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屹开着老式拉达桥车送凤卿到了县医院。
    厂子里还有事，便先回了厂。
    凤卿将阮父阮母的血液送检，顺便化验了一下自己的血液。
    当天下午四点，才拿到检验报告。
    阮父a型血，阮母o型，而原主是b型。
    足以证明原主不是阮父阮母的亲生孩子。
    凤卿拿着检验报告来到了公安局，进行备案登记，方便寻亲，如果有家庭丢失孩子，可以通过备案记录，快速寻找到她。
    至于原主是阮家捡来的，还是非法抱来的，还需要凤卿亲自调查。
    凤卿来到搭车的地方。
    本想乘坐拉客的牛车或三轮车回青山村，一眼便见到程屹的车停在路边。
    程屹从车上下来，局促地朝凤卿露出一个浅笑：
    “这个时候不好打车，我过来接你。”
    凤卿沉吟片刻，直言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离婚的。”
    程屹心揪了一下，语气平缓道：“我知道，正想和你谈谈离婚的事，我们去国营饭店边吃边谈怎么样？”
    凤卿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
    “想吃什么？”程屹主动询问。
    “红烧肉、豆腐鲫鱼汤、炒空心菜。”凤卿看着菜单报出菜品的名字。
    程屹付了钱和票，算上米饭，总共不到四块钱。
    可见此时物价的便宜程度。
    现在是一九八七年，县城里有多家私人饭店，除了国营饭店还要票，私人饭店基本不要。
    菜陆续端上餐桌，凤卿吃得很认真，吃饭的姿态也很好看。
    程屹目光不自觉落在凤卿身上，突然觉得她长得有点美，就是瘦了一点。
    以后多给她买些滋补的食物。
    程屹想到她在闹离婚，眼帘低垂下来，遮挡住眼中的一抹沮丧。
    凤卿吃完口中的食物，抬眼看向程屹：“离婚协议书被撕了，回去后再补写一张。”
    程屹给凤卿舀了一碗汤，诚恳建议：
    “离婚的事不急，今天你也看到了，岳父岳母在离婚一事上态度强硬，如果离婚，你将无家可归。”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学一项赚钱的技能或者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生存能力，再离婚也不迟。”
    “你放心，到时你想离婚，我肯定不会阻拦。”
    凤卿眉眼微敛：“你的侧面意思是说，你现在不同意离婚？”
    程屹面色严肃，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字：“对。”
    凤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思索一会后，道：
    “七天时间，我会证明我的赚钱能力，你到时不要出尔反尔，不然，不管有没有婚约，我都直接搬出去，分居也是一样的。”
    程屹的手不自觉收紧，从没谈过恋爱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她就那么厌恶他？
    非要离婚不可？
    ……
    青山村。
    阳阳吃完晚饭后，坐在矮凳上写作业，头时不时看向对面的程屹。
    此时，程屹正画着家具设计手稿，他面庞紧绷，眉宇微微拧起，也不知是设计稿的问题，还是生活里的难题，让他陷入困扰。
    阳阳听村里的婶子说了，爸爸和新妈妈没有感情，要离婚。
    阳阳能感觉到，爸爸不想新妈妈走。
    怎么样才能培养他们的感情呢？
    阳阳小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法子。
    他和小朋友培养感情，通常是在一起玩，玩多了就成好朋友了。
    他觉得爸爸和新妈妈多在一起玩，也能成为好朋友。
    他方才见新妈妈去了洗漱间。
    阳阳脑子一动，出声道：“爸爸，我先去洗澡，你给我找一下衣服送过来。”
    程屹头也没抬，应道：“好，去吧。”
    阳阳离开堂屋后，躲在一处，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爸爸朝洗漱间走去。
    凤卿正在洗漱间洗澡。
    门突然被打开。
    程屹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慕，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凤卿连忙背过身，呵斥道：“还不快出去！”
    程屹的目光定在凤卿光裸的背影上，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背部光洁线条流畅，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腰窝若隐若现，目光一路向下……
    完全不比前面诱惑力少。
    他不禁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敢多待，赶紧退了出去。
    凤卿三两下洗完，穿好衣服走出洗漱间。
    门外，阳阳将一根手指粗的木棍递到凤卿手中，双腿并直站端，右手伸出，眼框通红，一脸认真道：
    “姨姨，你不要生气，是我欺骗爸爸进洗漱间，我知道错了，你处罚我吧。”
    在学校做错事，老师会用戒尺打手心。
    这是阳阳想到唯一的认错方式。
    程屹双手紧张地搓了搓，没谈过恋爱，不太会处理感情问题，他跟着伸出略显粗砺的手掌，凝重地看着凤卿：
    “要不你也打我手心？”
    凤卿额角直抽，毫不客气地小的打三下，大的打十下。
    “下不为例。”
    凤卿警告完后，严肃道，“明天请人过来把洗漱间的门锁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