行本，都有资格参加评选，并未限制国籍。可无论地球抑或平行世界，都没日籍之外的作家获得。
    反倒是芥川奖有华夏作家获得。
    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基于小林泰山翻译时看文的反馈，那叫一个眼泪汪汪。
    正是因为喜欢作品，所以小林泰山的翻译进度，才比上面安排的进度快很多。他也希望好作品，能够早点在国内问世。
    在翻译上，小林泰山并没遇到什么困难，可在工作之外就有困难了。
    加入陆翻会的他，被催着写小说或画漫画——按照会长的话来说，“你翻译了顾陆老师这么多作品，难道没学习到一点东西？即便没有，你也要有所收获，因为我们都有收获。”
    说到强迫，汤圆也是受害者。
    “汤圆你要给力啊，不是说好，要在《少年》上连载长篇小说练笔吗？小说呢？”顾陆问。
    按照他对李古圆的了解，这货做事是不可能延迟的，所以只有可能是信心不足。身为损友，该打击时要打击，但该鼓励时也不能含糊。
    “有点小问题，”李古圆说，“我本来是想将高中生活戏剧化一点，写成小说。”
    “然后呢？”
    李古圆说，“然后我就发现，内容和《冰菓》有异曲同工之处！”
    冰菓？怎么提到这本小说了，顾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轱辘，你创建刊物社，苏折木重新加入要倒闭的古典社。还有校园祭，我们之前刚经历的学生庆，等等好多。”李古圆说，“冰菓就是轱辘你按照校园生活来写的吧，还有一定的预知性。”
    “等等，有点乱。”顾陆说，“你的长篇小说是以我为主角原型吗？”
    “不是。”李古圆摇头，他当然是以自己为原型写的。
    “那不就行了，我有冰菓，你难道不能有自己的果吗？”顾陆问。
    “我能吗？”李古圆犹豫的问。
    “当然能，你的高中时代比起普通学生丰富太多了。以你自己为原型写个长篇小说有毛病吗？没毛病！”
    顾陆的话可不是安慰，身为刊物社副社长，以及主要创社人之一。在《少年中国说》席卷国内时，李古圆这个名字登上了光明报、南方都市报，非常牛。
    即便其中绝大多数功劳来自于梁大神，和搬运这篇文的顾陆。可如果不是李古圆扎实的后勤，把社团搞得非常好，顾陆也没这么轻松。
    “好的！”李古圆虽说对自己信心有些不足，但他对好友顾陆的判断十分相信。他表示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就把前面写好的稿子发过来。
    事情就完了，顾陆准备起身时，李古圆突然又开口了。
    “对了，轱辘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给我解答一下。”李古圆说。
    “你曰。”顾陆一副知心老师，知无不尽的摸样。
    “冰菓里的女主角樊瑠，现实里的原型是谁？cc，还是轱辘你以前初中的老同学周琳。”李古圆在重拾信心之后好奇心旺盛。
    “？”顾陆茫然的看着汤圆。
    “樊瑠好奇心那么旺盛，我感觉是cc。”李古圆还分析起来了，“cc的好奇心就非常强，不过我和隔壁班的周琳倒是不怎么熟悉，没有碰过几次面。”
    真别说，你还真别说，仔细想想冰菓里女主的性格，和戚采薇真的有点相似。
    一方面共情力很高。
    另一方面脑洞也非常奇特，这点从每次cc对书籍的读后感就可见一斑。
    “什么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顾陆把汤圆打发走。
    十月份火炉已降温，社办也不用开空调了。
    想起之前，社办空调的制冷效果非常好，远远好于教室。太热的话，顾陆就会来这边歇凉。
    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老师严肃的表情。
    下午的历史课。
    “你在课桌上画的什么？”顾陆好奇的探过头，因为他察觉到同桌拿着圆规在进行大工程。
    这行为是很不好的，但很多同学都这样做。往大了说，也是学习鲁迅先生了。
    “没什么！”戚采薇马上用双手把工程捂住。
    cc好像一个维护领地的小狮子，很激动，遮得严严实实。
    不给看就不给看，有什么好激动的。大不了，等放学了，或者明天上学，再偷偷看。顾陆心里这样想着。也没了强行突破封锁的动作。
    而戚采薇松了一口气，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上课偷吃零食呢。
    顾陆对历史和政治课是有期待的，因为有可能就触发合成序列了。【肯尼斯·格雷厄姆的童话故事】【某国的国民级书籍】【科普类书籍】，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希腊克里特岛发现了七世纪的石刻，这证明什么啊同学们？”
    “证明在那个年代希腊就已经有成文法。”
    “我们都知道西方法律制度的起源是罗马时代……”
