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浩心里正想着自己多么讨厌男人化妆这件事，那家娱乐公司的经理接着说：
    “我以为您经营的是一家制造公司呢，先生。这是我从您名片上看到的。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你没理解错。我每周有一半时间在天安市稷山镇的制造公司，剩下半周住在这栋大楼。”
    “我来的路上看到办公室门上的牌子，写着gh开发。这是这栋大楼的管理公司吗？”
    “差不多吧。我们别聊我了，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去年秋天我们在上海的演出没办成。是我们的管理公司策划的活动，太遗憾了。”
    “我知道了。”
    “所以我想今年春天在上海再试一次。您和文化艺术局局长李瑟康关系很好，我来是想请您帮忙拿到在那儿演出的许可。”
    “中国有自己的政策法规，这我帮不了你。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了。”
    “中国很看重人脉关系，人脉很重要，能让事情顺利进行。我们会给您报酬的，先生。这也是为了我们国家好。”
    “李局长不是那种收了钱就办事的人。”
    “先生，求求您帮帮我们。”
    “我已经说过了，这忙我帮不了。”
    建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娱乐公司的经理也不好再请求了。
    “要是您有机会和他聊聊，考虑说说我们的情况。这就像向中国出口服务，我们在那儿赚钱，对国家有好处。”
    娱乐公司的经理和戴耳环的年轻人走出了建浩的办公室。
    建浩回到稷山镇的工厂时，坂田育三先生在翻译陪同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差不多该回国了。先生，昨天我想跟您道别，您不在。”
    “哦，时间过得真快。”
    “朴经理现在能自己处理产品制造和简单的机器维修工作了。”
    “坂田育三先生，有您在，我心里就有底。我们会想您的。内部审计员明天会给您发放新产品开发成功的奖金。非常感谢您在这里的辛勤付出。”
    “谢谢。”
    “您订好航班后告诉我，我想和您以及一起工作的工人们一起吃顿饭。”
    “谢谢您，先生。”
    建浩收到西雅图lymondell dyeon副总裁布兰登·伯克先生的来信。建浩让几天前新聘请的秘书翻译这封信，秘书很快就翻译好，通过kakaotalk发给了建浩。
    [我公司外资委员会决定与韩国gh mobile成立合资公司。我们将于本月26日安排与gh mobile会面签署正式合同。请gh mobile的总裁及负责人到我们西雅图公司来一趟。]
    “她效率真高。有个会英语的秘书真方便。”
    建浩给kim & jeong律师事务所的金永进律师打电话。
    “嘿，我们收到信了。”
    “什么信？”
    “莱蒙德尔·戴恩的来信。他们说要和我们成立合资企业，让我们去西雅图签合同。”
    “真的吗？恭喜啊。”
    建浩召开临时会议，把这个消息告诉gh mobile的董事和经理们。
    “我们终于收到lymondell dyeon的信，要签合资合同了。”
    “哇，看来真成了。”
    他们看起来都很高兴。
    建浩给他们看了英文信。尹主任开始仔细阅读。
    “尹主任，我们开始在牙山市的土地上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吧。还得找家建筑公司来建工厂。”
    “等一下，先生。”
    内部审计员拦住了建浩。
    “在签正式合同之前，我们不能动工建工厂。合资企业成立后，基础设施建设费用得由合资企业承担。如果现在动工，费用就得由gh mobile承担。”
    “嗯，有道理。好吧，尹主任，你去拿些施工报价来。我去银行看看能不能贷款建厂。”
    “也许我们该和我们的主要银行——首尔的江南银行谈谈？”
    “我们已经从江南银行贷了巨额款项。要是牙山市当地银行愿意借给我们资金，我会和他们谈的。”
    “好的，先生。”
    “另外，我想也许我们该对稷山镇的工厂重新评估一下。”
    “我们已经评估过了，先生。”
    “但这不适用于新工厂。我觉得现在评估价值应该不一样了，因为我们在这里建了新工厂。”
    “哦，所以您想得到更高的评估，然后根据新评估价值贷款。”
    “没错。”
    建浩给中国的金敏赫打电话。
    “我们要和lymondell dyeon成立合资企业了。”
    “真的吗？这么说确定了。”
    “他们希望本月26日签合同。”
    “那太好了。我们的仓库现在是空的。我想尽快把产品堆满，然后销往中国各地。”
    “哈哈，你很快就能做到了。”
    “你父母去中国看你了吗？”
    “去了，上周回韩国了。”
    “和你未婚妻父母见面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在酒店见的面。要是在韩国，就得在餐厅见了，不过因为在中国，我设法在酒店安排了见面。”
    “你父母还满意吗？”
    “双方父母都很高兴。我未婚妻在美国留学，她父母都是艺术家。我父母很喜欢他们。我父亲是公交车司机，要是在韩国，我不可能遇到她这样的人。”
    “对。韩国人更希望自己孩子找家庭背景相似的人。好吧，恭喜你，敏赫。双方父母都满意，太好了。”
    “谢谢。”
    那天是星期六。建浩没去首尔，留在温阳镇，在温阳温泉酒店泡温泉。泡完温泉，他想喝点冰啤酒。
    “希望公司今天能喝点啤酒。也许该给钟硕打个电话。虽然是周六，但他可能还在工作。他通常周六早上在公司。”
    建浩给朴钟硕经理打电话。
    “钟硕？是我。你什么时候去首尔？”
    “明天。我还在稷山镇。我得修1号挤出机，4号线的。”
    “好的。修完后，来温阳温泉酒店。我们一起喝点啤酒。”
    下午5点左右，朴钟硕来到温阳温泉酒店。他还穿着公司制服，可能是直接下班过来的。
    “机器修好了吗？”
    “修好了。”
    “你不去仁川市看你父母吗？”
    “周六交通太堵了。我可能明天早上去仁川市。”
    “我知道了。”
    “我去抽根烟，马上回来。”
    “一起去吧。也给我来一根。”
    建浩和钟硕走出温阳温泉酒店。朴钟硕拿出一包香烟时，几个看起来像黑帮的男人围住了建浩和钟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