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子丁少华?”得知王氏仅仅是借助柳元年这个地头蛇调查齐叔后,秦翕便不再给自己设问,而是面对这个新的问题,“是他要打压丁少卿?”
王子虽然被束缚着跪在地上,但脸上仍做不服色,“劝丁少卿早早回人皇吧,大唐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这是你说的?”
秦翕冷沉着脸,兀然站起,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咕。”
被眼前人莫名的气势唬住,王子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忙改口道:“不是我,是丁少华说的。”
“为何?”
“这个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丁少卿,他知道。”
“所以八望都是为了齐天侯一事而来?”
闻言王子沉默一下,“你不知道?”
他像是在奇怪丁少卿与秦翕的关系。
“轮不到你揣测我们,告诉我,你们查到了多少?”
......
冗长的安静。
王子突然呵呵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本公子可是琅玡王氏嫡系正统四子。先后拜相四十七人、六部在任一百六十七位、勋爵无数、八望排位第三的琅玡王氏!”
见秦翕不说话,王子以为这一串名头震住他了,神气地抬了抬头。
“你认为八望很厉害?”
“不然呢,你懂什么?知道什么叫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吗!”
“大胆!”
禹方一巴掌抽在王子脸上,将他扇飞出去。动作虽然雷厉,但微微颤抖的手却反应出他内心的汹涌,这位可是八望嫡传,就这么被自己一巴掌扇飞了!
但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柳元年看到这一幕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现在能告诉我你们查到了多少吗?”
“呵呵,休想,有种就杀了我,但你敢吗?你不敢!”
内心的高贵驱使王子快速从地板上爬起,凶狠地看了禹方一眼,厉声喝道。
“不敢?”
秦翕眯起双眼,还真让这家伙说到点子上了,自己现在的确进退两难,王子杀不得,杀了自己就会暴露在舞台中央,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的确没法杀你,如果你死在这了会有点麻烦,但也仅仅是‘有点’。”
王子不说话,一副你继续装的表情。
“柳元年,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九人。”
“最高什么修为?”
“分神巅峰。”
柳元年很配合,王子却隐隐感到不妙。
“禹方。”
“属下在。”
“把剩下八个人带过来,要隐秘。”
“是。”
禹方出了酣饱阁迅速升空,隐去身形后向远处飞去,唐律的约束显然是不被他这类修士放在眼里的。
睨着这两个被封了修为的不速之客,秦翕出了酣饱阁,向墨花阁走去,刚才大阵升起,他得去嘱咐一下三女,顺便清理一下园中下人的记忆,他之所以一直不把侍从更换成修士,就是因为凡人好掌控。
“你怎么来了?”
周杉杉看到来人,跺了一下脚,向楼上跑去,鹿思从打坐中惊醒,看到来人是秦翕,忙向他解释道:“帝子莫怪,杉儿她......”
“无妨。”秦翕指了指楼上,“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但让桃花也别乱说。”
“妾身明白。”
又看了看被四女装饰得跟花儿一样的墨花阁,他微微颔首,“倒是跟名字相配。我对她的纯阴之体不感兴趣,到时候会放你们走,但不是现在。”
“谢过帝子。”
鹿思躬身道谢,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响动。
“突破了?”
“是的。”鹿思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自觉说道:“妙言卡在临界点六日了,今日终于是突破了,真为她感到开心......”
“妾身多嘴了。”
察觉到自己失言,她再次躬了躬身。
“无妨。”
没等妙言下来拜见,秦翕转身离开楼阁,沿着墨韵湖径直向位于墨园右上角走去,这里是侍从们居住的区域。
他来到这里时,管家正把侍从们集中起来喊话。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这就是修士!这就是修士!”尽管管家自己也被刚才的雷电吓得不轻,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大声喊道:“都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人了,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日常,要习惯!要习惯!”
听到这是日常后,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你们是墨园的人,代表的是公子,要有胆识,有胆识!”
侍从们依旧很吵闹,里面一个人颤抖着声音大声问道:“我们会死吗?!”
“不会!不会!都听我说!”
用灵识看了一阵,秦翕摇摇头,信步走了进来。有眼尖的下人率先看见,连忙跪伏下去,“公子来了!公子来了!”
人群瞬间安静,纷纷跪了下去,“见过公子!”
管家小跑着到秦翕面前,“公子......”
“做得不错。”秦翕点点头,虽然没有效果,但管家竭力维持的样子是可以看到的。
“我现在要删减他们的记忆,你需要吗?”
“老奴......老奴不用。”
扫了一圈,发现人数没有缺少后,秦翕上前一步,精神力全盘而出,分化成数缕钻入每个侍从的身体里。
几息后,侍从们茫然地站起,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在看到秦翕后,他们又跪了下来,“见过公子!”
“嗯。”
秦翕点点头,看了看趴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大山,转身离开了,随着他与赵小山空闲时间的减少,大山好像更加亲近这些凡人了。
等他再回到酣饱阁时,禹方已经带着八个昏迷不醒的人在等着他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子愤怒的大喊。
秦翕笑了笑,“劳烦王公子在我这陋室住上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敢?外界绝对会找到你的!”
“是吗?就说几位发现了一座洞天秘境,怎么样?”
!
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柳馆长,你会这么说的吧?”
“会......的。”
“柳元年!”
无视王子的怒喝,柳元年接着长叹了一口气,“元年自愿让公子种下烙印。”
见他这么会来事,秦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有前途。”
在柳元年敞开的识海中种下精神烙印后,略微感受了一下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秦翕感觉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而后很突兀地问了一句,“你与吴堃是什么关系?”
柳元年还没从为奴为仆的苦涩中挣脱出来,闻言,他语气复杂道:“吴堃作为官府站在明面上的人,暗地里控制着法馆的名额交易,与我算是同僚。”
“名额交易?”
“我只是柳氏法馆名义上的馆主,馆主实则是蔡大人。法馆的弟子名额是明码标价的,记名弟子一万中品灵石,正式弟子五万中品灵石,亲传弟子十万中品灵石。”
“仅仅是记名就要一万?据我所知国子监一年才五百中品灵石,百姓为何要报你的法馆呢?”
“公子有所不知,国子监教的太过平凡,而我法馆教授功法基本都是青品,甚至还有橙品,自然选择的就多。”
柳元年知道自己应该叫他主人,但又实在拗口,酝酿着勉强叫了声公子。
王子闭上双眼,他似乎已经接受了柳元年变节、自己被囚禁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