    课程是近代西方的法律与教化。
    反正顾陆认真听课，有种开盲盒的美感。
    今天盒子没中。
    六点半，顾陆刚离开学校，电话就响起了。
    不是巧合，是对方掐准时间打来的电话。
    “一个坏消息和两个好消息，小顾哥，你要先听哪一个？”这是姚小驹打电话的开场白。
    “好的留在后面，坏的是什么？”顾陆问。
    姚小驹在电话里说，“坏的就是，小顾哥你可能又要请几天假，来伦敦一趟了。这事挺麻烦的。”
    咦？顾陆说，“是不是这个坏消息要配合好消息来听。”
    “没错，那我接下来就要说好消息了。”姚小驹说，“《小王子》英文版两周销量突破了八万册，预计下周能达到十万册。海雀图书想要进行举办一个签售会。”
    去伦敦搞签售会？而且小王子之前在英国销量不是陷入寒冬吗？为何突然崛起了。
    “关于签证什么的，小顾哥你不用担心，包括吃住行各方面，我都会安排好。”姚小驹补充。
    签售会啊……顾陆突然想着，多去没去过的地方，有好处的。
    “我会请假的。销量好，还有海雀图书给我举办签售会，这是两个好消息吗？”顾陆问。
    “只能算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姚小驹说，“在《小王子》突破十万册之后，海雀图书会在英语文化圈进行投放。”
    嚯！的的确确是好消息。英语作为目前世界的通用语言，覆盖的国家可不少。至少顾陆知道的还有美利坚、枫叶国、袋鼠国这些。
    接下来，姚小驹询问顾陆，下一本书《福尔摩斯先生》的英文版，可以接受的版税率是多少。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霓虹差不多。”顾陆回应。
    “这挑战太大了，”姚小驹笑着说，“但人就是要敢想，我会向你口中这个目标努力的。”
    打下名气之后，也有了谈判的资本。
    姚小驹是不会闲聊的，该说的事情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想想也是，国际长途，闲聊也贵。顾陆也开始扫邮箱。
    “能把社团活动写得如此丰富多彩，比互联网上某些大神写手都强多了。”顾陆看完李古圆从qq号发来的文件，不由感慨。
    李古圆长大以后，应该能吃作家这碗饭吧？顾陆突然又想到，如果原身家庭正常的话，以原身的写作天赋，说不定也有一番成就。“没关系我的功勋章分你三分之一！”
    “说着说着，怎么又饿？还在长身体，还在长身体。”
    “明天去请假吧，飞去伦敦，是不是要坐十多个小时？”顾陆心里想着。
    他对英国的地理印象来自《是，大臣》，并不是典型的欧洲国家。喜欢“联合荷兰制西班牙、联合德意志制法兰西、联合法兰西和意大利制德意志、联合法兰西制德意志和意大利”。
    校方。
    “胡主任，你之前说过一个道理，我认为很有道理。”常校长说。
    只要你觉得有道理，那就是道理，胡主任露出洗耳恭听。
    “不能让顾同学太快通关。”常校长说。
    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过胡主任还是非常配合的点头。
    “顾同学少年得意，十六岁就取得了寻常人一辈子也取得不来的成就。”常校长说，“但毕竟还是学生，会做出很多冲动的事。”
    胡主任知道了，是说的这件学生庆的事。
    喂喂，校长这就有点过分了，你享受了好处，甚至把年年校庆改为了，校庆和学生庆交叉。难不成还要秋后算账？
    什么话！常校长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秋后算账。
    “我？”胡主任小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有问题吗？”常校长反问。
    哦，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合着是我黑对吧，胡主任也不傻，瞬间举一反三。为什么要叫自己来校长办公室呢，肯定是校长要和顾陆站一边。
    这样既起到了点醒效果，也不会影响校长和学生之间的师生情。
    “没问题，我和小顾同学比较熟悉，确实应该我提醒。”胡主任道。
    “嗯。”常校长还稍微补充一句。要稍微严肃点，毕竟这事件本身很严肃。
    明白，画重点，校长才好出言调解。胡主任在心里自动中译中，听完了就离开办事了。
    刚走到操场，胡主任感觉到草皮有点硬，难怪八中的足球校队成绩这么差，这么硬怎么训练？
    乱七八糟的想着，胡主任是正好迎面碰上顾陆。
    “胡主任，我有事要找校长。”顾陆说。
    他请假第一时间是找班主任，但高老师听说要出国，请假是四五天，那就明显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噢，好的走吧，我带你过去。”胡主任说，“校方这边也有点事，正巧要找你。”
    “什么事？”顾陆第一反应是学校又要给他发钱了？之前两个学期，杂七杂八的奖金是真不少。
