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兄。”
原邛第一个到来,他手持罗盘来到车厢旁,运转功法,欲卜算车夫的方位,然而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反噬瞬间降临,将罗盘炸得粉碎,原邛自身更是被击飞出去。
“原兄!”索清见状迅速腾起,接住原邛。
原邛双眼中洇出鲜血,口中更是吐血不止,他顾不上服用丹药,双手掐诀,待几道黄光闪过,才取出丹药吞下。
“没道理啊......”原邛面色苍白如纸,难以置信地望着车厢。他深知赵小山与帝子有因果牵连,所以故意避开,转而去卜算车夫的行踪,但一个车夫怎么也能带来如此大的反噬。
“什么没道理?”待他压制住伤势,索清才开口问道。
原邛哆嗦着挽起麻衣袖口,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斑点,灰暗异常,双臂几乎成了玉石之色。
“砍了,砍了。”
索清不语,将手按在刀柄上,刀光闪过,一双玉臂掉落于地。
失去手臂让原邛脸庞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他封住喷血的双臂膀后,看着索清手中抖动的佩刀,叹息道,“这个凶手也不是一般人。”
“这是怎么了?”
空中落下一红一黄两道身影,他们看着原邛惨烈的模样,讶然问道。未等两人回答,一位华袍少年自半空中走出,他一扫下方场景,眉头微皱,来到四人面前。
“寺丞(蒋)大人。”
“嗯。”
蒋书正盯着原邛脱落的手臂看了看,问道:“因果反噬?”
“正是。”原邛将方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而后又补充道:“我为在册朝廷命官,身上加持着部分王朝气运,虽只是部分,却也非一般人所能撼动,如此可见幕后凶手的厉害。”
“这......”
蒋书正犹豫了,如今是个多事之秋,他即将调任三辅,不宜在此刻得罪人,可偏偏又是帝子亲自嘱托的事,该如何是好。
他其实已对绑匪的身份有所猜测,原邛遭到的反噬无疑又加重了这个猜测,一边是帝子,一边是未来朝夕相处甚至还要看其眼色的同僚上司。但要知道帝子终会离开,自己却要一直留在王朝,权衡之间之下,选择哪边似乎已显而易见。
“索清,你与原邛暂且退出,缘由我会和麻大人说明。”
索清目光闪烁几下,拱手道:“遵命。”
“二位队长,本官建议你们将此间发生的事告知丁公子,天下商会是个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禄珵与福仪对视一眼,点点头。
“你们姑且等待丁公子的消息,本官去九阴寨走一趟。”
......
血煞恨种,与血煞贪种、怒种、情种、怨种、痛种、离种、愁种等七个“种子”合称为“血煞八种”。血煞八种幼年时需种于内心有八种极端情绪者体内,长年累月汲取八种情绪为养分,成熟时化为果实自行从被寄生者身上脱落,而被寄生者往往会沦为行尸走肉,衰竭而亡。
刘乙是黄大勇挑选的恨种养料?
秦翕凝视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刘乙,严肃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侏儒?”
“没,没有。”
见强大的血种都轻易被制服,刘乙彻底老实下来,秦翕问什么便答什么。
“你就是用这个激起你娘心中的恨意,“唆使”她杀了你爹吧。”
“是的。”
“你家境贫寒,却能在一年要五百中品灵石的国子监读书,为何?”
刘乙抬头看着秦翕那张并不出众的脸,脸上竟换上了从容,“因为我接受了他们的资助。”
“谁们?”
“不知道,他们从不露面,甚至连给我灵石都是半夜扔到我的床上,待我察觉过来时就消失了。”
“你先前说,你答应诱骗赵小山是因为一百块上品灵石,你有这些人的资助,岂会看得上这一百块灵石?”
“一百块上品灵石可是一千块中品灵石,足够我在普学上两年的了。”刘乙嘟囔一声,接着说道:“你说的也没错,长衫男人真正许诺给我的报酬是教我操控血煞恨种之法。”
“你知道?”
“之前有过怀疑,直至他找到我才确定。”
“所以真正让你不假思索答应下来的原因是,你借此看到了摆脱那些给你下种人的机会。”
“没错,他们想把我养肥了再杀,那我就疯狂吃他们的食物,肥到让他们杀不了。”
“哦?”听他这么说,秦翕来了兴趣,“如何个‘杀不了’?”
“这些人既然藏头露尾,说明身份是不能见......”
“公子,丁公子来了。”禹方突然出声道。
顿了一下,秦翕似是想到什么,道:“带走他。”
待两人离开后,不一会儿,丁少卿便快步走进了酣饱阁。
“墨园果然还是跟着周兄才能绽放属于它的光彩啊!”丁少卿也知道秦翕没心情,草草虚伪一句,沉吟着说出来此行目的。
“......”
“就是这样了。”
消化完这个消息,秦翕不急不缓地看向他,“你如何看?”
“依我看,蒋书正是想要退缩了,在绑匪身份尚未“明朗”的时候,他能冲在最前方向周兄你示好,现在身份已将呼之欲出,他当然就不敢继续追查下去。”
“我同样有回溯过去的宝物,蒋书正非但不向我借用,反而告诉禄珵福仪他要去九阴寨借那位大寨主的回溯琉璃镜,呵呵。”
回溯琉璃镜......秦翕记起在江湖秘境中时庄重所言,他就是凭借这个镜子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丁少卿话都递到这份上了,秦翕再不懂就是傻*了,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九阴寨距离郡城遥远,蒋书正有足够的时间前进或后退,他这是在等,等我给他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的承诺。”
“自是这样。”丁少卿咐度着秦翕的心思,和声说道:“周兄若是不方便,我......”
“哎,蒋书正说的对,你背后是天下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掺和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接下来便由我来做吧。”
“另外,太守那边多谢了。”
直到现在太守府都没派人制止郡城的混乱,秦翕自然明白一直未出现的邹伯良与方才出现的丁少卿两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