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好俊逸运气,将罗眉兰打飞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流化成无数道铠甲覆盖在潘倪身上。随后他抱起潘倪,快速冲进血瀑中。
“不!”远处传来罗眉兰绝望的叫喊声。
然而,好俊逸已经跨入血瀑中,那粘稠的血水将他与外界隔开,根本听不到身后女子的声音。
在进入血瀑后,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无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扼住了咽喉。他的肌肤在血水的作用下,开始大面积的腐蚀。
不过他仍是维持着潘倪体表外数十道气流铠甲。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潘倪,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俊逸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手上露出的白骨也隐隐有了被腐蚀的迹象,但他仍然没有放弃。
从血色瀑布到对面,仅不足百米的距离,可走的却异常艰难。
潘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无助地看向那俨然已成骨架模样的好俊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感受到怀中潘倪的颤抖,好俊逸微笑着看向她,可缺了皮肤的遮盖,那笑多少显得有些可怕。
快到对面时,血瀑的腐蚀也达到顶峰。潘倪身上数十道气流铠甲在血水中剧烈燃烧,后层层消解,只剩最后一道由电矛所化的铠甲在艰难地抵挡着这滔天的血瀑。
“去!”好俊逸大喝一声,奋力一抛。将潘倪从血瀑末尾抛出,落向对面,然而他自身因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随血瀑沉入底下。
“好俊逸!!!”潘倪趴在血瀑边大声哭喊着,漫天的血瀑只是无情地流淌着,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看着消失无踪的好俊逸,潘倪开始自责起来,她后悔自己当初当着好俊逸的面说要回去了。
潘倪明明知道,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他都会记在心里,并一一付诸行动。可是自己当时却认为,好俊逸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只是不想让自己走。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潘倪重重叹了口气。
血瀑那一端,依稀能听到石头人愤怒的咆哮声,就是不知那神尼是否能抵挡得住了。
不过再这样耗着也无济于事,她现在必须回去,解除启蕴他们身上的隐患。
沉默良久,潘倪站起身,对着血瀑方向望了最后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向石门尽头跑去。
……
祠堂中,王七和阿土两人跟着他们吟唱着古语。
不多时,野兽画像下的桌上,凭空出现三个黑色的盘子。
里面陈放着三样祭品,分别是野兽,成年男性与幼年女孩。
“你看,那好像是你要找的人”王七戳了戳仍在神游的阿土,指着远处桌上一个盘子说道。
黑盘不过巴掌大小,里面放着的祭品皆是缩小版的。
其中最左边,是一个女孩模样的祭品。她腹部被穿出一个大洞,血迹已经流干,眼睛瞪的很大,整个人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样子。
“那是,巧,巧巧!”阿土不顾王七的阻拦,咆哮着冲了过去。
“活人?”两个野人挡在阿土前面诧异道。
然而阿土并不想和他们废话,此时气血上涌,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仿佛抬手之间就能将眼前两野人撕成碎片。
“滚啊!”阿土大叫着,想强行撞开那两人,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也只是让那两野人后退了小半步。
桌前的女子撕开人皮下的面具,露出浑身毛发的野兽形态,赫然是上次出现的母野兽。
那母野兽转身看向阿土笑道:“我原以为是两个游荡的恶灵,没想到活人竟然能进入这里还安然无恙?”
“你们把巧巧怎么了!”阿土愤怒地看向那母野兽,大声吼道。
“怎么了?自然是杀了!”一旁的野人冷笑道。
“什么?!”
“放心,我会马上送你去见她的”
那两野人将阿土架到半空中,任凭阿土如何挣扎,皆无济于事。
“喂,你还在吗?现在怎么办啊!”王七躲在一处柱子下,焦急的呼喊着冬施。
“先别吵!我在想办法!”冬施被王七一遍遍喊声搅的心烦意乱,随即开口制止道。
“你快点想啊,他要来抓我了!啊不,他已经来了,你们,你们放开我,我,啊!”
“再坚持下,我马上……,”冬施话说到一半,她感应到王七身上的标记突然消失,随后她被迫从那种状态脱离。
“看来他们遇到危险了!”根据王七之前的描述,她大概能猜到那些人现在是魂灵离体的状态,只要找到他们肉身所在,便能解救阿土他们。
只是这座山如此之大,现在又时间紧迫,该如何寻找呢?
就在冬施苦思冥想之时,一枚晶石从她身后的口袋中掉落出来,那正是三年前从一人手中得到的龟灵碎片。
冬施拿起碎片仔细端详,碎片中有个和她一般模样的双马尾女孩,那女孩正笑着和一陌生男子拥抱在一起。
那笑容无比的灿烂,要不是了解这龟灵碎片的特性,恐怕冬施很难想象自己竟会露出那样娇羞的表情。
碎片中的陌生男子仅露出背影,从轮廓看,有股丝丝地熟悉之感,但冬施经历的人和事太多,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受哥哥的影响,她从小就立志报国,曾在众人面前发过誓,此生抛却个人私情,必要为友邦未来奋斗终生。
可现在根据画面里分析出的意思,要么那时候友邦亡了,要么自己因为某种原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她都无法接受。
就在她失神时,远处有人踩断了枯枝,发出声响。
“谁在那!”冬施厉声喝道。
“是我”一人从树后的阴影走了出来,东施眯着眼看去,发现那正是之前山下给他们指路的那个农夫。
“哼!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野人和你有绝大关系吧”
闻言农夫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容我为女侠慢慢解答吧,。现在请女侠随我……”
“等等,只言片语就让我跟你走,我如何能信你?”冬施警惕地看着他。
“现在时间紧急,女侠,咱们得尽快去啊!”农夫催促道。
“我去你个大头鬼!”冬施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木头,直接将农夫拍在地上。
随后她将农夫踩在脚下,嗤笑地看着他。“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结果没想到和那些家伙是一块的,现在又想来骗我?找死!”
“女侠,你怎么行事如此粗鲁啊。你这不明不白就将我打倒在地,实在不是女子所为啊。”农夫摇头叹息道。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冬施毫不客气的将脚上的泥糊在农夫脸上。
“倒是你,”她叉腰指着农夫鼻子骂道:“装作好人模样,把无辜路人骗上山,再让他们残忍杀害,真是十足的恶魔行为!”
“唉,我确实该死,我这次来就是来赎罪的。你先放开我,他们进行那个仪式现在很脆弱,我带你去找他们,为民除害。”
“你先告诉我在哪,我才能放心跟你去。”
“也好,他们现在就在那边山中的密道中……”农夫将他们的藏身之处详细地告知了冬施。
冬施闭目感受着那人的心跳,随后满意地笑道:“看来你并没有说谎”
“那当然,现在女侠可以放开我了吧”
“放你?我看,你还是躺在这吧!”冬施一板子重重拍在农夫脸上,农夫一阵呲牙咧嘴,脸部伤痕处隐约能看到些许野兽的毛发。
“停下,你要杀了我不成!”农夫吼道,那声音已然变样,完全是一副野兽的低吼。
冬施笑着看向他,“我为什么要杀你,没你我怎么进得去呢!”
她将手戳进农夫右眼中,随后猛地一拉,一处闪烁着荧光的微小通道出现在面前。
农夫疼的嗷嗷直叫,然而冬施并不理会,她一记手刀将其击晕过去,随后飞身遁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