    两人一同来到校长办公室。
    常校长都一愣，动作这么快吗？
    随即让助理送来茶水，小顾不喝茶，送来的白开水。
    助理还附上了小麻花，你看看，助理都记得顾陆的喜好了。平时用来摆样子的小零食，顾陆偶尔嘴馋会吃两个麻花。
    “校长，小顾同学有事情找你，我就顺路带过来了。”胡主任说。
    “哦？顾同学什么事？”常校长问。
    “我想请几天假，”顾陆一五一十的说，“我代理人告诉我，《小王子》英文版在国外销量不错。即将突破10万册，要去伦敦开个签售会。也可能要聊下本书的出版。”
    最后半句是顾陆才想到的，十万册也没多少钱啊，特意让他从华夏跑一趟，机旅费都挺昂贵。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
    “？？”
    常校长和胡主任两人目光里都是问号，为什么校长的问号要多一个，因为他眼睛更大，能看出来更多的疑惑。
    “伦敦签售会，”常校长先反应过来，“小王子在英国也热销？”
    “说热销也算，尼尔森图书周榜，《小王子》连续两周进入前十了。”顾陆说的是代理人告知的数据，“成绩还可以。”
    欧洲的重要性，至少在常校长看来，是远大于霓虹的。从国内多少人学英语，多少人学日语，这个比例就可看出。
    常校长一直认为自己对顾陆的未来是非常乐观，没想到与现实相比，还是悲观了。
    “为什么国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常校长问，“我记得之前报纸不是还给你做了个专访什么的吗？”
    “《小王子》在国内销售都一百万册了，英国也就十分之一，也不是什么大事。”顾陆说。他是真心话。因为在未来十年间，零零后和九零后两代人的民族自豪感飙升。
    可2013年不是啊，这是公知遍地走，意林满天飞的年代啊！再加上常校长这年代的人，多少对欧美有些崇拜。
    “所以没什么好宣传的，我也就没提。”别说顾陆才知道这消息，知道了也不会特意拿出来。
    “咳咳，”常校长干咳两声，“目前能在欧美取得优秀销量的作品不多，还是值得说一说的。”
    “下次一定，”顾陆说，“那常校长，我请假的事……”
    “没问题，这是扩大海外影响力的关键，学校肯定是鼎力支持。”常校长马上说，“毕竟是上学期间，我们学校安排一个老师随行。”
    随即还补充了一句，随行的老师车旅费用肯定是学校提供。
    “谢谢校长。”顾陆道谢，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对了，胡主任说校方找我有事，什么事？”顾陆说完自己的事了。
    “是这样……”胡主任刚开口，就被常校长打断了。
    “因为最近食堂要更换承包商，就叫你来问问，具体有什么要求。”常校长说。
    “啊？”胡主任被这么大个转弯给晃到。
    常校长的眼神瞥了过来，后者马上表示接收到了，“没错，我们八中要在各个方面考虑到学生的感受。小顾你也是学生代表了，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具体要求倒没有，只是品种稍微多一点，卫生做得好一点就行。”顾陆说完还补充，“卫生一定要抓紧。”
    “好的没问题，我们学校招标一定会按照这个要求来。如果顾同学你不放心，我们校方可以给你随时检查监督的权利。”常校长大手一挥，又问：“具体请假时间是多久？”
    “大概四五天后。”顾陆回应。
    “一路注意安全。”
    点一点顾陆？常校长觉得没必要了。他突然想到，说不定正是因为顾陆这种冲劲，才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谈完了，胡主任送顾陆离开。
    灵活的态度啊。胡主任心里感叹，不过他还是侧面提醒。
    “小顾，你也是大作家了，被很多人注意。所以有些事做之前还是要考虑清楚。”胡主任说。
    顾陆应承下来，他知道胡主任说的是什么。
    点到为止，胡主任也知道顾陆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所以就没再多说，把学生送到教学楼，他才离开。
    而让一位老师随行，也不是常校长随口的话，作为校方，这方面还是要负责的。况且一去一来，费用什么的，说是昂贵，但作为雾都第一重点高中，还是很轻松就能承担的。
    学校安排了有英国留学经验的英语老师章寒犁，陪同顾陆一起去英国。
    安排下来时，章寒犁是懵圈的。
    “可我就读的大学是诺丁汉大学，对伦敦并不算熟悉啊。”章寒犁这样说。
    熟不熟不重要，至少英文可以与当地人进行交流。比其他人是好多了。
    想到能“公费旅游”，章寒犁想了想也答应了。
    “真的假的啊，顾陆在国外开签售会？”
    章寒犁知道顾陆是著名的学生作家，但没想过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