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阿土缓缓站了起来,他开始思考当下面临的困境是什么。
“我要去救巧巧,但是得先解决吃饭问题。”
可是要走出这片地带,不知道要多久。就算走出去了,茫茫人海估计再也找不到巧巧了。
阿土绞尽脑汁的搜寻着答案。
草粮丸,一个陌生的词语浮现在他的脑海。
“对呀,我可以炼制草粮丸啊。”阿土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去。”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他开始拿起迷你小锅,炼制起草粮丸。
在失败了几次后,两颗黑乎乎的草丸子被炼了出来。
阿土嚼碎一颗,草药的苦涩感传来,让他有些反胃。
他强忍着不适,吞了下去。
渐渐地,他能感觉到体力在慢慢地恢复。
“汪汪!”大黑摇着尾巴,在一旁看着他。
“给你”,阿土将剩下的一颗丢给了它。大黑也不管什么味,一口吞了下去。
恢复了状态,一人一狗向马匪营地走去。
马匪寨中,几个人围坐在巧巧旁边,大眼瞪小眼。
巧巧可不管他们,看着眼前的饭菜就是狼吞虎咽,遇到好吃的还不忘留一些带走。
“三娘,这孩子不错啊,不哭也不闹的。”一人摸着小哑巴的头说道。
“少碰她!”一个彪悍的短发女人冷冷地瞪着他。
“好,我不碰。那”人举手投降道。
郝三娘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巧巧。
“吃饱了吗?”郝三娘问道。
小哑巴用手擦了擦油嘴,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比划着手势,表示想带一点。
三娘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拉着她的小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路上,巧巧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大的院子,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前方是一排排地住所。
眼前的女人领她去的是二楼,二楼不大只有一间房,听她说那是她的房间。
马匪寨中,几个马匪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说三娘这是咋了,咋天天让咱们抓这种小女孩呢。”
“你才跟三娘多久,你懂啥。”另一人回答道,“三娘之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呢。”
“真的假的,我以为她一直都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又一人插话道。
“屁,都是被逼的。”之前的那人继续说道,“不然谁不想有个人疼,天天只管撒娇卖萌啊。”
“那到底她怎么变成这样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听说一次各营寨火拼,她的女儿成了牺牲品。”之前那人回答道,“那时候她还不是大当家,只是一个被掳来的可怜的女子罢了。”
“快详细说说。”另一个人催促道。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那么详细。”之前那人回答道,“就知道这么多了。你要想问,你自己问去。”
“我哪敢问啊,她不得杀了我。”一人道。
“你们几个,这事别传出去让三娘知道,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之前那人提醒道。
走进女人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巧巧环顾四周,觉得这里和她印象中女子的闺房大相径庭。房间内不仅有各种武器,如冰冷的长刀,还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骨和牙齿等物品。
然而,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腐地后山的恐怖景象,巧巧并不觉得害怕。
郝三娘将她的神情尽收眼里,嘴角笑意渐浓。
她指着一个头骨说道:“你想摸摸看吗。”
巧巧想了想,走上前摸了摸,冰冰的、凉凉的。哐当一下,头骨好像是轻轻粘上去的一样,一碰就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
巧巧并没有感到害怕,她回头看了一眼郝三娘,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不害怕么?”郝三娘问道。
巧巧摇摇头,表示疑惑。
“可是打坏了我的东西,你得赔钱啊。”郝三娘平静地说道,言语之间尽是威胁。
巧巧闻言咬着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郝三娘静静地观察她脸上神情地变化。
