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火毒被琪娜的冷阴魔力压制得不敢动弹,现在除了左胸的血坑没完全恢复外,腹侧的深痕也只剩了残余的血痂。
不愧是极品药丹。
从储物戒里换上一套新的衣服后,琪娜走了过来。
“小魔多言,离枫阵宫中的那个木讷认死理,主人想要进入核心区域恐怕有些困难。”
“在秦氏面前也木讷吗?”
“......小魔多言了。”
秦翕在她无神的目光中走进通往沙外沙的传送阵中。
看着周围亮起的光芒,他心中思忖,“小世界十几万年灵力不竭,不爽豪发继续运转,少不了有人护持。本以为这里只是离枫宗一处看不上眼的小世界,看来大有玄机。”
......
“奎仔,能不能行,咱们在这停多久了?”
“催催催,你急我不急吗,落上这么个阵法,运气是真背。”
侏儒奎仔张着满是白泡的嘴骂骂咧咧道。
庄重抖动着脸上横肉,时间过去三分之一了,火峰为此还死在了外面,他能不急吗?
瞄见他低沉的脸色,奎仔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道:“你四寨死人了,我六寨就没吗?都到这一步了,你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
沉默几息,庄重压制下心中的烦躁,缓缓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那就干吧。”奎仔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有点怕这蛮牛翻脸不认人。
向身后示意了一下,两人拿出铜笙嘟嘟吹了起来,浑厚沉满的声音打在三人面前的阵幕上,激起阵阵涟漪,持续一盏茶的时间后,音色陡然变得明亮清脆,涟漪也随之一停,哗得向四周散开,露出里面的道道纹路。
“就是现在!”
庄重嗔着双目,右拳凸起三条经脉。
“三条经脉......你突破了?!”
奎仔通红着脸又惊又疑。
没理会他,右拳被气血灌进,变得异常厚大,在庄重洪亮的声音中泛起金光,砸向前方的阵纹。
“大哀牢拳!”
“轰!”
巨响悠长,震动了头顶的沙层,无数黄沙透过地宫中的缝隙洒落下来,奎仔二人同时向后避退,躲开这震波。
沙雾弥漫,过了片刻才散去。
“这这这......”
奎仔抖着嘴,骇然看着前方。
庄重用力过度,狂暴的气血从他皮肤表面的毛孔渗出,将他染成了个血人!
“你没事吧?”
擦掉面庞上外溢的气血,庄重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惜了阵宫,我们进不去了......”
向他拿掉右拳的位置看去,裸露的阵纹依旧完好无损,甚至闪烁了几下,似乎在嘲笑三人的不自量力。
奎仔顿时怒从心来,原本干瘪的脸更加扭曲,“离枫宗!你们真是死得好啊!我他妈为了这个阵宫费了多大的力气,还折了两个人,你人在的话我一定把你......”
“把我怎么样?”
一个霜寒、不见感情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他连忙把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不敢说了?”
庄重回头看去,只见奎仔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红紫阵袍的婴儿,由于太矮,他甚至得低下头看。
婴儿转过身,不屑地打量了一下全身淌血的庄重,迈着小短腿向他走来,袍尾拖在后面像是扇面形状的尾巴。
“前些日子,一个穿青衣服的家伙刚走,后脚你们就来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吵得老夫睡不好啊!”
听到大寨的人来过,三人眼神各异,但庄重迅速调整过来,俯身行礼道:“宗师在上,小子失礼了。”
“宗师在上,小子失礼(无礼)了。”
奎仔两人也慌忙附和。
婴儿又转了过去,用稚嫩的手指指向跟他差不多大的奎仔,“尤其是你,倒是好胆量,敢骂老夫。”
“宗师,我......”
“真新鲜呐,十几万年没跟人说过话了,我这个性子居然也会说这么多。”婴儿全然无视掉他,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道:“你们倒是来的好,既然来了,那就陪我说说话吧。”
说罢,他单手一点,一股束缚之力涌向三人。
“不知宗师要说多久?”
“多久?等老夫坐化吧。”
“骗人的吧。”奎仔面色僵硬,准备恭维的话硬憋在了嗓子口。
庄重毋地沉下双眼,怫然盯向他,“你找的好地方!”
婴儿的话一出,甚至连奎仔的同门,六寨另一人也面色不善起来,看向奎仔的双眼缠上了愤恨。
“遇到问题了就骂我,当时你也没拒绝啊!”
奎仔也险些崩溃,红着眼回怼道。
“你!”
庄重身上气血隐隐又向外渗出,颇有动手的架势。
眼看着这帮人要打起来,婴儿宗师霜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当我不存在吗?”
“不敢。”
两人止住声音,垂下头。
庄重不忿地动了动胳膊,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蓦地抬起头,“宗......”
“砰!”
奎仔顿感脖子凉飕飕的,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地砖,不自然地张了张嘴。
“你......”
失去脑袋的身体迸出些血花,颓倒在地面上。
这是他眼中最后的画面。
“真奇怪......”
......
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庄重也没反应过来,他瞠目结舌地看向那个动手的六寨的金丹后期修士。
他扔掉手中染血的铜笙,噗通一声朝婴儿跪了下来。
“宗师大人,我已将蠢恶贼子杀死,万万不要因此......”
话还没说完,只见婴儿宗师抬手做了个虚抹的手势,他的脑袋也落到了地上,滚了一圈后停在了奎仔的脑袋旁。
“原来这就是掉头......”
他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阵纹的力量却将他残余的生机迅速磨灭。
收敛起眼中的厌恶,婴儿宗师捏碎了两人还未消散的魂魄,转身瞥向庄重,“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我......”
“既然什么不想说了,那就随我进来。”
眼中亮起银光,他领着庄重向大门中走去。
这时在里面看了好一会的秦翕拍着手走了出来,“真热闹啊。”
嗯?
婴儿宗师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
站在大阵里面,秦翕不知从哪搬了个椅子坐下来,“我是一个筑基修士,直接走进来的。”
庄重愕然看着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无法相信秦翕竟然在这。
秦翕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庄兄,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当我不存在吗?”
秦翕眼皮一挑,这也不像个木讷的主啊。他端坐不动,源自灵魂的秦氏之威赫然发动,直扑婴儿宗师。
嗯?嗯!
一股镇压一切的无上威严直逼灵魂深处,护识阵法应声激发却如春水般消融。婴儿宗师颤抖着身体,他感觉自己现在如蝼蚁般渺小却跪伏在一位承载万古的大帝面前!
“不知......帝子......驾临......”
压力太大,以至于他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个样子,秦翕满意地点点头,奇怪,秦氏之威怎么又恢复了一些。
看到这个景象,庄重如同白日见了鬼,嘴张得大大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无法相信这是刚刚那个杀伐果断、敖世轻物的阵法宗师,也无法相信他叫秦翕的那一声,“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