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熟悉的石子砸窗的声音响起。棠儿、莲儿早就知道是世子来了。
“世子稍等,小姐正在梳妆。”棠儿躬身行礼。
“棠儿,将那窗子打开。我想看你们小姐梳妆。”燕临虽然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其实他就是想看着宁宁而已。
“世子,这……不妥,我家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这样……”
“莲儿,把窗子打开吧。”姜雪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燕世子看窗户打开了,乐得像个孩子一般:“宁宁,我就是想见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到门口等你,等你弄好了再来。”
“没事,燕临,莲儿再帮我弄个发式就好了。”
“好,那我看你们弄。”
片刻后,他们一起坐上马车,去了层霄楼。
因为燕临说邀请了沈芷衣来助她破冰,所以这次姜雪宁精心打扮穿了女装。
还是那个熟悉的雅间,燕临和姜雪宁进入后却没看到沈芷衣,坐在那里的只有沈玠。
燕临一愣,他明明让沈玠叫乐阳长公主一起出来的。
沈玠也有些尴尬,他确实答应燕临,也叫芷衣了,可是沈芷衣一直骄纵惯了,她一听说燕临在层霄楼设宴请客,她就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叫她都不来。
“不好意思啊,燕临、姜小姐,芷衣她身体不适,就没有出来。”
燕临一直朝沈玠使眼色:“怎么回事?”
沈玠也回他眼色,一脸无奈:“请不来,没办法。”
“咳咳……”姜雪宁看这俩眼皮都要抽筋了,这么明显的使眼色是当她瞎吗?
“临淄王殿下,谢谢你,是我考虑不周,要道歉该亲自去,让你代为邀请属实不妥,难怪公主生气。”姜雪宁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谦卑,再加上今天精心打扮过的容颜,与之前男子装扮时完全不同,沈玠的眼神都移不开。
“在外面,不必称呼殿下,见外了。直接叫我沈玠或沈公子都可以。”
“谢殿……谢沈公子。”姜雪宁声音娇软,听在沈玠的耳里,也拍打在了他的心上。
他看了一眼燕临,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了目光,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姜姑娘是燕临的心上人,燕临是他的好兄弟,朋友妻不可欺,罪过,罪过。
他赶紧喝了一口酒压惊,喝太急还呛到了。
燕临和姜雪宁都对他的这一举动感到有些疑惑,但是也没说啥。燕临只觉得,他这次从通州回来,沈玠似乎怪怪的。
“她不来,我们自己吃就是。宁宁,没事,乐阳长公主人很好的,一时气头上罢了,下次我们再寻机会。”
姜雪宁微笑点头:“没事的,燕临,不必为我担心,这几天在宫里确实也学到了不少。”
“说起这个,你受的伤好些了吗?”
沈玠本来也想问,又觉得不妥,没开口,但姜雪宁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了。
“没事,已经好了,一道疤都没留下,谢谢你的膏药。”姜雪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向沈玠。
燕临没看到这些细节:“那就好,对了,伯府那边你不必担心他们报复,如今怕是自顾不暇了。”
“哦……怎么说?”姜雪宁疑惑地看着燕临。
“清远伯府名下的店铺本来就因为经营不善一直亏空,他们伯府的开销主要就靠郊外的一个马场维持。我听说这马场里的马不知怎么的,病倒了一大片。哈哈……”
“你做的?”姜雪宁觉得只有这种可能。
“不是,我本来是想做点啥,还没动手呢,他就已经遭殃了。如此一来,他就会抵押他的那些店铺来救急,宁宁可要店铺?我可以让人出面低价收购。”
“不是你?”姜雪宁若有所思,这举动明显是为她报仇,不是燕临还能是谁?沈玠吗?她看沈玠的表情也不像。难道是谢危?她只在这三个人面前提过,连她父亲都不知道。
“哦,燕临,他们家店铺若能低价收购也是好的,只不过我手头没那么多钱。”
“诶……宁宁,说什么钱不钱,我的不也是你的吗?”燕临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他的就是她的,只有妻子才有权利平分他的财产。
“燕临。”姜雪宁出声阻止,“你的就是你的,我若有能力自会自己谋划,我不希望让人觉得我只会靠男人。”
虽然她心里是觉得有男人可以靠很好,自己什么都不用愁,可是在沈玠面前,她还得装一装,不要叫他看清了,日后才有更多机会。
果然,沈玠看她的眼神似乎又不同了一些。
燕临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宁宁什么时候这么独立自主了,他想大概是今天有外人在场,她不想叫人看轻了去。反正他永远都不会看轻她,他当宝贝疼都还来不及呢。
“宁宁,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沈兄勿怪啊!”
“无妨,你,我还不知道啊,别说几间铺子,这全天下的好东西只要你有怕是都想捧给姜姑娘吧!哈哈哈……”沈玠有些酸酸的,但他还是干笑了几声。
“还是沈兄懂我。”燕临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来,燕临还是拿下了这些铺子,以他人的名义,然后将店铺的店契、地契都收好,他要将这些当作聘礼到时候给宁宁一个惊喜。
这场饭沈玠吃的是无滋无味,喝了一晚上闷酒,后来寻了个理由就先走了。姜雪宁看他早早走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该是对她有了想法,她淡淡一笑。
“宁宁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感觉你啊,一直把我当孩子,还有你自己也跟个孩子一样。”
“像个孩子不好吗?孩童最是开心没烦恼。”
“好……没烦恼自然好!”姜雪宁附和着,她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了,坐了片刻便说累了,燕临也觉得她在宫里精神紧张了几天,容易累,现在确实该好好休息,打算送她回府。