巧巧从口袋中拿出一颗草药,这是阿土哥之前给她的,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这东西可赔不起我这人头骨啊,要不,用你的小脑袋来换?”郝三娘笑着向她靠近。
小哑巴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等郝三娘快靠近时,她一个箭步从她身侧绕过,跑向门口。
“回来!”郝三娘一把抓住她,将她提了起来。
“这股倔强的劲,有点像我当年啊。”郝三娘嘴角笑意更浓了。
她将门从里面锁上,然后将巧巧放了下来。
巧巧再次冲到门口,但是她不会开锁,只是焦急地挣扎着,拍打着门。
“还敢反抗啊,换做其它孩子早都吓的哭出来了。”郝三娘故意做出恐吓的表情吓唬巧巧。
这个凶悍的女人又一次走了过来,巧巧只能绕着桌子试图和她周旋。
她拿起桌子上的短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紧握着刀柄,面对着逐渐逼近的郝三娘,她一步步后退,眼中一片水雾。
“你只要说你害怕了,跪地上向我乞求原谅,我就饶过你。”郝三娘说道。
巧巧挺起胸膛,紧握着短刀,显然没有屈服的打算。
“你真以为拿着个破刀我就怕了?”郝三娘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巧巧手中的短刀。
她用短刀在巧巧的脖子和脸上轻轻划过:“可惜了,虽然明天阳光很好,不过你看不到了。”
巧巧被吓的脑子一片空白,从那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直冲她的心灵。
这时候那个声音再次说道:“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你现在跪在地上乞求原谅,我就放过你。”
巧巧噘着嘴,双腿颤抖着,就是不肯下跪。
“真是倔啊,那就去死吧。”郝三娘一刀劈来。
巧巧紧闭双眼,小脑袋不自主地抖动着。
一道凌厉地风声从她耳畔呼啸而过。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个厚实的胸脯紧紧地贴住了她。
“好孩子,刚才是逗你玩的。刚才是我不好,这里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家了。”郝三娘收起冰冷地语气,压低嗓音温柔地说道。
巧巧在郝三娘的怀中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郝三娘任凭她在自己怀中挣扎,只是用手轻轻地为她擦去脸上的尘土与泪水。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娘了,以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你这一路走来估计是受了不少委屈吧,以后在这里,娘会好好爱你的。”郝三娘看着巧巧那可怜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柔情。她轻轻撩起巧巧那脏乱的头发,拿起一旁的发黄梳子,细心地为她梳起了头。
巧巧感受着女人温柔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发愣。
以前的无数个日夜,她只能默默地独自流泪,更多时候必须装作坚强的样子,否则就会被人当做软柿子,肆意欺负。同时她又是个哑巴,没人愿意和她交朋友,虽然心中无比渴望友情和关爱,但是她只能与自己玩耍。
此刻,她感受到女人言语中涌出的浓浓爱意,巧巧这些年积攒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她躺在女人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楼下一人说道:“看来是失败了,你准备好马,等会准备将那孩子送到青楼去换钱。”
“又一个被吓哭的啊,大当家的何时才能找到她满意的人啊。”另一人叹气道。
备好马,两人在下面等了许久,仍未见二楼门打开。
“怎么回事,往常都应该将人带出来了啊。”
“不知道,再等等吧。”
两人有些诧异。
“乖,娘的孩子乖。”郝三娘坐在床边,紧紧地抱住巧巧。
“你看这是什么。”郝三娘拿出一个已经陈放了多年的拨浪鼓。
她擦了擦上面的尘土,摇起了拨浪鼓。边摇边唱着她家乡的儿歌,声音跑调又难听,像是个老鸭子一样,小哑巴被逗笑了。
“三娘,怎么还没出来啊。”楼下,一个声音喊道。
“给你,你先玩着。”郝三娘将拨浪鼓递给巧巧,她起身走出房间。
“告诉弟兄们,我已经找到我的孩子了,以后就不用在找了,而且你们要好好宠着她。”
“啊?”楼下那人一头雾水,不明白郝三娘的意思。
“啊什么啊,你想我抽你不成,速去把这事告诉其他人。”郝三娘瞪着眼睛,语气不快。
“没没没,我这就去说。”那人吓得连忙转身离开。
马匪寨门口,一人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问道:“三娘呢?”
