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灵气为灵力,灵力可外放,精神力化作灵识,于体外探测......
这种种便是筑基境的玄妙之处,几日前自己刚刚突破至此境,却来不及巩固,随之而来的牢狱之灾更是让变成了凡人。如今有了这破障丹,倒是可以一试突破。
秦翕把玩着手中的白玉丹丸,喃喃自语。
感受着体内枯竭的经脉,萎缩至拳头大小的气海,秦翕心中衡量片刻,决定先饮上一杯猴儿酒舒缓下经脉再吞服丹药。
那日将身上所有珍贵的东西一并放入了交给赵小山的储物戒中,如此面对司直狱卒们的剥削时才没有财物的损耗。
取出猴儿酒,清香随之涌出,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玉杯,随手倒满,秦翕一饮而尽,遽然感觉身体内一道暖流淌过,经脉不再干涩。
要不说猴儿酒能排四千多位呢,单单是酒性温和,凡人亦可饮用这一条,就能称之为上佳。
停顿顷刻,等猴儿酒流遍经脉最终汇入气海后,秦翕便将破障丹放入了嘴中,一种醇香刹那间回荡在嘴中。将其咽下,待到药效激发,顿感一股燥热自丹田气海而出,顺着经脉蔓延至三十六处经外窍穴。
一股股白玉能量沿着窍穴内壁不断逼近,阵阵黑紫灵气如遇到天敌般纷纷脱离,一阵刮骨般的疼痛随之袭来。
秦翕强忍痛意,运转起衍古圣法,吸纳周围的灵气进入窍穴,借此充实气海。
“这功法倒真霸道。”
一边感慨,他一边默念法诀,“种岁月之种,拈长河之花,修当下之果......”,伴着他的念诵,一抹带着时间真意的道韵在其身上涌现。
渐渐,黑紫灵气被完全驱逐出体内,而那白玉能量却还有盈余,心念电转之间,秦翕决定顺势突破。
“来!”
他大喝一声,将衍古圣法运转到极致,身上的气息也节节攀升,炼气初期、炼气后期、炼气巅峰......最终停留在了筑基中期。
见自身气息仍有些虚浮,秦翕便继续吸纳灵气,打磨起自身境界。
......
大理寺,与寺正楼相距不远处的一处宅邸内,一个身着紫衣的邪异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道,“此人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能破了我的七路封玄阴功。”
听见他的低语,一旁矗立的玄色长衫声音却是异常冰冷,“能让李让亲自开门放走的人,自然有些东西,倒是这大理寺,刑狱律法之地,却被人渗透了个七七八八,净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阮兄不必着急,寺丞大人不在寺内,想必便是去捉拿嫌犯了。”
“希望如此。”
阮均冷哼一声,这么些年了,他可听说他的这位上司手中也是不干净。
看着他愤懑的样子,邪异男子阴柔的脸上越发奇怪,那看着阮均的目光中隐隐夹杂着一丝痴迷。
渝川楼天字号包间中,已经吃饱的蒋书正正若无其事的吐纳修炼,站在另一侧的麻传景却没有这么悠闲的心情了,他看着泰然自若的蒋书正,尖细着嗓音说道,“还是蒋兄心态好,渡劫恐怕不远了吧。”
品出他话里的挖苦,少年模样的蒋书正脸上满是从容,“麻兄何必如此,监中不还有人看着那些小家伙,我等只需等邹兄回来给一个解释便成。”
见其再提邹伯良,麻传景那黑袍之下的身子抖了抖,阴影下的脸庞更是浮现出一丝愠怒,“他邹伯良未必把我们当兄,蒋大人,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莫要失了身份,以此自误!”
“多谢提醒,份内之责,蒋某定会处理干净。”
蒋书正也冷冷回复道。
“二位莫要伤了和气,邹某出去一趟,怎得就如此了?”
这时一个人推开了紧闭的屋门,随着他的进入,覆盖整间包房的阵法轰得消散,化作阵阵流光消失不见,这边消散,那边邹伯良又拿出一个阵盘扔在了地上。
“邹伯良!”
