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说多错多啊!”
顾洛尘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没事乱说什么话啊?
“啊……对啊!”
他紧张得手心出汗,大脑急速运转,疯狂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和掌门一起拿回来的炼丹炉很不错嘛!”
然后咳嗽一声,又说:“你们先忙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顾洛尘赶紧转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谢立和张翼。
“好险好险,差点穿帮了。”
待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后,顾洛尘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是得少说点话,言多必失。”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的流光门派,跟现在破破烂烂的小地方完全不一样嘛。”
离开院子后,他到处转悠了一圈,四周比较清静,建筑古色古香,似乎是各个长老休息的地方。
“我好像也住在这里。”
顾洛尘左看看,右瞧瞧,“这么说来,这地方应该是给门派比较高层的人居住的吧?”
而且他发现,此处不仅有许多住房,还有什么炼丹房、赏罚堂、功法阁,甚至连厨房、食堂这样的地方都有,真可谓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难怪张师会跑到这地方来。”
顾洛尘此时总算明白了,“敢情他是偷偷溜过来炼丹的。”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阵阵人声,当即循声而去。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前方是两扇厚重的大门,表面涂着红漆。
当他缓缓推开大门后,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几千个流光弟子聚集在广场上练武,声势极为浩大!
“我靠!”
顾洛尘忍不住惊叹,“这就是最鼎盛时期的流光吗?”
几千个弟子大致分为四个方阵,由四名长老带队,分别练习剑法、双刀、长枪和拳术。
“喝!喝!”
在太阳的照耀下,这些弟子们挥汗如雨,精气神十足,一招一式打得虎虎生风。
顾洛尘看到这一幕,不禁心潮澎湃。
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门派啊!
同时也有些唏嘘,当初那么繁华的大门派,如今居然败落到只剩下老中青三人组了。
如果按谢立所说的,希望自己日后能够振兴流光,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达到这般规模啊?
很快,四名负责传授功法的长老看到了顾洛尘,赶紧过来行礼。
“断肠拜见副掌门!”
“大楼拜见副掌门!”
“紫心拜见副掌门!”
“如龙拜见副掌门!”
传授剑法的断肠,是一个身形瘦削、留着一个寸头的青年男子,脸颊上还长了个一颗黑痣。
大楼的腰间挂着两把长刀,身材魁梧壮实,就是个子矮了点,浓密的胡须几乎遮住了他的嘴巴。
紫心是一个漂亮女子,扎着干练的马尾,身穿紫色劲衣,十指白皙修长,只可惜经常练拳,指节上的老茧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如龙面容俊朗,手持银白色长枪,眉心一点红色朱砂,看起来竟有些神话人物二郎神君的架势。
“呃……”
顾洛尘看着他们四人,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他没有中间这段往事的记忆,根本就不认识这四个人,只能表面上应付一下:“不用多礼,你们忙你们的就行,我自己随便走走。”
“哈哈哈……”
突然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顾洛尘转头看去,只见方止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相比第一次遇见时,他的性格明显开朗了不少,还蓄了一些胡须,面容看起来没那么阴柔了。
他看向顾洛尘,笑着说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没有没有!”
顾洛尘赶紧摇头:“只是最近有点心事,没什么问题。”
“确实,看你睡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你没休息好。”
方止境渐渐收起了笑容,轻声一叹:“其实不止是你,我也一样。”
他的瞳孔逐渐失焦,似乎在回忆往昔,“自从我们在多年前,进入了那个地下室,看到那些祭坛后,就一直这样。”
顾洛尘微微一愣,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结束的那个副本。
“那些东西……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包括那个诡异的怪物,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确实弄不明白。”
顾洛尘也不好解释,只能随口敷衍一下。
只不过,总是这样也不行。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但凡方止境聊到一些细节的内容,自己大概率都会穿帮。
顾洛尘沉默片刻,故意说:“我最近练功有些不顺利,经常会忘记事情,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很苦恼。”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想办法搞清楚过去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大概的过程也好,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强。
方止境看了他一眼,说道:“行,那咱们单独聊聊。”
于是,两人肩并着肩,边走边聊。
经过一番询问后,顾洛尘算是大致了解了后来发生的故事。
当年杀死白色巨怪后,小羽便邀请自己前往白玉京,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等到了白玉京,一开始的生活还算正常,不过渐渐地,自己开始不太习惯待在小羽身边了。
不过这也合理,自己一介散人,逍遥自在惯了,哪能受得了别人的束缚?
正因如此,后来自己辞别了小羽,主动联系方止境,要求加入流光,到如今已经有七八年光景了。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并肩战斗。”
方止境悠悠地说:“最开始,我们协助小羽,一起保卫边疆,后来四处广收门徒,一步步壮大流光,还划分了门派的职位。可以说,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流光。”
“哪里哪里,我其实没做什么。”
顾洛尘说了句实话,但在方止境看来,自己只是在自谦。
“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方止境有些感慨地说:“小羽当初不受陛下待见,在宫中备受冷落,无奈只能去边疆建功立业,时至今日在朝廷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而我们流光更是成为了商朝第一大门派,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做梦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声:“不过,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顾洛尘看着他,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