“在上面呢”,一人说道。
“好,我去找她。”
“等等,你怎么又抓了一个女孩,不,怎么是个男孩?还有一条狗?三娘刚知会兄弟们了,她已经找到她的女儿了,不需要再找了。”
“不是,是这小子要来找咱们,所以我才想去问问三娘怎么个情况。”
“胆挺肥啊,还来找咱们,让我一巴掌扇醒他。还有这狗,我拿去剁了晚上给弟兄们开荤。”
“行了,万一这小子和三娘认识呢,狗也先扔在这。”
“你小子,总是这么谨慎。”
“谨慎一点好,马马虎虎要出大事。”
“行了,进去吧。”
那人走了进去,在楼下喊道:“三娘。”
“怎么了?、郝三娘走了出来。
“这小子说要来找咱们,我寻思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放你娘的屁,和我有个屁关系,把他拉走。至于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好”,那人转身就走。
“女儿,你去哪!”郝三娘一回头,发现巧巧向楼下跑去。
她冲过去,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腿。
“这又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放开!”那人用力想要甩掉她,但巧巧紧紧地抱住他的腿。
“我看你才是野孩子!”郝三娘一巴掌呼在那人脸上,“这是我女儿!”
“啊?”那人捂着脸,怔在了原地。
阿土被放了下来,巧巧冲过去用力摇着他。
“我这是在哪啊、,阿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嗯?巧巧!”
他转头看向四周,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走了过来看着他,阿土吓了一跳。
“巧巧,快走!”阿土抓住她的手就要跑。
“往哪走!、被打的那人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小子,你想把我女儿拐到哪儿去?”郝三娘冷笑着走了过来。
“什么,她是你娘?”阿土转头看向巧巧。
巧巧摇了摇头。
“看见没,巧巧都说不是了,你这个人贩子。”
“巧巧?原来你叫这名字啊。”郝三娘笑着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阿土将巧巧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她。
“巧巧,听话,到娘身边来。”
巧巧缩在阿土身后,摇着头。
“老八婆,真是不知羞耻。阿土大声骂道。”
“你说什么?”郝三娘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小子死定了。”那人心道。
看着郝三娘那可怖的表情,阿土腿有些发抖。
“啊,那个我,我说啥了,我忘了,对,我忘了。”
郝三娘一巴掌打了过来,配上那副凶狠的表情,阿土吓的缩起了头。
只听“啪”的一声,巧巧的脸上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一声尖锐的哭声,响彻在马匪寨中。
“别哭,是娘不好,娘打自己给你解气。”郝三娘一把推开阿土,连忙安慰着巧巧。
可她越哭声越大声,郝三娘一阵头大。
“怎么办,怎么办,想办法啊你。”郝三娘吼道。
那人也楞在原地,无奈地说道:“三娘,我没哄过孩子啊。”
“滚!要你有何用。”
“我有办法。”阿土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表演在监军寨舞台上的那些滑稽动作。
小哑巴看着阿土的表演,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咯咯笑了起来。
“不错,本来想杀了你的,看着你把我女儿哄好的份上,就饶了你,快点滚吧!”
“老八......”阿土欲言又止。
“嗯?你说什么?、郝三娘冷冷地看着他。
“那个,她真是你女儿?”阿土岔开话题问道。
“那还能有假!”郝三娘肯定地说道。
“可是......、
“怎么?让她跟着你这小子天天吃苦吗?你没看她刚才吃饭时候那样子,都快饿成什么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总好过跟你小子受苦。”
“也是。、阿土低垂着脑袋,有些沮丧。但确实她说的是事实,这一路上两人饥一顿饱一顿的,让巧巧也受了不少委屈。
“对不起。、阿土思索了片刻,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看了一眼巧巧,随后转身离开。
巧巧紧紧抓住他的手,想跟他一起走。
“不,留在这你会过的更好。”阿土甩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听话,就好好留在这。”郝三娘拽着她。小哑巴急得原地直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阿土回头看了一眼马匪寨,想将这里牢牢记住。
“喂,小子!还不赶紧走,等会你就走不了了!”门口一人威胁道。
“唉。”阿土转身就走。
“等等,还有你的狗。”那人将大黑一把扔了过来,阿土牢牢接住。
一人一狗,垂头丧气的向中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