麻传景厉声斥道,一旁的蒋书正则静静看着他的动作,等待一个解释。
瞥见两人的神色,邹伯良淡定地坐在桌前夹了一块灵蔬放进嘴中,“想必二位的传音符很快就有动静了。”
话音刚落,蒋麻二人的传音符先后亮起,深深看了邹伯良一眼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传音符,两个不同音色却同样急促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禀告寺丞(太史丞)大人!小鱼破网入海了......”
“邹!伯!良!”
听到这话蒋书正率先变了脸色,他一拍桌面,灵食混杂着热汤四散崩开,喷洒了一地。
“你这是在对抗朝廷!”
邹伯良不语,平静地喝着从储物戒里端出来的清茶。
看着他这副样子,麻传景幸灾乐祸的坐了下去,反正人不是在他手里丢的,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是我做的。”
“那是谁?!”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蒋书正被气笑了,一时竟有些语噎,停顿片刻后,他森冷着声音说道,“那我便联合靳大人查你们商会,日日查,夜夜查,月月查!”
闻言邹伯良动作一僵,好声细语道,“哎呀哎呀,多大的事,一个筑基期的小犯而已,蒋兄何必如此大的戾气。”
“你说是不说!”
蒋书正冷着脸道,笑话,跟韦天应沾边的那能是小犯吗。
“说说说,做此事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包厢内霎时安静了下来,一侧的麻传景差点没忍住笑,心中暗自痛快,“蒋书正啊蒋书正,你还悠闲吗,哈哈哈哈......”
“看来邹兄今日是来寻我开心了。”
蒋书正深邃的眼瞳中爬满了阴鸷,眉心涌出一缕火苗,这火苗看似一阵风就能吹灭,却烤得房间炙热无比,地板上元精铜所制的铜锅甚至开始了融化。
看见这一幕,邹伯良暗暗叫苦,麻传景却一脸忌惮,这位寺丞所表露出来的气息已然是合体巅峰,距那渡劫境只差一步之遥!
“蒋兄莫要动怒,莫要动怒,你想想这是谁家的产业,在这动手恐怕不太好吧。”
邹伯良也不端着了,上前劝慰道,“非是我有意找蒋兄不快,对抗朝廷,而是你们要抓的这个嫌犯属实是来头不小啊,我也是怕二位招惹了麻烦,才这么做的。”
“哦?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懂事了。”
蒋书正收回眉心处的火苗,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蹦出话来。
“万万没有。”
邹伯良尴尬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二位有所不知,你们要抓的嫌犯真实身份是浩然世家的帝子。”
“帝子?!”
麻传景疾呼一声,他那独特的嗓音听得邹伯良心中一阵膈应。
“可是那‘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浩然世家?”
“正是。”
闻言蒋书正脸上阴晴不定,一双少年残眉也紧紧蹙在一起。
“若是真的,倒真是承了邹兄的情。”他语速缓慢,接着换上了一副玩味的笑容,“就怕邹兄是再寻我二人开心啊。”
“不敢,那位帝子正是来自怀正大帝一脉,二位若是有疑,可以遣人调查一二。”
“邹兄说是便是了,这地方谁有你的消息灵通。”
一旁平的麻传景并未搭话,反倒是心中不断生疑,身为帝子如此轻易便被索清阮均二人抓到?
蒋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眼底的异色。
装作没看到的邹伯良一拍储物戒,分别取出两个储物戒来递给面前的两人,“商队的事感谢二位鼎力相助,不然这魔窟还真不好应对,酬劳在此,邹某再次谢过蒋兄与麻兄了。”
接过储物戒,两人神色各异,最后反倒是蒋书正先开了口,“商队一事自是我们的份内之事,邹兄不必客气,都是为了郡内的发展。倒是帝子一事,邹兄可要为我等向帝子告罪一声,改日蒋某将亲自上门赔罪。”
“麻某亦是。”
“哈哈哈,二位这话倒是见外了。”
密闭的房间中,三个老狐狸互相虚与委蛇,抛开地上散落的残羹冷炙来看,倒真是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